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掉晚自習是一件挺刺激的事情。
微妙的罪惡感挑逗著神經，化為了神奇的愉悅。
伴著颱風帶來的涼意，成就了今夜的舒適。
講真，酷暑的六七八月，是對全國人民的考驗……我們如今終於走進了九月的尾巴。
“抱歉，把你拉了出來。”因為自己的事情拖多了一個人出來逃課。
就算是呂梓我也應該表達下歉意。
“嚯，原來你也會說客氣話的啊……”他微微有些驚訝。
呂梓走在我身旁，完全沒有配合我步調的意思，我們就這麼踏著散亂的步子繼續走著。
“因人而異咯。”
我笑著，回答了他的問題。
“剛才到現在，你不都是在和我說話麼……”
不能算是一個人。
這句心裡話我不想說出。
所以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嘛，偶爾做些為非作歹的事情，也挺有意思啊。”我看了眼在搖曳的枝椏，微微伸了個懶腰，恰好月光冒了個頭，讓我這懶腰變得更加舒適。
“喂，我要是現在拍一張你的照片會不會被打？”
“……這是新手級的性騷擾手法麼……”
“我想試一下N73的夜拍功能。”
“怎麼好像全世界都在用這臺手機，還有，你這就是性騷擾吧。”
“呼，不要用你的汙穢思想來看待我這種純潔少年。”
“請不要侮辱純潔這兩個字眼……”
習慣性地開始說些無聊廢話，習慣性地將話題跑偏。
這彷彿已經變成了我與他的日常……
踩著水泥地板，我帶著他來到了不甚熟悉的路上，陡然降臨的陌生感讓我不自覺地有些恐懼。
停滯了一瞬腳步帶來的結果就是走在我身後的呂梓撞到了我身上。
“呼，你還是那麼怕黑……”
“這是先天性的基因決定的！而且這裡有路燈……哪裡黑了，我只是拐到不認識的路上有點……有點奇怪而已。”
“也對哦，這裡不黑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像是沒有在繼續糾結我的驚慌。
世界會被白天與黑夜隔開，換言之，白天與黑夜是兩個世界。
這條路，的確不是我熟悉的路，在這間學校才度過一個月不到，有不認識的地方也是想當然……平時沒事誰會走來這裡嘛。
我又不是那些拍拖的小情侶。
“大概是走錯路了……sorry。”
我老實承認錯誤。
“那你本來想去哪……”
“沒有啊，就隨便逛逛。”
“好了，那現在也隨便逛逛逛完了，你想說些什麼故事給我聽，講道理，我可是數百期故事會，數十期青年文摘養就的資深讀者，要是你的故事不好聽，我就……”
“你能怎樣？”
“我不就虧大了嘛？冒著被抓的風險出來聽你講故事，結果最有意思的還是你在走廊上的那個問題。”
“呼，快忘掉我那個問題，再說的話我說不定要採取物理措施讓你忘記了喲。”
我一定是腦子壞掉了才會問出之前那個問題……有些抓狂，有些惱羞，卻又無法像動漫裡那些女生一樣手舞足蹈甚至直接去捂對方的嘴，那樣會顯得腦子更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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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是不太想嘗試你的物理措施的。”他揮了揮手，笑意卻還是揮之不盡：“所以，你一定有一個很好的故事要講吧。”
“讓你那麼期待實在抱歉，實際上是一個很不好的故事……”
七拐八拐的小道過後，路面終於變寬，我停在了一棟燈光不怎麼顯眼的樓前，吸了口氣。
準備說出那個故事。
然後。
我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慵懶之餘，又有些調侃的味道。
“小魚魚，今天因為老師在，我們都沒怎麼搭上話，你就跑了，現在又回來找姐姐我了？”
這聲音……
我猛然轉過身仔細端詳起了這樓。
老舊款的米石灰牆，平開的門窗……
“華蕙師姐。”
然後我看到了趴在窗邊的人。
隨意披散開的長髮，與白天的馬尾不同，臉蛋上的顏料也已經洗去，笑嘻嘻的樣子，說出的話語卻讓人不敢恭維……
應該是許久沒見師姐的緣故，我居然忘記了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平開窗邊上的她用力地撩起了自己的長髮，在月光下顯得閃亮。
然後，很快我就知道她為什麼要撩頭髮了。
頭髮長，影響她發揮爬窗的實力……
師姐的板鞋踩在了窗框邊上，嘴角帶著微笑。
接著，她起跳，伴隨著我的驚叫。對了……隔壁的呂梓喊得比我還大聲……
“我丟，咩嗨回事！！！”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說出的是粵語，很明顯他想將我拉走。
卻已經慢了一步。
師姐已然撲到了我身上，帶著沐浴露洗髮水香氣混雜成的好聞味道，撲到了我身上。
“好久不見吶，你的味道一點都沒變呢？”她抱緊我，猶如在抱什麼毛絨玩偶般……
“我是餘瑜，又不是蒸魚！哪來的味道！”我試圖掙扎下，卻發現了一件事……和以前一樣，我不夠師姐大力……
“那個……餘瑜要被勒死了……麻煩松鬆手咧。”呂梓一點也不可靠，到了這種關頭，他還在用商量的語氣。
他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慄感，定然是師姐霸氣的登場方式驚到了他……好吧，其實也驚到了我。
明明都高中了，師姐還是這樣……
嘛，總之不管如何，幸好呂梓沒有放開扯著我的手，這樣我才沒有被完全撲倒。
而華蕙師姐也順著我手臂上呂梓的手望向了他。
沒有束起的頭髮蓬地松得更開，在我的視角看來，未免太過遮天蔽月。
師姐的眼睛眨了眨，接著微微眯起，似乎是有些玩味。
“小魚魚，這是你男朋友？才一年沒見，這麼快就學壞咯。”
這類情節爛爆了好麼。
是是是，呂梓同學麻煩快點擺出嬌羞的表情然後說討厭~~~不是啦之類的東西吧。
我都能猜到後續的畫面了。
反正華蕙師姐也只是想調戲下我而已。
我勉力撐起身子，總算不用再僅靠呂梓的拉扯。
而我也能緩過神來看他的表演。
他沒有放開拉著我的手。
笑得像個豬頭樣，話語卻說得清晰。
“啊，是啊。”
“誒？”
“誒？”
師姐大概是腳滑了。
她推著我，摔進了草叢裡。
這次呂梓沒能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