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克勞德的話，薇安渾身一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願回憶的過去，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是，殿下。”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說道，“235號是我的弟弟，他叫丹尼爾。”
“丹尼爾，沒錯，是這個名字。”克勞德微微笑了笑，“他是個好孩子，開朗善良，樂於助人，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麼會自願來參加這項實驗，你知道嗎？”
聽到這話，薇安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回答。
“聽說他來參加實驗的原因是——有人告訴他如果能夠透過實驗，就能見到姐姐了。”說到這裡，克勞德伸手輕輕撩了撩薇安耳邊的髮絲，說道，“你們姐弟倆的感情一定很好。”
面對克勞德的動作，薇安的身體本能地向後縮了縮，忍不住開口道：“殿下，請您放過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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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了。”對於薇安的態度，克勞德似乎並不以為意，“他體內已經注射了高純度的以太能量，接下來就看他自己了，如果他真的能撐過去，或許你們倆真的能團聚呢？”
“那萬一失敗……”
“萬一失敗？”克勞德笑了起來，“失敗的代價你是知道的，我想他也不會例外。”
“不過……”克勞德話鋒一轉，“你是這三年來，我們唯一成功的實驗物件，他是你弟弟，體內留著一樣的血液，我想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比一般人高得多吧。”
說完這句話後，他扭過頭去不再看薇安，只剩下後者默默地站在陰影裡，死死地握住拳頭，連指甲都深深地嵌入肉裡。
……
砰砰砰——刀疤男子和黑髮少年丹尼爾已經在獸性本能的驅使下戰鬥在了一起，他們眼中瀰漫著濃墨般的黑色，每次出手都欲致對方於死地。
刀疤男子出身於王庭禁衛軍，實力自然不用說，而丹尼爾年紀雖小，體內卻似乎蘊含著讓人難以置信的爆發力，和刀疤男正面對攻，絲毫不懼。
兩個人完全放棄了防守，將自己所有的攻擊力都傾瀉在對方身上，場中時不時飆起一道鮮血，伴隨著骨骼斷折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瞧，多麼讓人羨慕的力量。”科曼奇尼校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鬍子，用愉悅的語氣說道，“在注射高純度的以太能量之前，他們都只是普通人，但現在你看，他們的實力至少能接近非嫡系使徒50%的水平，如果我們能夠完善這項研究，那就意味著即便沒有十二神兵家族的血脈，使徒也可以量產，那將是多麼誘人的前景。”
羅齊爾在一旁忍不住說道：“這樣的做法，森林裡的獵人也不會這樣對待禽獸？”
“你說沒區別那就沒區別吧。”科曼奇尼聳了聳肩，笑道，“我見過很多出色的少年人，，恪守著正義、公平、勇敢和憐憫那些毫無用處的行為準則，以為自己知道了世界的真相，總覺得自己有多麼的了不起，而事實證明，這樣的人往往沒什麼好下場。”
“比如說你——天賦傑出的同調者，據說還擁有棋手的天賦，但是那又怎樣。”
說話時，科曼奇尼揮了揮手中的魔杖，羅齊爾只覺得身上那無形的繩索似乎在逐漸收緊，勒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世上人外有人，你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別的不說，光金色伊貝羅三、四年級的同調者實力就比你高，我找你來參與這個計劃，完全是因為看得起你，所以給你這樣一個寶貴的機會。”
“那你可以去找其他人，這樣的機會我不稀罕。”羅齊爾一字一句地說道，“而且我現在覺得金色伊貝羅和我想象的並不一樣，我可能不該來這兒，出去後我會申請離校。”
“現在後悔可有點遲了。”科曼奇尼淡淡地說道，“這項研究目前還是秘密進行的，在你目睹了我們的計劃之後，你覺得我有可能就這麼放你離開嗎？”
“那你想怎麼樣？殺了我？”
“那倒不用。”科曼奇尼笑了，下一秒，他的臉色逐漸陰沉了下去，“殺了你似乎有點浪費了，要麼你以同調者的身份配合我們的計劃，要麼你以實驗者的身份參與我們的計劃，想選哪個你自己決定。”
羅齊爾的心逐漸沉了下去，科曼奇尼話語中的威脅之意昭然若揭，而成為實驗物件的後果他已經看見了。
如果說之前經歷過入學測試和一二年級對戰之後，羅齊爾內心有點飄飄然的話，這會兒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原以為自己實力還可以，但是面對像科曼奇尼這樣的真正高手的時候，自己居然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
羅齊爾並不懷疑科曼奇尼剛才說的話，面前這個校長看上去一派貴族風範，但實際上心狠手辣，連面前這種毫無人性的實驗他都敢做，還有什麼是他不敢的？
可是自己就要屈服了嗎？
為了自保，難道就要和某些人同流合汙了嗎？
正義、公平、勇敢和憐憫的行為準則真的不重要嗎？
不知為什麼，羅齊爾腦海裡突然閃過老頭子曾經說過的話——“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
噗——黑髮少年丹尼爾的右拳狠狠地擊在那個刀疤男人的咽喉上，後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用雙手捂住咽喉，緩緩地跪倒在地，口中荷荷作聲，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的喉結已經在這猛烈的一擊下粉碎了，
幾秒種後，曾經的王庭禁衛軍像一灘爛泥一般撲倒在地，從他的口中不斷溢位帶著銀白色金屬光澤的血液。他的身體痙攣了兩下，然後就不動了。
自始至終，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睜著，始終沒有閉上。
而取勝後的丹尼爾，則爆發出一聲像狼嚎一樣的吼叫聲，用血淋淋的雙手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胸膛，純黑色的眼睛裡閃爍著瘮人的光，似乎要擇人而噬。
顯然，他正處於神志不清的狂暴狀態，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爆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