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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夜探

方長青也不再遲疑,他知道若是讓這夥歹人進入到方府之中,一定會對方府造成一些破壞,說不定他們是來尋找傳說中的方白玉的劍。方長青自然是知道,他當年一路追尋著方白玉的故事來到了這座小城,站在方府面前的時候,方白玉已經離開。不過有人傳聞,方白玉臨走的時候,將他的佩劍留在了方府之中。

於是江湖上各路人馬紛紛來到方府,想要一尋方白玉的佩劍,畢竟那是傳說中足以媲美劍神謝峰的劍。可是當他們來到方府的時候,一些圖謀不軌的人直接闖入了方府,當時人們還沒有意識到後來會發生什麼。

第一批進入方府的那些人,一個個全都暴斃,然後被扔了出來。從方府中傳來一聲暴怒:“擅闖其中者,殺!殺!殺!”

人們這才知道,原來方府中還有著這樣一個高手。平時方白玉很少回來這裡。人們也不知道方白玉原來有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不過沒有人見到他,因為見到他的人,都是闖進方府,然後死去的人。

方長青沒有進去過方府,他甚至也想成為守護方白玉的人,不過他自知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還算不得什麼,有那位護衛,就已經足夠了。平時裡方府緊閉大門,沒人知道那個護衛到底吃不吃東西,久而久之,好奇的人們也漸漸退去。

畢竟江湖上每一天都發生著新的事情,但每一件事情,都曾經發生過。多少恩怨情仇,不過是說書人拿來讓普通百姓聽個樂的故事,於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也變成了別人口中的故事。

方長青在方府足足守候了三年多,他也沒有見到過那個護衛,有時候他會寫上紙條,然後扔進方府中,不過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動靜。

“難道那個護衛,不認識字?”方長青這般想道。於是他嘗試了各種的手段,但都儘量表現出足夠的善意,他可不想讓那個護衛以為,自己是覬覦方白玉的劍。

可是今天晚上,竟然有三個人闖進了方府。直到現在還沒有傳出來一點聲響。難不成那個護衛不在?

方長青實在是等不了,他思索了片刻,發現自己除了進入方府之外,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可是進入方府的話,遇到那位護衛,難保他會把自己也當做擅闖方府的人。方長青在客棧觀察那三個人的時候,發現他們的包裹裡應該裝了不少東西,而且他們身上都沒有帶什麼顯眼的武器。

一般江湖人都是使用刀劍,可是他們卻是一個都沒有,除了那三個十分可疑的包裹。

想必他們也是知道方府中有一個武功高超的護衛,不然他們不會就這樣闖進去。方長青這般想著。

“不管了,我先進去再說,等遇到了人,我再解釋給他聽。再不行我就跑。”方長青從他隨身攜帶的一個竹筒之中,掏出來一根有手臂長的黑色棍子,他在棍子的中間擰了幾下,那棍子就有長了幾分,最後變成一根足有一人高的長棍。

他走南闖北,也遇到過不少的能工巧匠,於是就請他們給自己打造了這個玄鐵棍。平時可以收起,等到用的時候開啟機關,於是就能恢復到正常。“憑藉著我的打狗棍法,想來也是不懼怕的。只是三個人,還是太多了些,我怕是對付不了。”方長青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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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位耿大路能一起過來,我就不用擔心。兩個人也是可以的。哎,誰知道他竟直接喝醉了。”打定主意,方長青緩步來到了方府的大門處。

大門經過三年的風吹雨打,門上的銅環已經鏽跡斑斑,他輕輕推開門,因為年久失修而經受推擠的大門,發出一聲痛苦而悠長的叫喊,在寂靜的夜中,這聲音是那麼刺耳。

耿大路猛地驚醒,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床頭,他還以為自己會躺在大街上,或者由哪位好心人把他挪到街邊屋簷下,這樣也能遮點雨。對於耿大路這種常年在外奔波的人,風餐露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他這次怎麼就躺在了床上?難道自己讓某個人給撿回去了?

