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腦迴路跟黃泉路相比有什麼區別？
答，都是去死的路。
明夜雪興沖沖跑來找我，上冊仙會也是個好事兒，可高興沒兩分鍾就成了個破事兒。
三月的天，女人的臉，啊，說變就變！
說實話，我還是挺好奇每一年的神機冊仙會。
上一次飛去神機閣，還是一年多以前，那時候我還是個小鬼差，被搞事的九嬰拖累而遲到，火急火燎地往天上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趕到神機閣時，最後只剩下殘羹冷炙，還沒過一天神仙的癮就被太白金星一腳踹下凡間，投胎當了只貓。
這一趟跟著她慢慢飛，一路上看風景，胡思亂想。以前，我只要 一離開曾家，只要九嬰那兔崽子沒跟在我身邊，我就要開始擔心他自己在家裡會不會遭遇不測， 這次是唯一的例外。去神機閣的路上，我半秒都沒想起過九嬰，連同我作為守護神的職責，彷彿通通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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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們就進了南天門，四大天王跟鐵塔似的杵在那兒。神機閣就在南天門的東北邊，稍微一抬頭就能看到。我正要往神機閣飛的時候，冷不丁被明夜雪一把拽住，登時嚇我一跳，以為出什麼大事，正左右晃腦袋看時，她咬著嘴唇，支支吾吾地問：“等我成了仙，你會不會……”
“不會不會，你放心，我肯定還是你的好朋友，隨叫隨到！今天這麼大喜的日子，別作了，趕緊去，晚了可就沒有好職位分給你了。”我才懶得回答女人的問題，基本都是送命題，趕緊催促著拉她進去。
吃過一次虧，就更加不願她吃第二次虧。
“阿雪，你到得早呀！”梧樂笑眯眯地走過來，一雙剪水雙瞳，宛如夏夜泉水，透亮清澈。
孟槐居然也跟在後面，看起來姦情滿滿。
“你也來了？”孟槐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
什麼叫“也”來了，許你們倆搞三搞四，就不許我陪著小丫頭片子，哼！
“申時快到了，我與阿雪進去了，你們在此等候好消息吧！”梧樂挽起明夜雪的手，回頭對我倆囑咐。
我就看著倆美人兒的倩影消失在神機閣的門口，原來不讓我進去蹭吃蹭喝，那找我來幹嘛啊！這老天爺也忒扣扣索索了，一頓飯添雙筷子的事兒，愣是把人晾門口。
“好久不見，最近可好？”孟槐雙手背在背後，挑了個話寒暄。
楓靈杖神經兮兮地戳了一下我的屁股，我不自覺扭動了幾下，鬱悶地搖頭：“還不就那樣過日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好久沒有妖怪來搞事，過得跟豬一樣，我都胖到二十斤了！”
“嗯，是胖得像豬。”孟槐煞有其事點點頭。
喂，會不會聊天！我說胖得像豬是謙虛，謙虛懂不懂，孟槐你變了，你不是那個讓著我的小豪豬了！
“你們都幹嘛去了，也不來找我。”我便問。
那二缺木頭總戳我，我不耐煩了就想試圖抓住它，這玩意兒跟泥鰍似的，拿它沒轍。別看這就一根手杖，賤起來能氣死人。
“大家都趕著申報冊仙會，比以前更努力地去抓妖怪啊，最近沒有妖怪來找你們的麻煩，自然也就沒空來了。你看我忙得肚子大了兩圈，頭也禿了，人還那麼憔悴，結果又被刷下來了。”孟槐十分失落地說。
“那梧樂要是真修成上神，你不是徹底沒戲了？”我一下心直口快就說混賬話了，人啊，真不能跟九嬰在一起呆久了，都不會好好說人話了！原本梧樂立了獨身誓，孟槐的機會渺茫到近乎為零，我又給他戳一刀，真想扇自己大耳刮子。
果不其然，空氣裡瀰漫著尷尬的沉默。
“啊哈哈，今天天氣真好，我們到處溜達溜達？”我不得不沒話找話轉移注意力。
孟槐扶著自己的圓肚子，平靜地說：“放心吧，我看得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上當了吧！我就知道你喜歡她！”我在旁邊捧腹大笑，笑得像個二百五。
“那樣如何，與她無關，也不礙著她。”孟槐依然很坦然，旋又拍拍我的肩，語重心長道：“有個姑娘，兩百多年都不敢渡仙劫，就因為替一個傻狍子挨了雷劈後觸到他的三魂七魄，把心事全知道了，回去就默不作響渡了仙劫，一個人苦苦熬了四十九天，面目全非，涉險過關才修成仙。你說，這個傻狍子整天裝傻充愣，我應不應該替這姑娘好好揍他。”
她已經修成仙體了？！難怪看起來不一樣了！
我拒絕討論這麼深奧的情感話題！
“誒，你跑什麼！跑也沒用，等會她就出來了，你以後還會見到她，你打算躲到天涯海角去嗎？”孟槐說。
我腳底下抹油沒跑出去三步，孟槐這麼一說，我哪裡還邁得動腿。
“她以為，你是嫌棄她是鬼妖，看不上她，才去渡的仙劫。”孟槐今天怎麼話這麼多！
有完沒完了，能不能行行好！
“我看她喊你孟槐哥哥喊得那麼親熱，早就芳心暗許了。”我還在試圖負隅頑抗。
孟槐硬是把我擰到他跟前，敲我一個爆栗子道：“大叔，她可就只管你一個人喊！”
……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輪到我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狗日的楓靈杖，又用力戳我一下，這缺德玩意兒是沒完沒了了！要不是亂丟東西有失公德，真想丟了拉倒。
“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去跟小丫頭片子說這事兒，搞得好像我對未成年少女圖謀不軌似的……”我心虛地強行辯白，說到最後聲音小到只有我一個人聽得清。
“分明是慫。”孟槐總結得言簡意賅。
“慫你大爺的慫，我才不慫呢，等會等她出來，我就跟她說！”我被孟槐這麼一激，還真就脾氣上來了，單身一千年的魚怕個屁的表白，大不了再單身一千年。
我話音剛落，還沒等孟槐接話茬要跟我打賭，楓靈杖一棍子甩在我臉上，把我打得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我剛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好傢伙，神機閣屋頂上站著一隻跟神機閣一樣巨大的鳥，以火焰為羽，龍頭鶴頸，鳳身鸞翅，鷹爪雀尾，翅尖如刀，頭生雙角，兩目銳利。
“孽畜羽嘉，還不速速束手就擒？”四大天王已經飛上天空，將那隨便長長的怪鳥還團團圍住了。
這個，我特麼是掃把星轉世不成？冊仙會居然有妖怪上天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