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凌虛做了糟糕的夢，城市橫屍遍野，血跡斑斑，慘絕人寰。具體的夢她不記得了，只記得她坐在車上，汽車失控的行駛，劇烈的碰撞，汽車變形，沾滿血跡。
醒過來的凌虛大口的呼吸著，盯著虛空，視線漸漸失去焦距。
蘇子村跪在凌虛床邊捧著她的臉，表情很嚴肅，探了她的額頭，臉色越來越陰沉。
“我警告過你不要……”
凌虛沒等蘇子村警告完，蹭上去含住蘇子村的唇，手繞過他的脖子，用力往下壓，發洩般亂親一通。
沒有人能從她手上拿人，天使不行，惡魔不行，閻王爺更不行。他必須在我身邊！必須是存在的！不允許任何人否定！
不然，我就毀了他！
凌虛用了不少時間平復下來，只覺得跟前的人很燙，襯衫有些凌亂，滿臉通紅，眼眶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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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很喜歡這種在上面的感覺。”凌虛掐了一把蘇子村的臉，笑了起來。
蘇子村起身，爬上床，用行動證明了剛剛是誰在上面。
聽說生病了親一親會把病傳染給對方，自己就好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管用的話，再親多幾下就好了！
凌虛：“……”走開！
凌虛起床找退燒藥，指望蘇子村不行的，這人也就小提琴拉的好聽，除了喜歡我，什麼都不會！
也就我這樣的小傻子才會追他了！
凌虛翻著家庭醫藥箱，拿出一盒退燒藥。蘇子村臉上頂著個巴掌印，縮在凌虛後邊，歪頭看著那盒印著看不懂名字的藥。
“這什麼？你別亂吃。”
凌虛：“……”你管我！滾！
蘇子村鎖著眉頭，煞有介事的拍照在網上搜尋了一下，功效隨便看了眼，底下的不良反應一大堆，蘇子村看得直瞪眼，阻止了吃藥的凌虛，把人抱在懷裡：“是藥七分毒，能不吃就不吃，吃藥有什麼好的？還不一定會好，忍忍就過去了。嗯，多喝熱水。”
凌虛：“……”七分毒什麼鬼！我信你個鬼！你個老頭子，壞得很！鬆開！
蘇子村把藥扔掉，任性的抱著凌虛，捧著她發熱的腦袋親了親，循循善誘：“發燒而已，多休息，多喝熱水就好，吃什麼藥？沒次都去吃藥嗎？也不見得有什麼用對不對？自己就會好啊。吃藥不好。”
凌虛：“……”想揍人。
路凡的出現及時阻止了暴躁的凌虛，他只看到凌虛有氣無力的窩在沙發裡，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當即走過去碰了下凌虛額頭，把扔在一邊的退燒藥遞過去：“吃了嗎？兩粒，回房間休息。”
凌虛動作利索的接過來吃了兩粒，喝了幾口水嚥下，蘇子村要擋住的手愣在半空，看著凌虛，表情有些糾結。
凌虛覺得他大概是想怎麼把自己吃進胃裡的藥弄出來。
滾開！你這個小廢物！
路凡把人送回房，看著凌虛躺下，又碰了下她的額頭。
“溫度有點高，注意點。受不了叫我，帶你去醫院，別硬撐。”
凌虛揮手讓路凡離開，蘇子村要發飆了。
路凡走人，蘇子村原地發飆。
“不是讓你不要吃嗎？還吃兩顆？很好吃嗎？為什麼不聽我話？”
凌虛閉著眼睛不說話，頭疼，想打人。
“凌虛，不良反應有很多，會頭疼，胃疼，胃出血……”
凌虛翻個身，背對著蘇子村。蘇子村沒在說話，爬上床，從背後抱住凌虛，低頭咬著她的肩膀。
