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空,凌虛就以最快速度衝向傳說中的獨立教室,英姿颯爽地往門口一靠,看向裡面正演奏著小提琴的少年,還想調侃幾句琴聲,猛然怔了怔。這琴聲不對!夾滿了雜音,非常刺耳,好像在歇斯底里的咆哮,聽得讓人頭皮發麻。凌虛不假思索,抬手狠狠拍了一下門板。
“砰!”
蘇子村這巨大的聲響強行拉回了神,猛地回頭看,見凌虛蹲在地上甩著手哀嚎……
“……你,來騙保險的嗎?”蘇子村反應過來,先是開了句玩笑。凌虛這雙彈鋼琴的手很值錢的……
凌虛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抬頭淚眼模糊地看向蘇子村:“抱歉,我應該用這力氣來掐你的,而不是拍門。疼死我了!”
蘇子村看向凌虛,蒼白地笑了笑,別過頭去:“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凌虛看了眼自己通紅的手掌,站起來擦乾眼淚走到蘇子村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蘇子村好像回了神,目光聚焦在凌虛身上,動了動嘴唇,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輕輕倒在凌虛懷裡。
凌虛差點就慌了!慢慢放鬆下來,讓自己自然一些……不過做不到!凌虛扶著蘇子村的肩膀蹲了下來,拒絕了猝不及防的福利,關切的問:“什麼事呢?”比起有的沒的感情,還是比較擔心這個人啊。
“我親眼看著我的母親被汽車撞了……”蘇子村輕輕握住凌虛的手,把頭深深的低下去,“在我興高采烈的拿著我的第一個世界第一交給她的時候。”儘管這樣說出來很難受,但對方是凌虛的話,他想努力做到坦誠相待。
凌虛點點頭:“所以,你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蘇子村伸手攬住凌虛的肩膀,再次把凌虛抱到了懷裡。凌虛這次可淡定了,只是被抱得有點喘不過氣……
“你看,你媽媽很愛你吧!?”凌虛單膝跪下挺起上半身,“你也很愛你媽媽,是吧?可是你們又很少能夠見面,是吧?長成男子漢了,又不能對媽媽耍孩子脾氣讓媽媽笑話,是吧?!”
“閉嘴!”嘶啞哽咽的哭腔。
凌虛能感覺到蘇子村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現在的蘇子村,在凌虛的面前,沒有任何防備偽裝,她可以盡情的拉著他的手,走向他最不願觸碰,也最柔軟的心房,感受他的痛苦,或者說被當成痛苦的幸福。
“閉個頭!我幫你說話呢!”凌虛很狡猾,“再也不能撲進媽媽的懷抱了吧?!獲得獎也來不及在媽媽面前炫耀了吧!?”
“你住嘴!”
凌虛感覺她的肩頭溼了,不知道怎麼了,她也溼了眼底。
“摸頭都不行了……”
蘇子村恢復理智,他覺得凌虛就跟炸藥一樣嘛!稍稍一碰就把自己炸了個完無體膚,他推開了凌虛。凌虛是跪著的,被推搡了下,重心不穩,伸手拉了下蘇子村,蘇子村慌忙之下也撈了下凌虛,重心不穩,兩人都摔了。
“你有病啊推我!”凌虛急哭了,連忙爬起來,完全不留戀剛剛令人心跳的姿勢,不過,不如說是害怕。
“對不起!”蘇子村把凌虛拉起來,紅著臉道,“明明是你得寸進尺……”
“不然你別道歉。”凌虛不起來,拉著蘇子村的手,“我不得寸進尺,怎麼佔你便宜?”
蘇子村強行把凌虛提了起來:“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說著回身撿起自己的小提琴,檢查有沒有受損。
哦,我現在是比他的稱手樂器重要。凌虛瞭然,旋而說:“我想的,你現在是讀不懂的。”
“和我有關嗎?”蘇子村在小提琴上摸到了一個受損的凹槽,有點氣悶。
“喲!你怎麼說得這麼準呢?!”凌虛看到蘇子村的動作,語氣有些幹,心想,到底是琴重要還是我重要?
蘇子村嘆了一口氣,他總是不知道凌虛在想什麼,覺得無法和她好好交流。
“你……”凌虛小心翼翼的開口,彎腰去看帶著慍色的蘇子村的臉,有些心跳,“你……你要去掃墓吧?”如果問:你在生我的氣嗎?會很奇怪啊!
“掃墓?”蘇子村放好小提琴,不想去看凌虛,默默的撫摸著琴身,“不去。”
“那我去吧!”凌虛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把事攬了下來,轉身走了,一邊哼哼唧唧:你蘇子村的事!就是我的事!
蘇子村這才回頭看凌虛,只看到一抹背影,有些恍惚了。
蘇子村的母親也是樂壇的名人,和凌虛母親是好友,她的葬禮凌虛和家人都到場了,結束後凌虛發現有個人不在隊伍裡了,挺好奇的,自己去找,然後一下子就找到了,就在墓地。凌虛偷偷在後面看,拿著手機準備撥110或者120.蘇子村坐了一天,她就敬職敬業的蹲了一天,終於等到機會——蘇子村暈了,她打了120.那也是凌虛第一次見蘇子村,之後這個孩子就出國到聖德蘭音樂學院就讀,和凌虛是同學。
“我那時候告白……呃這個挺傻的,那個時候他肯定是不需要女朋友的……而且我那時候又不喜歡他!”凌虛站在候車亭自言自語,“我暗戀一個人還樂在其中,這是不是很失常?可能是因為我沒有追求他的意思。不過,我居然可以在近在咫尺的誘惑下強悍的控制住自己,沒想到我是這麼理智的人,真是愛出了新高度,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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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上不上車的!?”
“哈?啊上,上!”凌虛匆匆上了公交車,找了個座位坐下。
“凌虛?”跟前一個男生很快反應過來。
“孔鑫!?”凌虛驚訝的看向他,“你不是星海的嗎?要去哪?”
“我是等子村的。他怎麼沒出來?”孔鑫一身白襯衫,黑領帶,上方紅黃藍三條斜槓,西裝褲,特正經的校服,穿上除了帥無法用別的詞彙來形容,加上孔鑫一表人才,更是顯得出眾。
凌虛看著孔鑫的校服嘖嘖長嘆:“瞧這身帥的……呃?什麼?他不出來我出來唄!一樣的。你們是約好了一起掃墓的吧?”
“對。”孔鑫有些怔愣,“你……在橋柳的?”
“對啊!你看這low到爆的校服!”
“你……不會是……和蘇子村在一起了吧?”
“……不你誤會了這真的是校服不是情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