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配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
只要大家熟悉了，就不會再過多關注。
比如現在的旻薇和楊陽。
然而問題在於，他們其實又並不是真的在一起。
旻薇微微透露了這種焦慮。
“嗚哇，餘瑜，我跟你說，楊陽這傢伙上歷史課上到睡覺流口水，超噁心的……”
這是她的原話，用杯子蒙著腦袋的旻薇就睡在我隔壁床位上，所以我們才能壓低聲音說這些秘密小事。
“……那你還去看……”
“他腦袋向著我呀……”
“呃，那辛苦你了……誰讓你當初推人家下湖，這是報應……”
“那我最近做了那麼多好事……怎麼善報還沒來呢？”
她的聲音愈發微弱，應該是快要睡著的緣故。
我輕輕撐起自己的身子，恰好看見她的髮絲從額頭落下，微弱的呼吸聲從鼻翼處傳出。
“麵包，會有的，善報，也會有的。”
我幫她按滅枕邊那不知為何亮著的手機，躺回了自己的被窩裡。
……
其實，要是有善報的話，要警察有屁用，另外，我們喜歡米飯，多於麵包。
只是再怎麼想，覺還是要睡的。
我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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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臺灣劇那樣，四個甩著長劉海的帥哥，去搶老壇酸菜的狀況始終只存在想象之中。
所以季望這個劉海比起一般男生要長些的傢伙，並不能在出場時引起一眾女生的尖叫。
多金帥哥橫行高校園，平民少女吊四凱子，不存在的。
真正存在的只有八卦，還有更多的八卦。
“誒誒誒，你們說，季望會不會有喜歡的女生？”
現在是大課間，換言之是男生買零食，女生跑廁所的時間……這種事情我已經缺席了幾天，為了保持自己的種群位置，只能參加今天的集體行動。
“他還是蠻帥的啊，就是好像有點靦腆。”
“哇，澤唯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啊啊啊。討厭……”
一陣女高音之後是常見的打鬧，引來了不少趴陽臺男生的目光……
嗯，這種場景才是高中嘛……
沒有更多的後續，單純只是廁所路上的談資。
我隨著大家的步調繼續踩在南方隨處可見的草本植物之上，然後抬頭看見了前方有人。
即便是馬尾隨意綁在腦後，也無法遮擋她的出眾。
獨行的方蕭也發現了我。
“這麼巧。”她率先打的招呼。
我自然也不會說出你來幹嘛之類的白痴話……
這條路的目的地只通向WC，還能幹嘛……去掏糞？……
“喲。”
我們互相點頭致意，錯身而過，說起來倒是有幾分君子之交的感覺。
只是問題在於，我們兩都是女的。
於是乎，還未待她遠去，剛才還榮登女生團體談資的季望就此被拉下馬，新登頂的是方蕭。
“那女生好漂亮。”
“但是不夠你大呀，嘻嘻。”
“呀！不許摸我！”
女生的打鬧變得更加過分……可能是進入這個拐角，男生不再能看到這邊光景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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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鬧的時間視離廁所距離而定。
“餘瑜餘瑜，那是你的朋友麼？”
掙脫開蕭筱魔掌的澤唯向我問道。
我下意識想點頭，卻最終做成了頷首的樣子。
“認識的人。”
我試圖用語言間隔開某種關係。
換來了大家的一聲：“哦~~~”
並不是所謂的調侃音調，僅僅是因為，廁所近在眼前。
生理的需求瞬間便佔據了上風。
大家開始張望，哪個隔間是空的。
而不再去關注剛才的漂亮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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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呃……”
男女廁所通出來的小路會在某處匯合，然後我見到了呂梓。
他正猥瑣地用自己的褲子擦手……
“你們男生都這樣麼……”
“都這樣都這樣，不拘小節，不足為奇，不尷不尬……”
他似乎還想舉那些莫名其妙的四字成語，我不想給他機會，於是我也搜刮出了個成語。
“不堪入目……”
然後他從不尷不尬變成了有些尷尬。
“……我們，能不能不要一下就把話聊死……”他最終苦笑了聲。
頭頂的大樹賜予我們陰涼，我似乎也不該如此暴躁。
“誰讓你們那麼猥瑣呢。”我輕笑了聲，把話接上，也順帶讓呂梓跟上了我的腳步。
“都說這是男同胞的共性，並不是我才這樣……”他表現得有些無奈，只不過看來他也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聊，於是他開口說起了其他：“你們女生不是一般組團刷WC的麼？”
“刷？”我有些不是太明白男生的動詞用法……
“去去去，是去廁所。”
“她們上完廁所覺得有點餓，又組團往小賣部去了。”
“她們是集體開完大，肚子空了吧……”
噁心的想法和臺詞出現了……
“嘔……”我不由得乾嘔了聲，順帶拔高了聲調：“去死……”
“廁所不是大就是小……我的用詞很文明好……”
為了阻止他繼續噁心人，我毫不猶豫地踹了他一腳，中斷了他的話語。
“哎喲！我特麼說的是實話撒……”
“猥瑣！”
我與他，原本共存的方式，好像不是這樣的。
那，現在這種共存方式，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的罵聲換來了他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於是乎，我那本來就沒多少的怒氣消散了不少。
甚至……也有些想笑。
愉悅地笑。
然後，在轉角處，我們的笑聲戛然而止。
倒也不是見到什麼太恐怖的事物。
只是級長加自己的班主任站在那裡吸菸，我們總不敢繼續笑。
“級長，宣傳部，不對，記者站那邊沒有人畫板報宣傳畫。”
“……”
煙霧繚繞，級長沉默了半晌。
有些低啞的聲音傳出。
“呼，沒人肯畫麼……那就讓老王讓他的美術生幫幫忙，總不能不畫吧，省裡那些領導要來檢查了，一塊板子上面全是文章，多難看啊……”
“哦……”
老溫的應承聲隨後飄蕩而至。
“誒，老溫不是應該會喳麼？”
“他又不是太監……”
不遠處宣傳欄的玻璃反射出了我捂嘴笑的樣子，而呂梓，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