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於善濤的這個問題，緣空很明顯愣了愣，旋即笑道：“你先來說說你認為的武林是什麼吧。”
於善濤一時語塞，你要說武林就是一群習武之人，那不太對，武林應該是一個比較寬泛的概念，一時想不出來該怎麼回答。
緣空喝了口茶，拍了拍桌子，道：“以這個桌子為例，我們用的這面是陽面，這就像是你看到的漢國或者是吳國，他們有皇室的權利支撐，可以光明正大地發起戰爭，或者是尋釁滋事，這是明面。”
接著有拍了拍桌子下邊，說道：“這一面，是桌子的背面，也可以說是陰面，它，就是武林了。和陽面是一個東西，只不過它在下面，我們用不到而已。武林，他的意義和國家沒什麼區別，甚至比國家還要寬泛，你可以在桌子上放幾盤菜，但是你不能在桌子下邊也放幾盤菜。背面比陽面要隱晦，但是他確實存在，如果簡單一點的話，你可以認為，皇室的勢利是陽面，而武林，就是背面？”
於善濤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武林的意義。
“至於你說的武林盟主，是有的。”緣空給出了答覆，這讓於善濤眼前一亮。但是緣空接著說道：“與此同時，也可以說是沒有。武林，並沒有像皇室那樣的組織者和統治者，如果說，背面也有了國界，那和陽面又有什麼區別，又如何稱之為武林呢。”
“所謂武林盟主，只不過是各幫各派在解決爭端的時候，找到的一個比較德高望重的人或者團體，代替皇室的作用，就像是皇室調和諸侯之間的矛盾差不多。所以說有，但是這個位置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大家認為你是，你就是，認為你不是，那你就不是。”
於善濤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了。看來這條路線救父親是行不通的，耗時太久，現在的他已經拖了五年了，不能再拖了。
“我再說一遍，不要去，不要去。可以說是你現在沒有任何辦法，況且，我勸你做最壞的打算，天牢裡邊，九死一生。”
於善濤咬了咬嘴唇，搖了搖頭：“緣空大師，恕我直言，我不能放棄救我的父親，哪怕他死了，我也要把他怎麼死的，給找出來。這件事情與您無關，不會牽扯到您，哪怕是我父親於您有恩，到這裡了也就夠了。”
於善濤說著，起身跪下，緣空正要去攔，於善濤卻推開了緣空：“這一拜，不是師徒之拜，也無關我父親，只是我自己，為這五年來的種種，表達對您的尊敬，您的恩情，我於善濤永世不忘。”
說完重重的磕在地上，對著緣空深深的一拜。
這五年來，緣空不止一次在一旁看著一清教他武藝，也不止一次派人打聽他父親的訊息，這些，於善濤都看在眼裡，他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他和緣空交流不多，但是他卻明白自己這五年來的一切，可以說都是緣空給的。
緣空看著跪下來的於善濤，伸出的手也放了下來，長嘆道：“你和你父親很像，說實話，看著你我就想起了你父親，你父親的不幸遭遇我也很痛心，但是我不希望你也像他這樣，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緣空揮了揮手示意於善濤離開。
於善濤再拜一次，這才起身，堅定的向外走去。
他和方成告別了笑面佛，便一起離開了寺門，快要看不見的時候，於善濤回望一眼，和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但是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把這份恩情記在心裡，和方成一起下了山。
兩人走在山間小道，雖然剛入春不久，但是寒意已經褪去了大半，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因素還是今年真的暖和，於善濤感覺這比當初上山的時候感覺好多了。
“王哥，你要往哪裡去？”方成一根手指撓了撓青銅色的臉皮，問道。
五年下來，他的體格更加健壯，雖然肌肉不多，但都是一點一點練出來的，結實得很。可惜的是個子還是沒長，還是比於善濤矮了半頭。他本來就是笑面佛撿回來的，沒有什麼家人，所以也沒有什麼好去處。
“我要去的地方，做的事，都很危險，你要跟來？”五年過去兩人早就成了好兄弟，這中間哥倆兒揹著笑面佛不知道幹了多少好事，都是方成一時興起提議，然後於善濤想點子擦屁股。
“咱兄弟倆誰跟誰啊，我方成也沒什麼家人，孑然一身，只要活得自在，過得隨心所欲，哪裡不能去？你要說危險就把我拋下，那可真的是白瞎了這五年。”方成拍拍胸脯表明自己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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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善濤聳了聳肩，道：“好吧那，以後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嘿嘿……”方成憨厚的笑了笑，眼睛一轉：“你不是說過你的家在吳國嗎，難道我們要去吳國？”
於善濤搖了搖頭：“暫時先不回去，先去晏城，在晏城待一段時間，畢竟那裡是出關必經之地，或許能弄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那行，我哪裡都可以，自己反倒是無趣。”方成附和道。
兩人問附近的村莊買了兩匹馬，一路上飛奔疾馳，第二天傍晚就到了晏城。
守門的士卒稀稀拉拉地站著，不斷瞄著過往的行人，在檢查，也在看哪些傢伙好欺負，哪些傢伙可以撈點油水。
於善濤翻身下馬拍給其中一個頭頭打扮的士卒，成功進了城。由於之前和笑面虎一起來過的原因，他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不多時兩人便找到了客棧，叫了幾碟小菜，要了兩壺酒，坐在大堂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你小子找打？知道這是什麼嗎，摔壞了你賠得起？！”
二人循聲望去，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在衝著小二大罵，一個金色絲綢的包裹掉在小二的腳邊。
“客官對不起對不起……”小二頓時被嚇的頭上冒汗，立即蹲下去要撿。
那貴公子抬起腳，一腳踢在小二低下的廟門上，頓時鮮血直流。
“哇…啊………”小二吃痛，用手捂著淌血不止的鼻子哀嚎著，邊叫邊退。
“滾開！這東西我讓你碰了嗎，賤骨頭？！”貴公子彎腰撿起包裹，狠聲道。
於善濤不僅皺了皺眉，他對善惡有著很明確的界限，非善即惡。
“唉，有些人啊，穿的人模狗樣，說的不是人話，幹的不是人事，真是可笑。”一旁的方成拋皮一顆花生米，仰頭接住，打趣說道。
因為被故意提高了音量，這句話被那個貴公子聽到了，當下眉頭一皺，就要上去打人。一旁的護衛趕緊起身攔住，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只見那貴公子狠狠地咬了咬牙，還是坐下了？
方成見他慫了，頓感無聊，一顆一顆扔著花生米，並示意小二快走。
小二看到後，感激涕零地道了謝，捂著鼻子回後院洗漱去了。
於善濤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貴公子看起來有點眼熟……但是在哪裡見到過卻是想不起來了，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只能搖了搖頭繼續喝酒。
“啊呀，這不是王小兄弟？果然一表人才。多年不見，今日一見，猶如人中之龍啊”
一聲略帶熟悉的喊聲傳來，於善濤扭頭過去，不禁吃了一驚，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