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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誰賴上誰

“喵……”

“救命啊……”

“好餓……”

“冷死了……”

“太白死老頭兒……”

我已經沒力氣嚎了,嘶啞著嗓子在花壇邊挪動,不時哼哼兩句。這凡人的世界已然大變樣,雖然我從地府鬼魂衣著言行變遷能窺探一二,可是真見到了這花花世界,真是蛋碎無比。

冷風像刀子一樣灌進喉嚨裡,我感覺自己都快沒命了。

蒼天啊,要我死能不能給個痛快的。

喵……

“好可憐的小貓咪哦!”我被一雙溫暖的手捧了起來。

她長著一雙桃花眼,戴著眼鏡,斯斯文文。

我哆哆嗦嗦地喵了一句,趕緊瞪大了我的一雙綠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她,用盡我一千年能使出的渾身解數,張嘴再喵了一句,然後小腦袋一耷拉。

“跪求帶我回家!”我就差腦門上刻著這行字了。

“你正懷孕呢,養貓不太好吧!”旁邊的男人來使壞了。

果然,每一個命中註定要遇見的女人身邊,都有個臉上寫著反派的男人。

我使出吃奶的勁,眼淚汪汪地瞅著她,又喵了一句。

堂堂男子漢大貓咪,不哭不足以賣身。

尊嚴能當飯吃麼?

太白老頭都讓我自生自滅了,活下去最重要啊!

“都快冷死了,要是眼睜睜看著它死了,不太好吧!就當是是替小寶貝積德了。”女人朝男人撒嬌說。

“行吧行吧!露露,我先抱著它,你去做B超。等你做完檢查,我們帶它去寵物醫院洗洗殺寄生蟲,買點貓糧貓窩。”男人一副拿你沒轍的寵溺表情,伸手就把我奪了過去。我偷偷瞄了下,那男人胖乎乎的兩坨腮幫子肉,有點發福肚子,穿著正兒八經西裝,人五人六的模樣。

B超,什麼鬼?完了完了,這油膩男人一準沒安好心。

老頭,我要辜負你的期望了。

那個叫露露的女人拎著包往醫院裡走,我被她男人端手心裡,他轉悠到小賣部買了一條毛巾把我捂著。然後弄了點羊奶裝小蓋子裡,我也不管是啥,趕緊舔。

羊奶一點都不好喝,但是不喝就餓,算了,忍忍羊羶味,活命要緊。

吃飽喝足,我蜷縮在毛巾裡睡著了,實在沒力氣折騰,真把我偷偷扔了我也認命,好歹讓我喝了頓飽奶。

“這小貓還沒斷奶吧!”我聽見女人的聲音。

“嗯,才二十天左右。”這個回答的男人不是她老公,是醫生。

“健康嗎?”

“挺健康的,身上連蝨子都沒有,可能是被母貓弄丟的小貓。”

“那我能養活嗎?”

“可以的,暫時給它喝貓奶粉,大一點了用泡軟的貓糧喂它。兩個月後可以吃奶貓糧和熟肉食,定期驅蟲打疫苗。”

“小貓是公的還是母的呀?”

“我看看,公的。挺好一小夥子,黃狸花好養活。”

女人看見我睜開眼睛,開心地說:“寶貝你睡醒了呀,小橘貓,叫你什麼好呢?嗯……”

我叫何羅,奈何的何,天羅的羅。

“想到一句詩,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要不,你叫羅羅好了。”女人欣喜地說,然後簡單粗暴就這樣決定了:“羅羅!”

“喵!”

“你怎麼會想到這句詩?”她男人好奇地問。

女人搖搖頭,回答:“我也不知道,莫名腦海裡就浮現出這句詩。就這麼叫吧!羅羅?”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好吧,你救了我,你老大,我叫羅羅。我在毛巾上蹭了蹭,露出肚皮滾了幾圈。

趁著男人交錢的當口,我爬到他錢包旁邊看了幾眼,哦,女人叫許露荷,男人叫曾彬,我暫時就跟你們混了。至於那個什麼九嬰,我都不知道影子在哪兒,先不管,混吃混喝長大點再考慮。何況,我現在被困在貓身體裡,一隻貓能幹嘛,連狗都打不過。

對,這寵物醫院好幾籠子的狗,各個都比我壯碩,流著哈喇子傻不拉幾盯著我吼,讓我想起了鬱壘神荼兄弟。

莫名,有點懷念他們兩兄弟吼鬼時噴口水的樣子。

緊接著,我就被護士小姐姐拎去在水裡一頓搓揉,就跟九嬰把諦聽在忘川裡蹂躪一樣。我慘叫了半天後,又弄到一個地方,拿著一個能吹出熱風的東西對著我一陣狂噴,把我臉都吹變形了。

果然還是閻羅王說得對,我把鬼官能丟的臉都丟完了。

被崔判官看見,記在小本本上能罵我到地老天荒。

哎!

終於萬事消停,吃飽喝足,我睡在小毛巾裡,被許露荷夫婦帶回了家。

睡了整整一個白天,我總算徹底恢復了精力,蹦蹦跳跳跑到貓糧盆裡吃了頓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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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羅,乖。”許露荷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抬頭仔細觀察她,喵了幾聲。

看著看著,覺得她的眉眼有些似曾相識。

她把我溫柔地抱起來,笑眯眯地對我說:“羅羅,你猜我肚子裡的寶寶,是個小弟弟,還是個小妹妹呢?”

我哪能知道,要是猜得出來,我下輩子投胎去當個神棍,在街頭算命,不準不要錢。不知道現在還流不流行這套,聽下去的鬼魂說,這年頭流行什麼星座。

既然回答不出來,敷衍兩聲還是要的,我又喵了幾聲。

“羅羅叫得聲音真好聽。”許露荷抱著我親暱地說。

羅羅,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我似乎想起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也是時間過去了快三十年,我都不太記得清楚當時的細節。

大概五六十年前吧,陰陽路上有個女鬼,經常在陽間和陰陽路上飄來飄去,她的靈體很微弱,不仔細看幾乎跟透明一樣。這種是典型的餓死鬼,還是沒有十方親眷供養的孤魂野鬼。

我那時候看她可憐,每次在陰陽路上接了鬼,就順道給她帶點鬼食,教她幾句地藏菩薩的經文念來消遣消遣。

過了三十多年,她終於變得跟普通鬼一樣正常了,我便帶她上了孽鏡臺,在那裡錄了生平。

原來,她生前是江浙的紡織女工,饑荒年中活活餓死在一棟雕鏤華麗花紋的小樓門口,小樓裡正以盛宴待客,錦衣華服,歌舞昇平。

她的名字很好聽,叫顏辭鏡,出自朱顏辭鏡花辭樹。本是生在書香世家的女孩子,不知為何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到輪迴的那一天,她的父母都還不知道,她已經不在人世。

走過孽鏡臺,她只在望鄉臺上站了一刻鍾,沒有流淚,平平靜靜地跳入忘川,在奈何橋上回首,向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往生路,消失在茫茫輪迴道裡。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那是她走下孽鏡臺時,脫口而出的感嘆。

“羅羅,我怎麼那麼喜歡你呢,可愛死了小寶貝!”許露荷摸著我的腦袋,開心地說。

我趴在她腿上,挨著她的小腹,一股強大的靈力在裡面躁動。

我警覺地喵了幾聲,內心有種不祥的預感。

莫非,她懷著的孩子,就是九嬰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