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說話啊？”我戳了一下九嬰。
九嬰搖搖頭，說：“別去找他，你們打不過他。”
“你認識？”我毫不意外啊！
……
這年頭要搞事的妖怪怎麼那麼多呢？大家好好的生活不行嗎？非要整出那麼多事兒，這鳴蛇又是什麼鬼？聽起來很耳熟的樣子。
陳溪羽聽到鳴蛇這兩個字，呆若木雞，半晌都不說出一句話來。九嬰指著那只蜉蝣對我說：“有點肚子餓，我想吃了它，雖然不能塞牙縫兒，好歹也是一塊肉，不能浪費了。”
我對九嬰說：“你可拉倒吧，這是要交給孟塗大神的，怎麼可能讓你吃了。我說了多少遍的話，就沒有一句記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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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讓我吃，我自己吃吧！”九嬰就開始自己動手了，絲毫沒有把我話當一回事。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妖怪呢？他為什麼要轉世成人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我仰天長嘆！！！！！
九嬰才不管那麼多呢，他剛一伸手，我就抓住了他，對他嚴厲地警告：“你要是敢動這妖怪一根毛，我就搖鈴鐺弄死你，不信你就試試。”
九嬰悻悻的收回手了，只好說：“行行行，你大爺你牛逼，沒我什麼事兒啦，下去喝奶睡覺去，還是我媽最好，每天都給我喝甜甜的奶，看看你們這些小氣鬼，不讓我吃整個兒，撕條腿兒吃總行吧，反正明天又活回來一個完整的。”
“你不是已經把人家的肚子給掰下來了嗎？就吃那一坨，行了，剩下的讓我們交差去，你趕緊滾，趕緊滾。”我忙不迭地驅趕九嬰，他現在就跟一隻蒼蠅一樣討厭。
我朝天大喊：“孟槐過來收妖啦，我們這抓了一個，蜉蝣妖。”
這會兒召喚孟槐，他倒是來得飛快，眨眼工夫就出現在我跟前，拿起布袋子往結界一撈，我趕緊收了結界，那被折磨得只剩下半口氣的小蜉蝣進了布袋子。
孟槐拎著袋子疑惑的問：“你剛才說什麼來著，蜉蝣妖，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妖怪。”
“別說你沒聽過這裡頭，誰也沒聽過，九嬰都沒聽過，這妖怪說，他是被鳴蛇，給弄出來的。”我攔著孟槐的肩膀，拍拍他圓滾滾的小肚子，實話實說。
鳴蛇是什麼玩意兒，也沒人跟我解釋。
陳溪羽向孟槐作揖，恭恭敬敬地自我介紹：“在下降妖師陳溪羽，見過山神孟槐大人，溪羽初來乍到還望山神大人多多關照。如有需要，定當全力以赴。”
喲，怎麼你們一個二個，說起話來都這麼文縐縐的，每次都要欺負我這種沒文化的人，討厭！我心裡默默的怨念。
“陳氏降妖家族後人，久仰久仰！”孟槐把布袋子塞進袖子裡，也作揖還禮。
“不敢當不敢當！”陳溪羽謙虛地回答。
孟槐問：“日前查訪中聽說了千流山陳氏家族遭遇不幸，節哀順變。”
“我這次來到貴寶地，是聽說我家族禁地的封印被破解，祖上所禁錮的妖怪悉數逃出。而且，屠殺我家族的妖怪，也藏身於這裡。”陳溪羽直起身子，解釋道。
“這個蜉蝣妖，是怎麼回事？”孟槐不解。
“前天，我追蹤旱魃的白僵到這裡，旱魃是殺我家人的兇手之一，我發現旱魃身受重傷，去找他的契約獵妖師九嬰，九嬰將旱魃吃掉，也不肯給我個解釋。我只得將白僵殘魂拼湊起，用幻魂術探知到底是誰支使旱魃屠殺我家人，在殘魂記憶中，看到是這個蜉蝣妖下令。恰在此事，這妖怪自己送上門來，到今天才抓住。”陳溪羽的胸口似乎痛了起來，說到這裡眉頭卷皺，很難受的樣子。
孟槐轉頭問我：“九嬰又搞事了？”
“沒有沒有，很乖！”我說完，還衝著孟槐擠眉弄眼，生怕他一句話不小心，就直接說漏了。九嬰這個事兒穿幫了，耽誤他追妹子，發起脾氣來指不定鬧出多大么蛾子，我怕了他了。
“九嬰，真是他的賞金獵妖師嗎？我怎麼聽說，世上唯一的一隻九嬰，關押在十八層地府裡。他將旱魃吃掉的時候，我懷疑他與旱魃是一夥的，二位神仙，如果你們知道些什麼，勞煩對我說實話，不勝感激。”陳溪羽乾脆把話挑明了。
好尷尬，尷尬地想立刻找個洞躲起來。
這不就是明擺著控訴我，神仙說謊啦，這裡有個神仙跟妖怪狼狽為奸啦！
孟槐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之前雖然通氣過，但都問得這麼明白了，他說還是不說呢？孟槐望著我，又看看陳溪羽，非常糾結。
完了完了，這下真要穿幫了，我心裡叫苦不迭，當騙子早晚就要被戳穿的嘛！
“我之前在地府裡，輪轉王放我出來輪迴為人，我投生為樓下夫妻的兒子。過忘川時，魂魄沒洗淨，帶了爽靈之魂來到人間，法力尚在，記憶亦有，這位神仙何羅是我的守護神。我不是妖怪，只是個有妖力的魂魄。太白金星在我與他身上下了牽魂咒，我只能聽他的。至於旱魃，我活著的時候，跟她就是一夥的，我死之後她所有的事，跟我當然沒有關係。”九嬰從樓下冷不防冒了出來，飛在半空中，正對著陳溪羽的面前，乾淨筆挺的西裝線條硬朗，襯出他英氣的一面，九嬰盯著她的眼睛，一口氣把話給說完了。
我一手捂著臉，不忍看著酸爽的畫面。
內褲啊，能不能送我去個別的什麼地方溜達一圈再回來，我好想死啊！
“你果然不是獵妖師。”陳溪羽的語氣，變得有幾分疏離冷漠。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做個獵妖師，就當替旱魃贖罪。”九嬰很不要臉地說。
孟槐和我面面相覷，喂，大哥，追女人能不能含蓄一點。
“你知道她這些年犯下的罪孽嗎？你贖得過來？”陳溪羽質問道。
“總不會比我多吧！”九嬰聳聳肩，朝著陳溪羽走近幾步，說：“贖罪，我死都死過一次了，有什麼好害怕的。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快要餓死在雲夢澤邊上，是她抓了只妖怪烤熟給我吃，我才能活下去。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她欠你的，你現在殺了我，我都毫無怨言。”
陳溪羽“譁”一下，抽出那柄閃著寒光的寶劍，架在了九嬰的脖子上，離他的領帶邊緣僅有毫釐。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陳小姐，你要是殺了他，樓下那對小夫妻就沒兒子了，你忍心看人間慘劇嘛！放下劍，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我就差給陳溪羽跪下來，趕緊攔在她和九嬰中間，好聲好氣地懇求。
媽噠，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我謝謝你們全家行不行，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你們這些凡人也是討厭得很，除了給我找麻煩，就是出難題。老紙要不是有天條在身，就把你們一個個摁倒馬桶裡好好洗洗腦子，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