“凌虛，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凌虛咬著唇，身體緊繃，哭了出來。蘇子村捂著她的眼睛，鬆開了她的肩膀，蜻蜓點水的親了親。
蘇子村知道凌虛難受，他已經很努力的控制自己對她的控制欲了。她可以不聽話，但不能在違抗他的話，聽別人的話。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凌虛腦袋疼得厲害，像被人用針扎，咬著唇，呼吸沉重。
蘇子村把手腕低到凌虛嘴邊，沉默的看著她。就說會有不良反應，不吃還好，休息一下就行。偏偏要去吃。
凌虛低頭看著唇邊的手腕，親了口，轉身縮回蘇子村懷裡。
蘇子村愣了半晌，好一會兒才收回手，輕撫凌虛的背。
他每次鬧脾氣，凌虛都會默默忍受下來，就算現在她很難受也不會和自己生氣。
蘇子村覺得自己好混賬。
“凌虛，對不起。我不該跟你鬧。”
蘇子村語氣裡透露著濃濃的哀求，凌虛氣消了一半，伸出手指在蘇子村嘴唇摁了嗯，有氣無力的說：“我不喜歡你跟我道歉。”
蘇子村把凌虛伸出來的手拉回去，用被子裹著，抽空問：“為什麼？”
“第一，道歉了你就覺得我該原諒你。”
凌虛開始羅列大道理，蘇子村聽著凌虛虛弱的語氣，只覺得她簡直作的慌，不想讓她說話了。
“第二，道完歉你就沒了心理負擔，下次還敢！”
“我不會。”
“不，你會的。不到覆水難收的時刻，你就學不會收斂。這是人性。除非你意外死亡。”
蘇子村說不出反駁的話，氣悶。
“你要是覺得愧疚，就用行動賄賂我。”
“遵旨。”蘇子村知道凌虛不生氣就好，他不該讓凌虛失望。
“第三……”凌虛閉著眼睛，聲音很低，夢囈般嘟囔，“你是個控制不了自己的壞蛋，廢物。我不能縱容你。”
蘇子村呼吸微窒，手停在凌虛背後，不動聲色的將人摟緊。
“我希望我們能好好的，未來也好好的。如果不可以，你也得好好的。老媽說，愛一個人是讓我看到全世界。”
蘇子村眼眶紅了紅，笑起來，低頭興沖沖地問凌虛：“你是說你愛我嗎？”
凌虛聽得迷迷糊糊的，大概知道蘇子村在問什麼，也笑起來：“不敢，我只是一直在努力的去學會愛。”
蘇子村眼淚溢滿眼眶，眨了眨，低聲說：“你真好。”
凌虛有些聽不清了，皺了皺眉，胡亂應了一聲。
“睡吧。”蘇子村撫平她皺起來的眉頭，聽著她的呼吸漸漸平穩，牽起她的手，輕輕捏著。
“喜歡，愛？喜歡……愛？”
蘇子村不懂，他可以說自己很喜歡凌虛，但什麼是愛？蘇子村一頭霧水。
是包容嗎？退讓嗎？搞不懂。
“你教我好嗎？”蘇子村想了半天，沒有頭緒，急得不行，抵著凌虛額頭，發現溫度沒有剛剛那麼燙了，松了口氣。
蘇子村想了想，覺得自己想不明白，應該是沒有媽媽的緣故。
林婕怎麼什麼都教啊，好羨慕。不過，凌虛會給我的。我想要的，凌虛都會給我，很寵我。
“凌虛，我太笨了，只會拿餘生給你。”蘇子村輕輕說著，埋在凌虛肩頭，“希望你不要嫌棄。”
凌虛臉頰碰到毛茸茸的頭髮，下意識蹭了蹭。
路凡沒走出門口，就在房間看著凌虛。在他的角度……
凌虛沒有任何反常，只是偶爾翻個身，說幾句夢話，夢話太模糊，聽不清。
路凡開始懷疑凌柏涼和宋林淘在合夥耍著他玩。
畢竟這種病歷他從來不曾見過！雖然出現逼真幻覺什麼的精神疾病還是有的，但不會像凌虛那樣！非常正常！
生病的時候都控制得這麼好！簡直見鬼！
但有可能真的是見鬼。
路凡木著臉，退出房間等林婕回來。
這位後媽能發現異常，真不愧是個神探級別的人物，他要好好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