這般想著,耿大路趕緊摸索自己身上,“還好沒丟什麼東西,懷裡的三兩銀子還在。”耿大路松了口氣,那可是他僅剩的三兩銀子,還等著以後吃飯喝酒用。若是丟了,自己可怎麼辦?他又做不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自打他闖蕩江湖開始,就樂善好施。窮的日子,他又不是沒過過,自然是忍飢挨餓,但也不能丟了臉面。

“誒對了,那位小兄弟呢?”耿大路這才想起來,在他醉倒前,還跟著一位小兄弟,不過他和那位小兄弟說了什麼,卻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誒,假酒害人啊,也不知道我是喝了多少。按我的酒量,就算是喝上兩罈子酒,也沒一點問題,怎麼就這般醉。”耿大路搖了搖頭,勉強站了起來,待到休息了片刻,又灌進肚子一壺茶之後,這才精神了起來。

“看這模樣,應該是個客棧。”耿大路推開窗戶,天色已經沉了下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屋子裡還有亮光,推開門,他來到院子,打量了起來。院子中間是個磨盤,一旁是草料房,棚子裡還有一匹馬正在吃著草料,他掀開布簾,來到了大堂,小二連忙湊了過來。

“客官,可是好些了。”小二說道。

“嗯,好些好些。你去吩咐後廚,給我來一碗粥養養胃。”耿大路隨口說道,他挑了個桌子坐下,此時大堂裡已沒有什麼人,只有一個賬房在藉著油燈,低頭算著客棧的賬本。

耿大路略顯無聊,他用一隻手託著下巴,雙眼還是有些迷離,打了一會兒盹之後,小二將熱乎乎還冒著熱氣的粥端了上來,“客官請慢用。”

“嗯。”耿大路舀起一勺粥,吹了一會兒之後送進嘴裡,但還是有些燙,他吸溜著空氣,好不容易才將這口粥嚥下,熱粥順著腸胃而下,不一會兒耿大路就覺得胃裡暖暖的。

“這粥不錯。”耿大路讚歎道,那小二又折返過來。

“客官,那位送你來的小哥,讓我給你捎句話。”

耿大路抬起頭,“什麼?”

“他說,讓你到你們初遇的地方去找他,還說他叫方長青。”

“方長青……”耿大路念了幾遍這個名字,還是沒想起來自己有認識什麼叫方長青的人。他隨口答應道:“知道了,吃完粥就去。”

等到耿大路吃完粥,他才想起來,送自己來的那個小兄弟,不就是剛才小二所說的那個人麼,“方長青。原來他叫方長青,也不知道他和方白玉有什麼關係。”耿大路想道。他站起身,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大晚,小二跑了過來。

“客官,可是有事要離開?”

“嗯。是要出去一會兒。”耿大路說道。

小二將手中拿的燈籠遞給耿大路,“晚上天黑,這是客棧的燈籠,可以給客官照明使用,只要回來的時候,還給我就行。若是遺失的話……”

耿大路說道:“那就原價賠償。”說罷,他拿著燈籠朝方府走去。

他走到半路才想起來,大晚上的為什麼方長青要讓自己去方府找他,難不成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耿大路快步走到方府門口,發現大門開了一條縫,顯然是被人推開。耿大路心裡警惕了起來,“大門被推開了,已經有人進去過,難道是方兄弟?”燈籠的光只能照亮一小片範圍,不過這也足夠耿大路看清楚,順著門縫,耿大路進了方府。

剛進門,他就看到方府的地上長滿了雜草,原本的臺階兩旁已經迅速被草木佔領。大門的後面是一塊石壁,上面雕刻著一些圖案,耿大路倒是不太在意這些。方府的結構和一般的宅邸差不多,剛進門就是石屏風,順著屏風有兩條石板路,繞過屏風,就是大堂的位置。

府內輕悄悄的,只有耿大路的腳步聲,耿大路聚精會神,他不是一個膽小之人,對於什麼鬼神之說,也是嗤之以鼻,只是為什麼方長青讓自己來找他,卻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耿大路突然注意到,一旁的雜草處,有一條不太明顯的走過的痕跡,這些雜草長勢瘋狂,已經到了耿大路的小腿處,耿大路抽出隨身帶的腰刀,隨手劈砍雜草,沿著一條明顯有人走路的痕跡,來到了後院。

穿過圓拱形的門,就是後院,後院比前院要大,中間修建了一座亭子,亭子旁邊是個池塘,不過早已經乾涸,裡面只剩下一些沾著泥土的鵝卵石,和層層的落葉。耿大路不由感嘆,“想來之前也是個幽靜的院子,沒想到破落成這般模樣。世事變遷啊。”

他繞過長廊,一躍來到池塘邊上,後院裡也處處長滿了雜草,不過可以看出來好幾條人為清理出來的道路。耿大路不禁好奇,那人難道是個死腦筋?為什麼只是清理出來道路?

若是要清理的話,也應該將前院後院都清理一遍。那人是方白玉走之前留下來看家的麼?家被他看成這個樣子,等方白玉回來,想必也不會對他有什麼讚賞。

耿大路搖搖頭,他沒找到什麼線索,而此刻一陣風吹過,燈籠隨風搖動起來,燭火忽明忽滅,耿大路剛想回到前院再看看,突然聽到一聲響動。

那響動是從東邊的偏房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