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亞連沒有一點驚喜的表情,臉色反倒難看了起來。
“怎麼,見到你親愛的師父不高興嗎?”馬修爾倒是很是開心地笑了起來,不過下一刻他卻是走向了站在病床邊有點懵的護士小姐。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馬修爾微微躬身,保持與嬌小的護士小姐相同的高度。
“蘇鹿。”
“蘇小姐,我替我魯莽的徒弟真誠地向你道歉,請問你能給他一個補救的機會嗎?”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蘇鹿顯然很不適應這個奇怪的大叔,只是點了點頭。
“師父……你不要再給別人添麻煩了!”
“有什麼關係嘛,難道你弄壞別人的東西不要賠償的嗎?”
“那你也不要隨便幫別人做決定啊!”
……
蘇鹿看著這對奇怪的師徒很是頭疼,但出於職業的素質她還是開了口:“那個,醫院裡要保持安靜……”
蘇鹿的聲音並不大,但師徒聽到這話都安靜了下來,一時間,病房裡又是詭異的沉默。
“好了好了,別嚇著人家小姑娘啊。”站在門口看完這對師徒鬥嘴後,江汀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老實說,他不怎麼同意馬修爾的提案,畢竟亞連和馬修爾這一對師徒都是窮的響叮噹的窮光蛋,要是真要賠償蘇鹿的手機,板上釘釘地是要借他這個老闆的錢。
對於財政也很緊張的江汀來講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可以先走了哦~我們是來接他出院的。”
“可是他的傷……”
“安心了,不信,你看看?”江汀的手搭在亞連的肩膀上,輕輕一點,亞連上半身的繃帶連同病號服全部碎裂開來,露出了亞連已恢復得完全了的身軀。“怎麼樣?是不是全好了?”
卻沒聽到蘇鹿的回話,再一看,這個害羞的小護士像受驚的小鹿一般跑出了病房。
“老闆!”亞連第一次對江汀怒目而視。
“冷靜啊冷靜。”江汀意識到事情不對,趕忙鬆開手準備往病房外溜。
卻恰好撞上一個人。
“誒呀,木頭,你來得這麼快啊?”江汀逃跑無果,乖乖地在木村的眼神示意下回到了病房。
“你傻啊,木頭可是有專車的人,趕過來的速度是我們的幾倍啊。”馬修爾也算是逮著機會看江汀的笑話了,自然也不會錯過。
唉,他怎麼就不想想剛才自己為什麼表現得這麼老實呢。
木村沒再管江汀,徑直來到亞連身邊。
“這次多謝你了。”
“沒什麼呢的,這都是我該做的。”
“作為第一次委託,你完成的很好,這是酬勞。”木村拿出一張卡遞給亞連。
“嗯?木頭,委託的酬勞不是應該交給我的嘛?”江汀嗅出了一絲危險的氣味。
果然,木村下一句話讓這位事務所老闆如遭雷擊。
“以後事務所的財政交由亞連掌管。”
“我?”
“嗯,那麼,告辭了。”木村一如既往地寡言,轉身離開。
只是走到門口時,木村停了一下:“弄壞別人的東西,確實是要賠償的。”
木村離開病房,留下傷痛欲絕的江汀,頭疼的亞連,和看戲的馬修爾。
過了好一會,從悲痛中走出來的江汀說:“走吧,先回去吧。”
醫院門口,三人停了下來。
“我就不陪你們回去了,那邊還有些事情等著我去做呢,這次看到我親愛的徒弟在這邊的生活過的這麼豐富,我也算心滿意足了。”馬修爾望著亞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今後在這裡,要好好珍惜你來之不易的夢想生活啊。”
馬修爾轉頭,漸行漸遠。
亞連沒有再跟師父頂嘴,只是沉默,他和江汀就這麼看著馬修爾一點點走遠,融入人群中,直至不見蹤影。
“走吧,亞連。”
“嗯。”
這一路上,亞連都很沉默。
江汀沒去打擾他,他認為這個堅強得有點太過分的孩子該有偶爾這麼脆弱的權利。
在平凡的小公寓裡,過去了一個安寧的下午,黃昏,夜晚,讓一個自小被名為“異能力”詛咒的少年有了一段短暫的休息。
第二天清晨,亞連洗漱之後猶豫了一番,沒再翻出自己那寬大的黑袍和手套,而是穿了一件白襯衣配上黑色背心與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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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務所內,他不想再掩飾些什麼了。
“老闆,事務所的記錄在哪?”亞連敲了半天江汀的門,睡眼惺忪的江汀才開了門,隨便指了個櫃子後,還未睡醒的老闆便又回到了臥室。
在這個一片狼藉的房間中的櫃子裡翻了半天,亞連才發現了幾本寫著“記錄”的本子,不過上面似乎並不是江汀的字。亞連沒覺得多奇怪,以江汀的性格會寫這些東西才奇怪。不過是誰寫的呢?
一邊思索著這個問題,亞連離開了江汀的房間,他沒打算幫江汀收拾一下,反正江汀總有辦法很快又重新弄亂的。
記錄寫的還算是詳細,不過讓亞連有些疑惑的是除了來自木村恭介的委託以外,其他大部分諸如快遞啊,送餐啊,修理啊之類的委託莫名其妙沒有酬勞,反倒是事務所付了一筆不知去向的錢。
沒有酬勞亞連是可以理解的,江汀說過事務所面向三魚公寓內的住戶是免費的,但這交出去的錢去哪了?
帶著疑問亞連一張張翻到了最後一面。
上面有著應該是做記錄的人留下的話。
“我猜你一定是老闆忽悠來的新職員,而且一定很好奇記錄上的錢去哪了,我給你一個提示,我們老闆像是會自己去送餐,上門修理的人嗎?”
亞連瞬間明白了錢的去向。
一定是到了各個家務公司和快遞員送餐員的手上了吧。
想到這亞連總算也是明白了木村恭介為什麼要把財政交給他管理了。
現在是最後一個疑問了,做這個記錄的人是誰呢?按江汀的說法,事務所是沒有第三位職員的啊。
因為江汀還在呼呼大睡,所以這個疑問暫時無法解答。亞連披上黑大衣穿上手套,準備先出門買個菜,回來再好好問問江汀。
三魚公寓距離菜市場不遠,不過這個點來買菜的大多是早起的大爺大媽們,像亞連這樣的年輕面孔很少。
賣菜的小販自然都是帶點小機靈的,面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詢價時故意報高了5毛錢,可不曾想亞連竟是此中老手,先是把這高了的五毛砍價砍了下去,接著擺出一副不慌不忙準備打持久戰的架勢又報了幾個遊離在小販們底線前後的價格,大約都是來來回回地砍了10多分鍾的價,才以小販們的底價拿下了各種菜。
就這樣,在小販們無奈目光的目送之下,亞連很有成就感的離開了菜市場。
在返回的路上,亞連腳步輕快。
嗯?門口怎麼有個來回晃悠的小孩子,迷路了?
三魚公寓門口,一個揹著個和人差不多大的書包大約5,6歲的孩子在門口探頭探腦,見到走來的亞連,立刻迎了上去。
“你好大哥哥,你認識江汀嗎?”
“認識啊,怎麼了?”亞連打量著這個孩子,白白嫩嫩的,看上去很是伶俐。
他找老闆幹什麼?
“他不要我了,你能帶我去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