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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國(1)

山海經,大荒南,有不死國。

古相傳,有不死人,執念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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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

此出自《商頌·玄鳥》,是商朝的來歷,說的是上天命令玄鳥從天而降,簡狄因而受孕生下契,是商的祖先,他們居住的殷地廣又寬,當時天帝命令成湯,征伐天下安四邊。

這是一個美好的神話,講述的是商朝的建立。

《史記·殷本紀》中又說湯曰"格女眾庶,來,女悉聽朕言。匪臺小子敢行舉亂,有夏多罪,予維聞女眾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夏多罪,天命殛之。”

其中的最後一句,說的便是“如今夏桀犯了那麼多的罪行,是上天命令我去懲罰他的”,那麼都說商朝的征伐崛起是上天註定,又是否這商朝的最終沒落,同樣與這天命脫不了干係?

史書有載“仲丁即位,徵於藍夷”。

藍夷作寇。

藍夷的來歷難考,進犯的目的也是難究,只知在商王仲丁死後,商朝因為王位繼承制為“父子相傳”和“兄終弟及”的兩種制度混用而造成王位繼承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混亂狀態,這一動亂歷經仲丁、外壬、河亶甲、祖乙、祖辛、沃甲、祖丁、南庚、陽甲九王,故被稱作"九世之亂"。九世之亂延續近百年,直到盤庚遷殷後才最終結束。

九世之亂使得國家衰弱,諸侯莫朝。

混亂使商朝貴族內部矛盾更為激化,王室貴族或倨傲放肆、或淫逸奢侈,離心力日增。

商祖當初號稱“天命玄鳥”的出身,成湯又同樣以天命為由征討夏桀,至德矣,上天寵兒的姿態,他們又是否想到過他的王朝,在未來會以怎樣的模樣落幕。

在公元前1075年,帝乙少子辛即位,史稱帝辛,本名受德。

有句話說“朝歌夜弦五十裡,八百諸侯朝靈山。”

說的是那繁華的朝歌,正是帝辛的王都。

——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都說年輕的帝辛,在女媧宮的粉壁上題下一首詩。

這位年輕的帝王他天資聰穎,又氣力過人,他知足以距諫,言足以飾非,非凡的天賦與聲望使他正得意洋洋,因為他想做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做不好的。

那天適逢女媧娘娘聖誕之辰,帝辛在臣子的要求下前往女媧宮為這位生有聖德的上古神女降香,一眼便為女媧聖像的殊色所驚豔,年少輕狂,在牆壁上做了這麼首淫詩,惹得這位妖族聖人大怒,以招妖幡招來軒轅墳三妖,是要報應這氣數將盡的殷商王朝。

故事似乎就從這裡開始。

軒轅墳中其實並無軒轅,女媧造人,軒轅乃人文初祖,在他的統治唱罷後女媧便讓妖族看管這座衣冠冢,借這靈氣而修煉,然而其真實目的如何,又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在那個天地因規則不全而極其嚴苛,許多事情冥冥間早有註定的年代。

這軒轅墳是黃帝的衣冠之冢,又是女媧親自命妖值守,於是這裡於妖便成了一處聖地,非得道的妖首與那有背景有地位的妖族代表不能前往,前文提到的軒轅墳三妖,除卻那苦修的九頭雉雞精與玉石琵琶精,其中的另外一位九尾狐狸精,則是出自青丘。《山海經·南山經》有載,青丘之山,有獸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這是上古時代便存於世間的妖族,既然能歷經巫妖之劫倖存到而今,也堪稱妖族中的大族,有這值守軒轅墳的資格。於是青丘每千年便挑選族中有天賦的子弟前來值守,而在彼千年當值的便是千年的狐狸精離火,天賦卓越,姿容絕色,可偏是男兒之身。

那女媧在招妖密旨後便匆忙離去,未曾看清這美豔妖精的真面貌,雉雞精與琵琶精此刻都瞅著這狐狸精在發笑,見那狐狸精依舊懶洋洋地窩在自己九條華美的尾巴中,即便是在女媧娘娘密旨的時候也沒見挪一挪他那高貴的屁股,所幸女媧聖人見慣了妖族的桀驁,也便並未和他這小小的狐狸精多計較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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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娘娘要他們託身宮院,惑亂君心?

狐狸精搖了搖尾巴,想著,這其實也沒有什麼難的。

他思忖的是那帝辛既然只餘下二十八年的氣運,他若將這個任務給完成,那麼這軒轅墳的千年值守大抵也可以提前結束了罷?

軒轅墳雖然是妖族心中的聖地,可這只死狐狸,心底其實是半點都不情願過來的。

——如若不是貪睡誤了族中的議事,他也不會被老頭子借題發揮趕到了這裡。

他想著,又搖了搖尾巴。也不知道族裡的那只小狐狸怎麼樣了,因為他在走之前他們適才就女媧造人,究竟是大善還是大勢進行了番爭吵,誰都不睬誰。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小東西可還消氣了沒。

要知道自己當年一時興起從青丘山外撿回來的這只小東西,本事不怎麼樣,脾氣卻是不小。也不知道自己此番一去便會是千年,任她那脾氣,會不會被漫山的大小妖怪欺負。

應該不會的吧,老頭子那麼喜歡她……等等,老頭子借題發揮,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吧?

他忽然這麼想到。

要知道老頭子身為族長,看起來對誰都是鐵面無私,一副鐵石心腸,包括自己這個兒子。可身為兒子,他當然也看得出來,老頭子對那個倔強乖巧的小東西,卻是實打實的歡喜。

於是爺爺,狐狸,與狐狸的養女小狐狸——那只天賦卓越卻一直被父親保護的很好的大狐狸是故事的主人公,他在離開前並沒有看到老父親的憂慮,不知道他們三者間命運纏綿相連,生生世世,至千年後依然斷不了的你我情緣。

是你我當初都背了天地的意志,一絲不甘,使那規則的執行依舊不夠圓滿,叫那冥冥的存在發現我們的忤逆,要我們在未來終有一天去補足那依然不甚圓滿的天地,我更情願相信那是補償,使你我在黃昏降臨之時有緣再見,即便已經沒了軀體,我們依舊可以相擁,在之後我更是還有機會再觸碰於你,我們本就註定,應在一起。

小狐狸啊……他們都不愛和我玩耍,說我是註定的禍害。

你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PS:為答謝大哥,答謝土豪,遺文錄連更一個禮拜(也可能半個月?)最多半個月,不能再多了,因為只有半個月存稿這本又不好寫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