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非是非常討厭春晚的那種型別。
當然我也會在春晚那天，偶爾從自己的房間出來，陪爸爸媽媽看一看小品裡的大爺大媽大哥大姐，用標準不標準的普通話誇張地說著些戲劇性的東西。
所以，嚴格來說，我蠻喜歡看那些自嘲，自黑，或者說些什麼爛白話的小品相聲。
魯迅先生寫的東西，大抵不也是這種型別麼？所以我其實也蠻喜歡看書的。
只是，當自己真正參與進這種爛白話劇之時，我才覺得，藝術源於現實這句話究竟有怎樣的含義。
阿辛還保持著騷包的姿勢，他站在我們面前。
啊，同樣騷包的還有我的同桌……
這兩個人和我很有關係……
若是平時，他們做這種愚蠢地動作，我一定嗤之以鼻，雖然我沒辦法想餘瑜那樣尖酸刻薄，用盡言語去挖苦。
但是我好歹還是學到了她的白眼，稍微用點力氣，應該有她幾成功力才對……
然而，現在的我並沒有資格翻白眼。
他們想做的事情，我能瞭解到些眉目。
……
歸根到底，這是我們幾個人的問題，阿辛也好，楊陽也好，他們都是局外人。
那麼，他們這般努力賣蠢，塔臺說相聲的理由是什麼？
……
他們，真是溫柔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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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保持各異的表情已然幾秒。
放在動漫裡也能存在幾幀，放在電影裡說不定就是高大上的畫面定格，留白。
然而在現實中，這種定格，通常只是因為，大家不知該作何反應，以何種話語去回應，包括我。
第一個笑出來的還是師姐。
接著是季望，他一如平時，是爽朗的笑容。
“為……為什麼要玩這種自爆遊戲……”餘瑜似乎有些不滿，她將那滿是嫌棄的臉龐對準了事件的發起者—阿辛。
“誒？這種遊戲不是男女集會必備的心跳回憶麼？”
阿辛這傢伙也延續著自己的無恥勁道，絲毫沒有被餘瑜的嫌棄所影響。
“心跳回憶？”方蕭雖然語文成績超好，但是估摸是沒辦法一下理解好這四個漢字的意思。
“沒錯，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八卦是人類進步的源泉，八卦可以……”
“行了行了行……”阿辛開口打斷了楊陽的滔滔不絕。
也挺佩服他們，能情緒高漲這麼久。
“來吧。”
我吐出胸中莫名的氣息，想辦法學那兩個傢伙情緒高漲，只不過從他們的回應看來，我應該還是沒能擠出什麼表情……
難道我的面部神經真的有問題？
嘛，反正來吧兩個字他們是聽懂了。
“喔，旻薇你居然也這麼八卦……”那個喔是個升調，暴露了餘瑜現在的心情狀態。
“但是……怎麼玩，總不能指誰，誰說吧，這也太不公平了。”方蕭也許是還未緩過來，只不過看大家都已經默默接受這個事實，她也不再反對。
“嚯嚯，公平的話，那只能是剪刀石頭布咯！”楊陽並沒有提議什麼奇怪的遊戲，而是說出了土掉渣的剪刀石頭布。
只是，這真的是個公平的遊戲。
記憶中，某個人曾經告訴過我，這個遊戲的訣竅。
我抬頭看了眼阿辛。
恰好與他的眼神對視。
【把場面搞砸是我最擅長的】，我想起了之前在一樓自動販賣機旁，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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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缺點才對，無可救藥的缺點，卻在這一刻值得我去信賴。
他露出兩排牙齒，嘿嘿笑了起來。
完全不像個小學生。
沒錯，這個傢伙已經是高中生咯。
“來吧！”他環視全場，試圖霸氣側漏。
“哦，師弟看來很自信嘛。”結果華蕙師姐的氣勢並沒有落下風，連帶著，方蕭了露出了熟悉的認真表情……哎哎，這個傢伙真是什麼都不想輸。不過是剪刀石頭布而已。
不過又不過，因為剪刀石頭布之後真心大冒險的存在，的確大家都有不想輸的理由。
十月初的夜晚，月亮遠遠沒有之前中秋時那般圓，按照農曆去計算，現在的它大概是月牙的狀態。
我不自覺地想起了這些冷門知識。
所以現在月亮的銀輝定然不能灑滿房間，幸好我們有科技力量創造的燈泡。
只是科技的力量再強大，也無法阻隔外面那幾個樹上傳來的蟲鳴。
帶著不令人煩躁的節奏。
叫個不停。
叫個不停。
顯得我們現在這個房間，有些安靜。
大家一起伸出了手掌，啊咧，以前阿辛教得理論，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兩指用力的是剪刀，整個手握緊的是拳頭，手指放鬆的自然只能是布，非常淺顯的道理，但是我們現在有七個人，華蕙師姐和季望還把手放到了背後，這哪裡看得過來！歸根到底是要拼運氣？！
“大家不要把手放到背後啦，伸出來，一起剪刀石頭布咯。”楊陽笑得像個人畜無害的高中男學生。
這個傢伙的臉一點都沒紅耶……
他的話語落入了師姐和季望耳中，他們並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而是和大家一起，將手放到了身前。
“來咯，1，2，3.”伴隨著阿辛的倒數。
在3落下的一瞬間，我只來得及看清方蕭和餘瑜，她們一直拳頭緊握，自然只能是石頭。
我的布能擊敗她們，但是只要有人出剪刀，這局便毫無意義。
然後……我看到了五個布。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
“喂喂喂，七個人第一局居然不是和局？平時至少會和局十幾次……”餘瑜有些難以置信。
沒錯，這的確是難以置信的事情，畢竟從機率學上來看，和局的機率超大。
只是，若是有人以並不光彩的手段去操縱了這份機率，那自然是另當別論。
華蕙師姐露出了有些玩味的微笑。
“誒？喔，居然大家都是布，那，繼續？”
“好……好，3，2，1.”呂梓的話語雖然停頓了一下，但是他卻也沒表露太多的表情。
伴隨著這份倒數，我看清了，所有人都握緊自己的拳頭，而最終得出的結果卻也沒有出乎我的意料，握緊拳頭的人，並不一定就出石頭。
……楊陽知道這些奇怪的技巧我不意外，畢竟他和阿辛沆瀣一氣了這麼久。
只是沒想到季望和師姐……
“真是個完全看運氣的遊戲。”季望收起了爽朗的笑容。
他的語調並沒有諷刺的感覺。
“呼……”我呼了口氣，認同了他的說法：“那就看運氣唄……”
所以，這個本該很簡單，本該不那麼耗腦細胞的遊戲，以它真正的姿態繼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