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明夜雪當時就神經高度緊張，把產房裡外翻了個遍，沒看到蠱雕的影子。
“宮縮加劇了。”小護士有些緊張地報告了一句。
“檢查宮口，開到多少？”老護士正在給隔壁床孕婦檢查，支使小護士去。
小護士看著於露荷身後的儀器數字，有點怯怯的樣子。
你倒是趕緊的啊！
“開大了！”小護士很意外地說。
“什麼？就開大了？”老護士有些不敢相信，放下手裡的孕婦，過來又檢查了一遍。
於露荷被連番內檢，表情極為酸爽。
“還真是，聯絡分娩室準備，把無痛關小，恢復下肌肉知覺。”老護士眉頭一皺，招呼道。
小護士馬不停蹄地跑出待產室。
“怎麼心跳又加快了，哎呀，流血了，怎麼回事。”老護士感覺不對，立刻跑到對講機邊：“醫生，這裡有個產婦破水後出血。”
我就眼看著於露荷的產褥墊上溢位一股暗紅色的血，跟之前幾個孕婦一模一樣。
可是這裡沒有蠱雕的蹤影。
“九嬰，蠱雕在哪裡？”我著急地問。
“醫院外……樹上。”九嬰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阿雪，你和膏膏保護她，我去找蠱雕。”我二話不說，拔腿從通風道跑出去，七彎八拐從醫院運送化驗品的傳送帶裡跑出去。
我們把醫院團團圍住，根本沒關注到醫院外。
等我氣喘吁吁跑到醫院外，這家醫院到處種滿了數，由於靠近海邊，大片大片的紅樹林，還有老榕樹，遮天蔽日。
詭異的是，所有樹葉上全都有妖氣……就是孕婦血液裡蒸騰出來的黑氣，在我的眼睛裡，樹林裡全是黑茫茫一大片，完全找不出哪裡妖氣更重，只看到全都是妖氣。
我必須離魂出來，一隻凡貓不能飛，更不能打架。
危不危險的不管了，我左看看又看看，跑回了醫院，順著下水道跑進了沉澱池旁邊，密集的管道交錯，想來這種地方應該沒什麼人能找到，我便趴在一個很高的管道頂端連線臺上，離魂出來。
哇，還是飛的感覺最爽！
我“咻”地一下躥出醫院，站在半空中迅速飛掠過醫院北邊的大片榕樹林。繞了一圈，屁都沒看到，索性鑽進樹林子裡。
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
樹林子裡到處是東一團西一簇密密麻麻蠕動的小蟲子，黑色小蟲子細小而肥碩，彷彿用手一捏能濺汁三米遠。看得我頭皮發麻！但是，這些是蠱蟲，凡人根本看不到。
剎那間，所有的蟲子朝我湧來，就像一張蟲網四面八方向我撲來，臥槽！我生平最噁心這些玩意兒！
我衝出樹林子，能飛多快飛多快。
一眨眼，我就飈進旁邊紅樹林，總算清靜點了。
“你猜，你還有多久的命？”蠱雕那妖異詭秘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脖子上已經被兩顆尖牙抵住，面前烏泱泱一大群黑蟲子。
蛋碎，居然被暗算了。
“那個，蠱雕大嬸，你的目標是九嬰，殺了我有什麼用呢？”我腦子一抽，隨便找點話拖延時間，一邊想轍怎麼從她的尖牙底下逃脫。
……
她不說話。
沉默，心好慌。
咬著我的脖子，當然沒法說話了。
“你想找九嬰的麻煩，跟我在這裡僵持著，萬一九嬰出生，被其他妖怪捷足先登，那就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對吧！我就一千年法力，還沒怎麼正經練過，九嬰可牛逼了，他萬一能把胎光、幽精二魂找回來，三魂七魄回來一半，你說你們誰幹的過他。萬一你們有個什麼深仇大恨，就他那個暴脾氣，你們子孫十八代都完蛋！”我喋喋不休胡說八道。
那尖牙似乎鬆動了一些，我抽出楓靈杖反手一個暴扣，敲在蠱雕的腦殼上。
瞬間大批黑蟲子蜂擁而來，就跟天上倒芝麻一樣，我念動咒語引補天石的神光籠罩全身，抵擋這些黑蟲子爬向我。
“你說的很有道理。”蠱雕依然保持著付小琳的臉，但是一副半人半妖的模樣，被楓靈杖敲了一下，她明顯有些站不穩，強作鎮定：“但你是他的守護神，不殺了你，你會一直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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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那只野雞，也配吃九嬰，不拿鏡子照照你這禿毛德行，要不是奪舍的皮囊好看，誰見你都噁心得隔夜飯吐到明天。”我搜腸刮肚把我能想到的惡毒話給說出來，纏著這個傢伙越久越好，或許明夜雪那邊，能保護於露荷順利生下孩子。
我本以為蠱雕得晃悠個半天，誰料想，就幾句話的功夫，她就緩了過來，感覺靈氣源源不斷在注入她的身體。只見她的氣色變好，妖力漸漸強大。
“何羅大叔，趕緊殺了她，她把蠱毒下在孕婦身體裡，吸取她們的靈氣生命，你不殺了她，那些孕婦都會沒命的！於露荷不行了，一直流血，再不行要剖腹產了！很危險！”膏膏站在醫院門口狂吠。
一來就是這毫不意外的勁爆訊息。
蠱雕的腦袋直接旋轉一百八十度，看著膏膏，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你們誰也阻止不了我！”
“會讓你得逞才怪！”我用楓靈杖直戳蠱雕的心窩，補天石的神光如劍一般貫穿她的身體。
付小琳的身體分崩離析，湮滅在半空中，蠱雕露出了自己雕身獸頭的本來面目，這傢伙也就我兩個手掌高！
“嗷！”我猛地一恍惚，渾身沒由來地劇痛。
蠱雕繞著我飛，邊飛邊笑：“有一隻餓極了的野狗，正在一隻肥美的貓身邊，口水肯定流了一地。”
“臭野雞！”我撲過去，跟蠱雕廝打在一起，這傢伙用嘴咬我一口，我就扯它幾簇毛，從天上打到地上，漫天毛飛，叮咚作響。我都不記得用楓靈杖敲了它多少回，它總有辦法恢復起來。
膏膏這時候一躍而出，衝著黑蟲子大口噴火，譁啦啦一片片黑蟲子變成黑氣消失。
“啊……”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我感覺自己要支撐不住了。
“何羅大叔！”膏膏見我從空中跌落，靈體一點點變淡，緊張大叫。
去你大爺，如果我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大叔”，老子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