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云，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近則不遜遠則怨。如果這女子還是個小女子，難對付程度加倍。
“臭流氓，打不死你！”小姑娘的七尺長刀刀柄直捅我英俊無雙的臉，我一下沒避開，小白臉上一道青斑。
這世道還能不能好了！
“姑娘，城隍神，手下留情！我，我跟你是同事，我是守護神，何羅！孟槐的老朋友，真的！他是譙明山山神，不知姑娘你何方神聖？”我捂著半邊臉，麻溜退後坐在地上，就差跪地求饒了。
小姑娘頭一歪，盯著我瞅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誒，好像真是個神。”
她走近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嚇得我又往後挪了幾步，哭喪著臉說：“小姑奶奶，別動不動打人啊！我看在你是姑娘的份上，不敢動手，你再打我可不忍了啊！”
說實話，小姑娘長得很嬌俏可愛，睫毛彎彎，鵝蛋小臉，身穿明黃色衣裙，像個鄰家妹妹一般。
“哎呀，不小心的啦！誰讓你抱人家大腿，臭不要臉。”小姑娘噘著嘴說。
“你講講道理，一上來就喊打喊殺，有這樣當小姑娘的嗎？”我捂著臉站起來，拍拍自己的衣襟。古代衣服真不好穿，有點絆腳，不知道天庭允不允許批發西服給我們，我看曾彬那麼胖，穿上西裝還有點帥氣感，我要是穿肯定更帥。
小姑娘把刀往背後一插，不情不願地說了句：“好啦好啦，對不起。”然後指著於露荷，氣勢洶洶地質問：“這個傢伙妖氣那麼重，我老遠就看到了，你說他投胎為人，當人怎麼可能還帶著妖氣，你是不是騙我？”
我扶著額頭，十分無語地解釋：“真不是我騙你，他投胎的時候出了點問題，這問題不方便跟你說。我就是太白金星派下來看著他的，你放心，他要是為非作歹，我頭一個饒不了他！”
“你先饒了你自己再說，就看你天天被虐。”九嬰適時拆臺，真是比豬隊友更豬隊友。
九嬰話音剛落，小姑娘的大刀虎虎生風，落在我脖子邊，我都沒看到她是怎麼出手的，簡直比孟槐打架生猛多了。
太白老兒，你想我死可以安排點有尊嚴的死法嗎？讓自己人弄死算怎麼回事！還是一個小姑娘，好像法力也不算很強大！
我用手指夾著她的刀，移開我的肩膀，小姑娘雖然刀法凌厲，但是還是沒我的法力深厚。
這回，我又感覺不對勁了，我已經是越級當神，這小姑娘法力還不如我，居然是城隍神，有沒有搞錯啊！
就在我二人僵持的時候，九嬰好死不死地說：“天庭要垮臺了吧，居然找個鬼妖當城隍神，什麼時候換我們妖怪噹噹啊！”
九嬰這眼力勁倒是一等一的好，他不說我還沒發現。她身上的確有神光，神光是偽造不了的。大概我太久不在人間混，眼睛瘸了吧！這小姑娘是死後久不下地府，盤桓人間吸取了靈力成為鬼妖，現在不知怎麼就成了神，莫非大刀架在老頭脖子上，逼他封了自己一個小官噹噹？！
“你還說他不是妖怪，明明就是！”小姑娘手上勁兒不如我，嘴上可沒落下風。
“別打了，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孟槐從陽臺外飛進來，趕緊拉住小姑娘。
小姑娘並不服氣，舉刀指著於露荷說：“他都承認自己是妖怪了！”
“特殊情況，真的！孟塗大神和太白上神都要求我們保密，具體不便詳說，但是確實是投胎為人了！”孟槐一邊摁下她的刀，一邊解釋。然後，又扭頭對著我說：“她是譙明山的城隍神，叫明夜雪，代理城隍神，還沒轉正。”
“明夜雪，名字挺好聽的。”我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
明夜雪又跟我急上了，跳腳道：“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嗎？跟妖怪一夥的，就是我的敵人！”
“阿！雪！”孟槐用十分無奈的語氣大聲喊。
明夜雪立刻委屈兮兮地望著他，扁著嘴說：“孟槐哥哥，你兇我！”
“沒有兇你，這個事情真的有點複雜，他是我一千年的好朋友，死得早下地府當了鬼差，最近升職做守護神。他跟九嬰不是一夥的，跟我是一夥的，跟你也算是一夥的，好嗎？”孟槐非常耐心地解釋。
我望著天花板，老天爺，小姑娘太難對付了。
沒想到，孟槐哄人還是很有一手的。
明夜雪馬上就變了臉，笑嘻嘻地說：“那好吧，給孟槐哥哥一個面子。”然後她轉向我，說：“這個什麼什麼九嬰，要是出來在我地盤上惹事，我頭一個拿你是問！”
“真棒，祝你早日殺了他！”九嬰又在拉仇恨。
“你少得意，要不是你在人肚子裡，我一定殺了你。”明夜雪惡狠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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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年法力，妄圖殺我，哈哈哈哈哈！”九嬰笑得十分猖狂。
真是不忍聽下去的對話，小姑娘，你也是沒讀過書，不知道九嬰是誰嗎？
孟槐看起來很想捂著她嘴巴的樣子，苦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對明夜雪說：“這裡交給我，你去城南那裡看看，我過來的時候，發現那裡有妖氣。”
“好咧，孟槐哥哥放心，交給阿雪！”她說罷，一轉身飛走不見。
我和孟槐同時松了口氣，我也忍不住要吐槽一下，天庭是有多窮，找個這樣的城隍神，實在有損天庭威嚴啊！
“何羅，你別介意，阿雪心直口快，並沒有惡意。她年紀不大，死的時候才十五歲，心性不成熟。”孟槐說。
“還真是個鬼妖啊！那還能當城隍神？太白老頭搞沒搞錯！”我指著天不忿地說。
孟槐擺擺手，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沒搞錯。以前修仙的人多，後來少了，有一些因為做了特別多好事被供奉的凡人死了之後，當地要是沒有可以提拔接替的神靈仙差，就可以讓這些靈妖善魂暫代，修煉夠了年份轉正。阿雪活著的時候碰上戰亂，為了保護村民引開敵人而犧牲，被村民塑金身供著。她又是個孤兒，死了成了孤魂野鬼，老在城隍廟呆著，我們本地實在挑不出接替的，只好讓她代理城隍神了。”
好吧，天庭真是江河日下，連個基層神官都隨便濫竽充數了。
“不跟你說了，我還要趕去城南，禍鬥在那裡放火燒山，阿雪肯定打不過的。你別來，我能對付！”孟槐拍拍我的肩，火急火燎地跑了。
“不知道禍鬥跟諦聽打起來，兩隻狗誰更厲害？你不想看看去？”九嬰一句話，就撩起了我的好奇心。
在梧樂的畫上，禍鬥是一隻毛色油亮烏黑的大狗，噴吐火焰，看起來比諦聽那只瘦狗帥多了！既然有資格跟九嬰關在一起，子孫應該也非常牛逼吧，我真的有些心癢，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