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獲得勝利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那麼推廣開來【我方】獲得勝利，理所當然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然而遺憾的是，對於我們班的人來說，我和柳敏、與邱勝翊和高畫質清，都屬於【我方】。
所以，你以為他們會就此陷入兩難的境地麼？
真是太天真了，他們才不會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既然無論誰勝利，都可以說：生物班贏得了比賽的話。
圍觀的生物班學生們也只需要隨意地加油吶喊。
“邱勝翊，來個21比0！”
“柳敏好像也蠻會打球的，不可能21比0吧……”
“白痴，這是誇張的表現手法，烘托現場氣氛而已，你語文是不是不及格？”
“哦……”
球場被圍得水洩不通，我們班全班都出動了吧，而那些陌生的臉龐，大概是屬於邱勝翊、高畫質清和柳敏高一的同班同學。
至於我高一的同班同學？別開玩笑了，話說我高一時班裡有誰來著？呃……完全想不起來……
總之在各位觀眾姥爺眼中，這場比賽無關勝負，只不過是他們青春裡的一把調味料而已。
對於場中的我、柳敏、高畫質清與邱勝翊四人來說，應該也是如此才對。
又不是奧運會。
贏了也沒有獎金。
況且是同班相殘。
無論怎麼想，都應該是提不起幹勁的一場比賽。
捫心自問，我是否是真的毫無幹勁呢？
“呼……”我嘆了口氣：“柳敏……”
輕聲呼喚了下我的隊友，儘管四周人山人海，她絲毫沒有表現出緊張的氣息，看來是長期居於人前的結果。
她站在了靠前的位置，單馬尾甩動了一下，回過頭，忘了我一眼。
“加油哦！”揚了揚手，白色球拍輕盈地晃了幾下，她露出了平常的笑容。
話說我們這次比賽的業餘程度真是令人髮指，柳敏居然穿著校服褲就過來了，而且重點是還是長褲！
網球裙什麼的我就不奢望了，好歹也穿短褲嘛。
才、才不是因為想看腿，是短褲比較好跑動喲。
趕緊從無謂的幻覺中脫離，我咳了幾聲。
“哦！加油！”我擺出了認真的語氣。
青春的調味料，酸甜苦辣鹹，可以的話，我理所當然地希望選擇甜的那款。
所以，我想贏。
犧牲了無數的休息時間，和柳敏這個笨蛋練習了這麼多次，如果只是為了品嚐敗北的話，這也太白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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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白天，體育館也點亮了燈光。
慘白燈光的照耀下，羽毛球高高飛起，待它落地之後，球的朝向決定開球方。
“小敏，你們開球。”高畫質清地上的球抄起，甩到了柳敏的面前。
球場旁的裁判示意比賽開始。
糟糕，高畫質清有模有樣，不像好對付的樣子。
“程溪，怎麼打？”
“現在兩眼一抹黑，先拉幾球試探下。”
“好。”
我們這邊有些磨蹭，根據遠處的叫好聲來判斷，其它場應該是都已經開賽了。
“發吧。”我擺好姿勢，盯著準備接發球的邱勝翊的手，隨時準備起步。
啪。
熟悉的輕響過後。
我們開始在球場上跑動，久違的感覺。
於燈光下，於歡呼聲中跑動的感覺。
鞋子與地板摩擦的聲音不斷響起。
加油聲在身邊迴轉，奇跡般地，我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程溪，哎我丟！扣他啊！跳殺哇！我擦……”
這粗獷而不羈的聲音，不必說定是秦宇行這個傢伙。
不過這個傢伙是個羽毛球白痴吧……不知對手底細的情況下跳殺和自殺有區別麼？
我快速回了個平抽，邱勝翊出現了失誤，他接下了我的球卻沒能過網。
趁這閒暇，我轉頭向那邊望去，原來不止秦宇行，易瑟也在那邊。
再環顧了一下四周，原來小沐和安然站在了另外一側，他們一同揮了揮手。
“程溪，表姐（柳敏），加油！”
我右手松了松，手膠的存在讓汗水導致的滑膩不再可怕，我吸了口氣，再次握緊球拍。
比分已經到了5比3，我們領先兩分。
柳敏向我使了個眼神，示意她要發球。
剛才試探了幾球，高畫質清很強，平抽快打、網前封殺和搓勾對角球一樣不差。
但是相對的，作為一個女生，她的後場球接的差強人意，這部分本該是由男生去彌補，結果邱勝翊卻不如想象中的強，要是按標準來說，他只是個業餘中的業餘。
“柳敏，抽壓底線。”
既然如此邱勝翊並不強，那就不必客氣了，我輕聲向柳敏傳達了我的意見。
白色的球歡快地在場中穿梭。
減少自己的控球難度，增加對方的控球難度，無論場中的條件怎麼變化，這句話都是這方格場上的真理。
高畫質清開始疲於奔命，而邱勝翊則錯誤不斷。
班上的同學絕對都沒想到我和柳敏都是打球的好手，幫助邱勝翊和高畫質清加油的聲音一時間竟然弱了下去。
趁著對方陣腳大亂，我陰損地搓了個網前球，邱勝翊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他咬牙大步地衝到網前，拼盡全力地跨了一步，以半跪的姿勢把球高高挑起。
啪！
仍舊立在網前的我快速把球抽到了死角的位置。
“喂喂，真是一點也不手下留情啊。”邱勝翊的笑容中有幾分痛苦在那裡，我記得他剛才接球時是跪在了地上，現在一定還很痛。
“現在可是比賽哦。”我笑了笑，瞄到了高畫質清一臉凝重地把球抄到了球拍上。
“喂，邱勝翊，你羽毛球打得依舊一般而已，挑戰你不擅長的事物，在眾人面前丟臉，甚至敗北……不像你會做的事情。”
隔著網，我瞥了勉力站起的邱勝翊一眼。
“嘖，說什麼大話，本大爺才不會輸呢。”邱勝翊忽然用誇張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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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未回答，他又轉成了笑臉：“雖然我很想大聲這樣說，但是，這場球我和清清應該是贏不了了。”
他瞄了一眼分數，我也一同望了過去。
20比14，他們已經落後了6分。
高畫質清正要把球回給我們，因為發球權還在我們手裡。
“只會選擇自己擅長的事情去做，拒絕敗北，唔，這樣的日子很無聊，所以，我也想過點有意思的日子了。”
球從我們兩人頭上飛過，邱勝翊聳了聳肩：“更何況，清清拜託了我，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拒絕。”
他悠悠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定，一如平常那個灑脫的他。
他大概已經不再猶豫，也不再疑惑。
羽毛球落在了我的腳邊。
我沒有選擇用球拍抄球，而是彎下腰，撿起了這已經有些破爛的消耗品。
“賽點。”裁判的聲音在場中迴響。
誒……
我不同於邱勝翊，他以勝者的姿態存活至今，而我則是個資深敗者。
曾經一度敗至無心在戰的我，今天又燃起了求勝之心。
至少場外仍然有人為我與柳敏加油，我們也曾經努力練習過。
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我把手中的球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