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被人分屍,作丈夫卻不見蹤影。
夏衍和瞿天文向村民打聽到老*的住處。
破舊的小平房,牆皮破損大半兒,用泥巴混了茅草勉強封堵縫隙。
效果不佳,屋內冷風倒灌,如冰窖般,倒適合當地窖儲存菜肉的好地方。
可謂家徒四壁,最最基本的木頭床和灶臺之外沒見別的傢俱物件兒。
足足一寸厚的油膩子糊在鍋底,裡面黑黢黢的,發黴變質的食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瞿天文踩一腳,激起小腿高的灰塵,直往人鼻子嘴巴裡鑽。
"能在這屋子裡生存大半年也夠厲害的,我當年流落街頭藏身的破廟都比這兒乾淨。"
一眼望到盡頭,實在不像能藏人的。
估計是女人身上最值錢珍貴的物件兒。
"什麼味兒啊?"
瞿天文吸吸鼻子,"他們這屋子多久沒收拾過了,都發黴了吧。"
"別是屍體腐爛。"
把屋子裡唯一的大件兒——木頭床,倆人合力將其掀開。
木頭床板的背面長出朵朵黑灰色的蘑菇,天氣太冷,又上層白色的霜。
那股奇怪難聞的味道應該就是從這兒而來。
瞿天文心疼自己珍貴的鼻子,趕忙用手帕捂緊了。
"虧得他們沒見著,這要是餓急了吃肚子裡。用不著等到被分屍,先被蘑菇毒死。"
"等等,這些是……"
瞿天文的目光停留床單上。
薄薄的一層,看不出本色,皺皺巴巴,形似鹹菜乾兒。
他扯下硬邦邦的床單,幾步跨刀床邊,迎著透進來的那麼點可憐的光線。
"怎麼,有線索。"夏衍問道。
見她過來伸手要摸,瞿天文飛快把床單團成團,藏在身後,"咳,沒。不對,有是有,但我實在不好說。"
夏衍眉頭微皺,這傢伙什麼時候又添吞吞吐吐的毛病,著實不像他的風格。
"事關重大,性命攸關。我什麼沒見過,難不成還能嚇到我不成。"
瞿天文吞了口唾沫,嘿嘿笑道:"我敢保證,這你還真沒見過。"
連自己都沒見過的東西?被他這麼一說,夏衍更是好奇。
"上面沾點是男人的東西。"透著扭捏和猥瑣。
夏衍眨眨眼,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就是……"瞿天文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解釋,把霍連秋推到前面,"你讀書多,還是你來吧,我解釋不明白。"
霍連秋沉下臉,嚴肅道:"能讓女人生孩子的……東西。"
夏衍抽動嘴角,一時間沒了言語。
這……這次瞿天文沒忽悠她,真觸及到她的知識盲區了。
"床單上面大有文章。"
瞿天文目瞪口呆,這傢伙太過認真了吧。"咳,咳。這都不重要,人夫妻生活的事兒,我們是來查案的,又不是聽牆根研究人夫妻感情的,管這個幹嘛。"
"恐怕需要向夏衍解釋清楚才行。"
"有道理,夫妻感情往往是殺人動機中極為重要的部分。現在老*又失蹤了,有重大嫌疑,弄清楚他們的關係。"
好啊,霍連秋看著正經,沒想到腦子裡套路不少。
依照夏衍的性格,肯定刨根問底,把原理到過程全弄個明白才算完。
這……這簡直是……禽獸!
管不了管不了。
既然如此……
瞿天文搓搓雙手,"要麼我來吧,嘿嘿。"
笑聲的猥瑣感簡直撲面而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心裡指不定又盤算什麼壞主意。
本來不乾淨的床單,配上他的猥瑣笑容,簡直是對眼睛的傷害!
夏衍當機立斷站到霍連秋旁邊,"人是研究生物的,你是研究香爐灰的。"
"他那都是理論知識,我可是滿滿的……"
"沒,沒,也是理論經驗,哈哈。"
霍連秋板著面孔,一本正經地解釋:"從生物學的角度講,如果人在極度飢餓的情況下,為了維持基本的生存,是很難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的,更不可能出現如此大量的……這點男女皆是。如果照夏衍之前的說法,他們接連有幾個月沒有吃飽過,床單不應該是這副模樣。"
夏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不是他們留下的,有別人來過這間屋子?"
"嗯,我推測是。"
"或者說,近期又其他男人頻繁進入這間屋子。"
"村子裡的其他男人逃不掉嫌疑……"
倆人研究把村中的中青年男性統計下,寫到紙上。
"完了?"瞿天文搔搔後腦,問題的走向跟他設想的不一樣啊,"這就科普完了?"
重點的東西一句沒講啊喂!
"不然那,你再補充兩句?"
