為了不驚動全校師生，在完成對沈雨的擊殺後，駐員趕緊離開了暗室。
“我們要把她拖出去嗎？”丁秉集將手搭在謝璜肩上，詢問道。
“不用。”謝璜搖頭，耳邊傳來急匆匆的走路聲，他連忙示意丁秉集噤聲躲在了一旁。
程緬醒來時一切已經結束，淋著雨聞聲而來的駱且打燈找到了她。
“不是答應我不管這件事的嗎？”邊確認程緬的情況，駱且邊很是生氣地質問，還好沒事，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跟程阿姨交代了。
程緬皺臉：“快，快救我！”
“怎麼了！”駱且被嚇了一跳，臉色突變。
“我這個姿勢，腳麻了…起不來...”
駱且真想扇那種裝無辜的臉幾下，完全不知道危險和害怕！雖然他不清楚為什麼只有下毒雨的被驅者倒在血泊中，但他很清楚，程緬再這樣胡鬧下去，遲早要闖出大禍來。
“以後用側寫要先跟我說一聲，知道了嗎？”駱且嚇唬般地伸出手，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程緬悄悄吐了吐舌頭，面上確一臉知錯就改：“知道了，駱媽媽！”反正也不會真打我，程緬這麼想著，嘚瑟地在駱且的幫助下蹲坐了起來。
在手機燈光的照射下，程緬順著乾涸的血跡尋找到了沈雨的屍體。生命就是這樣美好又短暫，誰能想到那麼生動的人這會已無法辨清五官。
近乎醜陋的身軀讓程緬捂住口鼻，心底的害怕、無法抑制的嘔吐衝動和鼻尖發酸的感覺不斷衝擊著大腦，讓她幾近崩潰。
“沒事了，緬緬，已經結束了。”駱且扶著尚未從麻醉中清醒的程緬，不敢看這幅血淋淋的場景。
眼淚順著臉頰流經指縫，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程緬最終還是沒忍住痛聲大哭起來：“都是我，是我害死了沈雨學姐，她就只是想洩憤一下，我明明…我明明可以跟她商量的！她那麼善良，肯定會願意放過畦原的！都是我！是我的錯…”
“緬緬…”駱且當然知道她的自責，誰能料想“屠城”的罪魁禍首竟是這麼一個瘦弱的女孩，可是，不管是誰，在做事情之前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為什麼？”程緬邪魅地揚起嘴角，眼神變得惡狠，“明明是駐員對不起時回，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受人崇敬？”
駱且緊張地嚥下口水，他之所以不讓程緬涉險，就是因為程緬的共情能力太強了。他害怕程緬稍一意志力不堅定就會走上犯罪道路。
“程緬？”駱且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聽到自己的名字，程緬一眨眼，馬上清醒過來：“抱歉，嚇到你了。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公平。”
“我知道…”駱且安慰似的拍拍程緬的頭，他當然知道。從小程緬就被放養，習慣了無拘無束，要服軟簡直要奇蹟。可是今天，她哭了，可想而知因為這件事她有多自責和氣憤。
沒有讓那群人有半絲懊悔，也沒有一方好的葬身之處，值得嗎學姐？程緬起身默哀三秒，似乎怕吵醒誰，輕聲道：“我們走吧。”
駱且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平凡女孩，只有些惋惜和感激，他慶幸她沒有讓程緬涉險。
走出暗室，雨已經停了。淡藍的天空隱約掛著一道絢麗彩虹，在這道七彩橋下，畦大顯得格外安謐。
不癢了，紅疹也消失了。程緬和駱且檢查完自己的手臂，並排往宿舍樓走去。
“時回學長是這麼死的嗎？”駱且很是震驚，怪不得沒有老師願意過多地談及這個天才少年。
“嗯。”程緬惋惜地點了點頭，“對了，你能猜到沈雨學姐是怎麼躲避駐員的追蹤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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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猜到了，應該是讓能量波衝散，或者在其他地方製造出大面積的能量波。”這個問題駱且早思考過了。
似懂非懂的樣子，程緬很是驚訝：“連你都能想到怎麼駐員他們沒想到？”
駱且得意地翻了個白眼:“俗話說，術業有專攻，他們知道個什麼。當然了，我也是有幸看到了時回學長留下的資料，才推測出來的。不過真要實行起來，還是很麻煩的。”
“原來這沈雨學姐在D制上面還頗有造詣，看樣子是時回學長的薰陶吧。”程緬越想越覺得難過，罪犯不去管，非要置天才於死地，這個世道，從來沒聰明過。
到程緬的宿舍樓下了，駱且安慰道:“別想這麼多，好好休息。沈雨學姐不會怪你的，也許她早就想去陪時回學長了。”
程緬點點頭，回到寢室後給媽媽打了個電話，想彙報現狀。
“怎麼樣？還癢嗎？雨有沒有停？”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好不容易情緒安定下來的程緬沒忍住又哭了起來。
很少表現出脆弱情緒的程緬哭了，程媽媽不禁慌張起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別哭，跟媽媽說。”
程緬抹去眼淚，勉強笑了笑：“沒事，媽。下雨的那個被驅者被人找到了，雨停了之後紅疹全消失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那你哭什麼啊？受委屈了？”
程緬搖搖頭，想起媽媽看不到，於是軟聲軟氣地道：“我就是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我想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但好像偏偏這些事就是錯的。”她想救沈雨學姐，想為時回學長申冤，可是，所有人都會告訴她：這兩個人是活該，是罪有應得。
雖然不知道程緬在為什麼而煩惱，程媽媽還是按著能說服自己女兒的話來安慰道：“這可不是我女兒應該煩惱的事情，我們緬緬什麼時候顧忌過別人的看法？做你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是了，反正爸爸媽媽和駱且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
“所有人反對都沒事嗎？”程緬迷茫道。
“當然。只要你不受傷，這是我們的底線，懂嗎？”
程緬點頭，眼中重新有了以往管閒事的光芒：“我明白了！謝謝媽媽。”也許現在她無法為沈雨學姐他們辯解，但是以後她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幫助別人，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