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了你怎麼還不去吃飯？”
過道人來人往，路過的柳敏一臉好奇，她身邊的高畫質清自然也隨著她的停下而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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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應該第一個衝出教室的麼？”柳敏用著誇張的修辭手法微微抨擊了下我往日上課一條蟲下課一條龍的表現。
我不由得默默翻了個白眼，這種沒品的事情我才不會幹，又不是小學生……
“我才不會，就算我想我也跑不過溫正他們幾個啊，我今天是想留下來複習下物理。”坐在椅子上的我隨口反駁，然後便看見了柳敏示意不遠處的高畫質清先走。而後自然地在我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班裡放學大撤退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只剩下幾個人與我一般留在位置上。於是教室陡然變得安靜，只剩下太陽散發的光線填充其間。
“你怎麼也不走？”用筆敲了敲桌面我靠在靠背上晃悠了幾下，嘎吱嘎吱的聲音於空曠中被放大。
“物理我也不怎麼好，難得你都會發奮努力，那我也留下來複習下再一起去吃飯吧。”放下書包，坐在我身旁的柳敏回了個笑臉，長髮在前門鑽進來的風中晃個不停。
隔離一條過道，這些飄蕩的髮絲自然不會滑落在我臉上或手上。
只不過看見挽發輕笑的柳敏，我的心跳還是不可避免地開始自動加速。
精神攻擊超可怕，我不知道該如何防禦，只能低頭看書，不敢直視。
“這學期的物理好難啊……”雖然沒有繼續看向隔壁的少女，她的聲音還是越過那窄窄的過道傳了過來。
我瞄著眼前的繁複知識點，不由得默默點頭贊同。
“呼，物理這種最終會導向哲學的神奇學科，難學，難學……”我繼續敲著桌子，看著那些複雜的算式一臉麻木。心中在無限崇拜那些物理學家的同時，也在不斷幻想若是沒有他們，世界將會多麼美好……
“但是高中物理可和哲學沒多少關係。”不知什麼時候抽出練習冊的柳敏看起來並不是很贊成我的話語。
她的目光流轉了數圈，最終定格在我的桌面上：“這筆記不是你的吧。”
“你怎麼知道？”
柳敏一下就得出了正確的判斷，我自然有些好奇。
“你的字跟狗刨似的，這明顯不是你的字。”
“喂喂，我的字就算不好看，在男生群體裡應該也勉強說得上是工整好不好，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狗刨了……”
“總之你寫不出這麼好看的字。”身旁的女生嘿嘿地笑著繼續嘲諷我的寫字能力。
我也沒有辦法辯駁太多，因為和眼前方笙的字比起來，我寫的字自然是屬於狗刨級別。
“這是方笙的筆記本，她們物理班學得比我們深，但是例題和知識點都是一樣的。”
“誒，原來是小笙的，怪不得我說怎麼這麼工整，你抄完沒？抄完也借我抄抄！”
柳敏的眼中快要蹦出小星星，一副抄了方笙筆記就能得道昇天的樣子。
“我說你這個人崇拜也太過了吧，這是筆記又不是秘笈，抄了也不可能瞬間100分……”
“所以你抄完沒嘛！”
“沒有……”
“那還不快抄……”
“哦。”
我和柳敏都沒有忘記自己留下來的目的，閒聊幾句整理下心情，最終也還是要投入知識的海洋之中。
在這海洋裡遊了這麼多年，我還沒被淹死也算是奇蹟……
重新拿起筆，筆尖劃過白紙，身旁的柳敏也翻開了書籍，安靜地看著。
正午的陽光總算把人間的溫度拉高到了較為適宜的水平。
前方黑板上方的掛鐘，後方黑板上方的國旗，窗外不時傳來的沙沙聲。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所謂的高二生涯。
每天努力一點點，世界大不同哇。
我愉快地哼了下歌，再次埋頭抄寫那工整娟秀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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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吃……”柳敏手中的勺子端得四平八穩，額頭卻皺出了個川字。
幾塊錢的飯堂式菜肉亂燉的味道，地球人都知道。
但是吃到嘴裡依舊是難以接受。
“十二點半哪還有好菜，有得吃算不錯了。”我搗了搗碟子上的米飯，試圖混上點菜汁以便下口。
通風透氣的飯堂阻擋了陽光的入侵，讓我覺得有點陰冷。
我望了望顯得有些空曠的食堂，最終還是沒有舀起碟中的米飯。
“方笙跑哪去了？正常來說她應該是會留在課室自習才對的啊，發短信也沒回，真是奇怪。”
繼續搗著米飯，我低聲自言自語。
聽見我的疑問，柳敏也放下了勺子，她眉頭上方的川字變得愈發明顯。
“說不定是太累了所以今天中午才沒有在課室自習吧。”柳敏作出了最有可能的推斷。
來飯堂之前我和柳敏晃盪到了物理班試圖找方笙一起吃飯。找了半天最後卻發現她並不在課室。
那個傢伙的感冒又變得嚴重了麼？
我想起了早上她貌似咳得厲害。
“應該是感冒不想太累吧。”我聳了聳肩，贊同了柳敏的推斷。
然後舀起米飯，送到嘴裡。
“好難吃……”
於是我也皺起了眉頭。
“對了柳敏，我已經抄完了，等下回課室你可以拿去抄了，下午上課前我得還給方笙。”
“恩。”
我與對面的她一起皺著眉，繼續攝取著能量。
“那個主持人選拔好像是後天吧。”柳敏於沉默中再次開口。
我回憶了下花姐給出的時間，點了點頭。
“是後天沒錯。”
“希望小笙的感冒快點好轉，不然就麻煩了。”
“嘛，感冒也不是什麼大病，而且現在天氣都轉晴了，天氣預報也說這幾天不會再下雨，冷是冷了點，應該不至於會加重感冒吧。”
我扯起笑容，進行科學的分析。
只是問題在於，任何事情的發生總有一個機率。
世事無絕對。
能讓勤奮的方笙缺席中午的自習，能讓做事一絲不苟的方笙不回簡訊。
我感到了有些不妙，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總不能日闖女生宿舍。
於是我只能再舀起一口飯。
然後再一次默默地說上一句：“真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