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風呼嘯，眼看要落下時，金用猛然想起老怪物臨死前說《擒天功》在什麼地方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傻少女。難道她知道《擒天功》在哪？
想到這兒，金用連忙收起掌勢，一時氣血上湧，咳了幾聲。他按住胸口，運轉功法，來平息體內氣血。
待到稍稍好了些，他面帶慍色，質問道：“你知道《擒天功》嗎？”
傻少女搖搖頭，金用又換著不同方式問了好幾次，最終仍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惱怒不已。
“和一個傻子較什麼勁。”
他起身就要離開，傻少女拉住他的袖子，“主人你不要我了嗎？是我錯了，主人別不要我。”
說著，傻少女就要跪下，金用不為所動，他現在才沒心思和傻子玩過家家。他得趕快回到家裡。
傻少女見金用掙脫開她，還要走時，急忙道：“主人不要。我錯了，請主人懲罰。”
金用聽到衣服窸窣的脫落聲，出於好奇，他轉身看去。
金用沒想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神功《擒天功》，竟然被紋在了傻少女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墨色小字遍佈胸前，而背後則紋著功法的運行圖。
金用激動不已，顫抖的雙手撫摸過功法，傻少女微閉上眼睛，她感覺一種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覺，震顫全身。她發出蚊子嗡嗡大小的聲音說道：“請主人不要丟下我，請主人懲罰……”
……
如果不是練那該死的《擒天功》，自己也不會走火入魔，導致身體留下無法痊癒的隱疾。不然他何懼阿吉。
只是技不如人，就只能低頭認栽。金用朝一旁觀望的十八大人喊：“十八大人，既然今天王良在此，而謝峰又要袒護他。真是天助我也。”
十八大人點了點頭，似乎是對金用的回應，“謝峰？阿吉？”
陳伯宗在一旁補充道：“他叫阿吉。”
十八大人沒有任何預兆，一巴掌抽到陳伯宗的臉上，陳伯宗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飛了起來，撞到牆上嘴角滲出鮮血，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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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都沒想到，為何十八大人會朝自己的下屬動手，至少金用在心裡對十八大人更加忌憚了些。此等狠人，一定不可得罪。今時不同往日，他金用如今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完全不復年少時的張狂囂張。
阿吉也沒料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轉變。十八大人開口道：“陳伯宗犯了錯，需要一點懲罰。犯錯的人，都需要懲罰。”
“所以你自詡是能替天懲罰世人的使者？真是自以為是，我原以為只有一個人會是這樣。沒想到……對了，那人和你一樣，都是數字開頭，不過不叫什麼大人。他叫十六。”
聽到阿吉的話，十八大人急道：“你見過十六？”
“是，不僅如此。”
“你殺了她？”
阿吉沒有否認，於是也就代表了預設。十八大人哦了一聲，沒有說什麼要為她報仇的話，也沒什麼舉動，只是簡簡單單地哦了一聲，也就不再追問。
“所以，你哦了一聲，是什麼意思？”阿吉問道。
“我需要和一個死人解釋嗎？”十八大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笑了起來。“王良，謝峰。今日真是巧啊。”十八大人又扭頭看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陳伯宗，“看來多虧你了。”
“哎呀，真是聒噪。”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局面。王良伸了個腰，自顧自說道：“雨停了嗎？”
他說時語氣平淡，就像午睡後醒來，對朋友隨意說的一句話。不過這裡沒有一個他的朋友，唯一有一個，被他認為可以是朋友的，也就是一臉冷酷的阿吉了吧。
阿吉衝金用說道：“告訴我，小玉和周伯在哪裡？”
“想知道？好啊，你把劍刺進自己心臟，就可以和他們團聚了。哈哈哈哈……”金用囂張地笑了笑，見阿吉沒什麼反應，又乾咳了幾聲，補充道：“謝峰，我可沒開玩笑。”
“我也沒開玩笑，如果他倆有什麼好歹，我發誓屠你全家。”
金家現在只剩下兩個人，金用和金恩。這個情況是阿吉不瞭解的。不過他不需要瞭解金家有多少人。即使抬起劍再放下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也會認真地，聚精會神做下去。
就好似是創造一件世間獨一無二的藝術品，沒有沉浸其中，便也就永遠體會不了劍道的至高境界。
“喂喂，等下等下。看來我得說一句了。你們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嗎？拜託，我是王良！你不是想殺我嗎？”王良看向阿吉。
阿吉點點頭，“原本我是來殺你的。”
王良敏銳的感知到，阿吉現在已經不是他的敵人了，“原來只是原來啊。我可真是搞不懂，你說我一個普通人，用得著讓你們南天門來大費周折？還派出一個什麼十八大人來。”
“難不成你們都沒有調查過我？”王良表情誇張，他本就是思維跳脫之人，自從離了暗殺門，他也就隱藏起自己來。
張小新，你還記得張小新嗎？王良的師弟。而身為暗殺門的大師兄，他也不算個正常人。
既然如此，那就表演一下咯。
王良將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我，王良。吳國的太子，也就是吳國的王。吳國的一切，都是我的。”
阿吉盯著他，“你何時成為了吳國的王？”
“不好意思，就是今天。我決定登基了。”
“我，是吳國的第二十一個王。也將是最後一個。”
金用笑出聲，“真是一個白痴。”
王良正視他，嚴肅道：“我將滅了漢國，一統天下。稱帝。”
當王良率領吳國大軍北伐漢國時，誰也不會記起他現在說的話。吳國疆土只有漢國一半大小，人數更是沒有漢國的多。這場戰爭剛開始的時候，誰也不看好吳國。只是王良心裡很清楚，他將會成功。他無數次謀劃的宏偉藍圖，也終將會實現。
……
數年前，張小新拽了拽王良的衣角，問道：“師兄，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麼啊？”
“我？你問這個幹嘛？”
張小新嘟起嘴，一臉委屈道：“我對師父說我要當掌門，師父就追著打我。”
“當咱門的掌門嗎？你怎麼說的？”
“我就說。師父，你啥時候死了，就讓我當暗殺門的掌門唄。”張小新抬頭看著王良，“師兄，我說錯話了嗎？”
“沒……沒有吧……”
“那師兄，你的夢想是什麼啊？”
“我……”王良抱起張小新，“我的夢想……就是讓這個世界越變越好。”
張小新嘟囔道：“什麼嘛。”年幼的張小新自然是聽不懂王良話裡的意思，他理解的夢想，應該是關於吃， 關於玩，關於當上掌門，那才叫夢想。
“師兄是個沒有夢想的人。”張小新在心裡想，“等以後我當上了掌門，就讓師兄當副掌門。嘿嘿。先不告訴師兄，給他個驚喜。”
小時候的想法，轉眼也許就忘了，也許就記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