夏衍嘴上說得客氣,實則已經開始咬牙切齒,活動手腕,瞄著他身上的脆弱部位……
"不,不用了,霍連秋講得好。保持朦朧美,嘿嘿。"
瞿天文摸了把額頭的汗珠。
"這兩個人說話太刺激……"
再撇眼身後的小平房,"這家人的生活更刺激。"
見夏衍和霍連秋拿著手裡的字條,直奔老*的鄰居家。
嚇得瞿天文趕忙上前阻攔,"你們不會打算挨家挨戶敲門問吧?!"
場面忒尷尬。更何況還有老婆子在,人本來不知道的,被這麼一問,再牽扯出點兒旁的事兒來,恐怕雞飛狗跳,不得安靜。
"破壞人家庭和諧,實為不地道之舉。"
"不然怎麼辦?"
"我想想,我想想。"瞿天文原地踱步轉了兩圈,一拍腦門,"我有辦法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嘿嘿,我們不是聽牆根的傳聲筒,不代表別人不是呀。碰上他們這對奇怪的夫妻,茶餘飯後閒暇之餘,好奇打探番,也不失是種樂趣嘛。"
瞿天文帶頭回去營地,翻出大包的食物。
瓜子、茶葉,還有飯後的茶點。又開了一箱子的雞蛋,分做十餘堆,分別包裝封口,做成小禮物,頗為精緻。
"你這……"
"嘿嘿,開宴。別多問,按我說的做便是。"
初入冬季食物短缺,什麼體恤村民生活之類的云云,大義的名頭,叫來村中的夫人,說是發放過冬的食物。
有此等白來的大好事兒,不肖十分鐘的功夫,悉數到齊。
一人發了把瓜子,就著清茶,圍坐一圈,閒聊天。
示意她不必張口,在旁仔細聽著便是。
瞿天文長相乖巧,嘴巴甜,又懂命理風水,正戳她們的紅心。幾句話把在場的大嬸、婆婆哄得合不攏嘴,聊得火熱,竹筒倒豆子般問什麼說什麼,毫無顧忌。
有意無意拐到老*家的女人身上。
"哼,這外面來的女人不檢點,不守婦道,成何體統,還是我們村子裡的姑娘水靈、乾淨。"頭髮花白的婆婆不屑道。
旁邊的兒媳婦接道:"對呀,外面的花花世界太亂,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瞿道長的年紀不大,想必沒娶媳婦那吧。我家隔壁的翠花年紀相仿,小丫頭手腳麻利,為人老實。大姨給你說說,留村子裡得了。"
"可不嘛,娶了不省心的媳婦,日子過不安生。老人話講,家和萬事心,不帶錯的。"
"對嘛對嘛,你是城裡來的。若是嫌棄我們村子,把人也帶去城裡。"
"那可得看好了,在外拋頭露面,心思野,再學壞了。"
"我們翠花是好妹子,怎麼能那。那些姑娘本性不安分,成天想著勾搭漢子。家裡的女人心野,男人沒好日子過的。"
說著,眼睛時不時往夏衍身上撇。
看得她渾身不舒服,像是長了刺般,坐不安生。
夏衍越聽越不對勁兒,怎麼聽這話像是奔著自己來的,說不出的彆扭。
莫名奇妙被歸入不安分,禍水的範疇去了。
自己幹嘛了?
霍連秋輕輕捏了下她的肩膀。
力道恰到好處,頓時氣消了大半兒。賞心悅目,不跟她們計較。
大姨們熱情高漲,抓過瞿天文的手,越瞅越舒心,各個眉開眼笑。彷彿即將跟她們嘴裡說的翠花姑娘入洞房,當她們村的入贅女婿,當場扣下說死不放。
瞿天文嘴上應承,心裡惦念老*女人的事兒。
提及的次數多了,老婆婆們不大樂意。
"怎麼,三句話離不開那女人,莫非你也對她感興趣不成?"
眼神頓生戾氣,像扔刀子似的射向瞿天文。
瞿天文下意識的打哆嗦,連忙否則:"沒,沒。我們這是,查案的流程,流程而已,瞭解瞭解她到底是什麼人嘛。"
大姨們稍稍放心。
"偷漢子的騷狐狸唄。"
"你們剛才說"也",除了瞿道士之外,還有誰對她感興趣?"
"哼,還有誰?"壯實紅臉的婦人白了她眼,憤恨道:"天下男人一個德行,都是偷腥的貓,聞見騷味兒追著後屁股跑,哪有幾個好東西。"
"可不嘛,稍微少看眼,一準溜沒了影子。"
大夥兒心領神會,瞬間統一戰線,集體著落自家男人的種種缺點,儼然成了批鬥大會。
"聚會"折騰到晚飯點兒方才結束。
婆婆們盛情邀請他去自己家中吃飯,尤其是那個翠花的**,恨不得直接把人打暈了抗翠花家去。
總算順利脫身,沒成人家的"壓寨夫婿"。
"她與村中的其他男人有來往,而且並非一個兩個。"
"恐怕不是來往。"瞿天文說,"後期手裡沒了銀元,家裡的食物只能用這種辦法換。"
"暗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