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
這是一個能和豆腐腦甜好吃還是鹹好吃媲美的哲學問題。莊子亦或是孟子曾經苦惱過。
換我來看，我定然沒前賢那麼有腦，也沒有他們那麼閒……
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深思過這問題。
主要原因也是因為我政治哲學這一塊長期不合格。
那麼說起來，我也要感謝中考政治佔分並不多，這樣我才能順利考上江東。學好數理化，考哪家學校都不怕，我爹誠不我欺……
也幸虧老爹沒有欺騙我……
我才能考上江東，站在舊小樓與新宿舍的交界處，看眼前的人兒奔跑。
徐行裕的身姿晃動了白燈管射出的光，恍惚站在光與暗之間，按照西方文學裡那些文縐縐的說法便是，天堂與地獄之間。
遠處漸漸變得安靜，樓下鬧騰的傢伙們開始逐漸閉嘴，稀稀拉拉的腳步與關門聲中，有幾陣急促的腳步。
不必說，那是有某些強大的勢力在掃蕩這棟樓。
藉著這股勢力，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回到最初的疑問。
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雖然我不會閒到去思考這類無聊至極的哲學問題，卻終歸還是有些好奇。
所以今天我作了短暫的發問。
而徐行裕用實際行動對這個無聊的疑問做了簡略的回答。
……
於是我靠在欄杆上，緩了口氣，我的耳邊盡是徐行裕的喊叫聲。
那些聲波倉促又顫抖。
倉促因時間緊迫，顫抖卻不知源自何方。
“臥槽你們快收拾快收拾！！！還打你妹啊！！！生活老師要查樓了！！！”
徐行裕這個傢伙喊得真是激動。
他沒有挑選我白天給出的意見。
其實，要是他選擇向生活老師舉報，我興許就不能繼續站在這裡耍帥。
我必須得跑到宿舍去警告那幾個天天霸佔桌子進行不法活動的人渣們趕緊收拾。
……
總之裡面傳來了慌亂的收拾聲，與提問聲：“我靠，徐行裕你這不是炸胡吧。這個點數生活老師跑上來觀光旅遊還是旅遊觀光。”
“炸你妹啊炸，快快快，一會你這套配的那麼好的卡組就要上交國家了……”
“真唔真……”李思遠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慌亂。
“珍珠哏真……”而後是徐行裕的回答。
混亂中的對話甚至夾雜了幾句粵語。
也宣告了某些僵硬的關係告終。
黑惡勢力生活老師快要衝到了我們這層樓，我還抱著芒果，或者說是犯罪證據，丟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我麻利地轉身跑回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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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裡冒出了呂梓與旻薇，這兩個傢伙就蹲在不遠的地方。
大概是因為呂梓知道路線與部分計劃的緣故，他領著旻薇摸到了這裡等著。
“讓徐行裕和李思遠關係緩和了？還是說讓李思遠他們願意讓出桌子了？”他開口就提出了兩個假設，這傢伙是姓江戶川還是工藤，總不能是大阪那個搞不清楚是非洲人還是日本人的高中生吧。
“計劃不是讓生活老師去抓李思遠他們打牌麼？怎麼……”旻薇看來還是沒能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我下午口頭告知她們的那部分計劃。
“這個傢伙，是個很喜歡損人的傢伙，卻又不會真的去損人。”呂梓咧開嘴，白皙的牙齒在黑夜中居然也能泛光。
是是是，現在又不是玩超級無敵掌門人，為什麼要在大晚上說這種無聊的雙關呢？猜對了也是沒有獎金和獎品的喲。
而且他似乎是高估了旻薇的智商……總之旻薇現在還是一臉疑惑。
“做人要忠直。”我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笑了笑，也懶得繼續解釋更多：“總之桌子應該是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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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說，最後的文章也沒問題咯？”旻薇也不管過程，她開心地握了握拳，也露齒笑了起來，樣子倒是比呂梓養眼得多……
男生和女生好像也沒什麼可比性吧……
“對了，那餘瑜呢？”
笑到露齒的少女注意到了某件事情。
呂梓與旻薇所在的地方不愧是樓道處的背影位置，黑色濃稠，讓我無法看清景象。
也無法看清那裡有幾人。
旻薇的聲音準確地傳達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心臟鼓動血液，比起上一秒要搶多一拍，我感到了有些慌亂。
“誒？那家夥沒有跟上你們？”
我慌忙走多了幾步，到了他們兩人跟前，更近的距離之下，就算再黑，眼睛也是適應了下來。
清清楚楚地，我看到了眼前只有兩人。
呂梓的笑容慢慢斂去。
“媽的，她不是被你拉著跑的麼？”
他的音調高於平時。
“拖著手跑太難受，跑到一半自然要放開咯。”我的姿態實在難看，拋下別人卻還在推卸責任。
只是無論是旻薇或是呂梓，他們都沒有再把視線放在我身上。
他們都轉過了身，背對新樓的光亮，準備回到舊樓的黑暗之中。
“你真他媽是白痴喲。”呂梓背對著我，說著粗鄙的話語。
樓旁是熟悉的風景，掛起的月亮，飄來蕩去的幾片雲，以及稀稀拉拉插在校道兩旁的樹木。
眼前的呂梓忽然有些陌生。
“女生大部分都怕黑呀。”我自顧自地說著話，因為對於呂梓的指責，我無法反駁，卻又無法無視。
“餘瑜可不是一般的女生。”旻薇嘆了口氣，眉眼中滿是擔憂。
“所以你想說她比一般的女生還要怕黑麼？”
“嗯。”她輕點頭。
就像呂梓對我的評價那般，我不喜歡損人，換言之，我嚴格意義上來講應該是個善良的人吧？
所以怎麼可以隨意丟下女生在這黑樓之中呢？做人要忠直，錯就要認，認就得改。
真是罪過，還是快點去找她吧……
我腳下的步伐快過呂梓，先他與旻薇一步，重新跑進黑暗之中。
行動總有理由。
我自然地為自己迅速的行動找了個理由。
……
“呂梓你和旻薇別走散了，我去找餘瑜。”
撂下話語，我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