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幣本質上是一種所有者與市場關於交換權的契約，根本上是所有者相互之間的約定。
已經忘記了這是政治書還是歷史書上的內容。
付出幾張東西，就能換來其他東西的所有權。
這麼去想的話，似乎也不算太虧。
拿去換高達，拿去換食物，或者拿去換禮物。
都屬於貨幣的用法。
總之，該如何去使用這些紙張，已經成為了現代人類的必修課。
趴在正午時間的未然湖邊，四處靜謐，沒有閃人眼睛的男女，倒是有幾個拿著教科書類書籍在默默背誦的傢伙。
我將錢包丟進了褲袋中，嘆了口氣。
市區來回花費的時間沒有我與邱勝翊想象的多。
就算我們還繞道去了其他地方，最終趕回學校的時間不過是一點四十。
無法回宿舍，又不想回教室昏昏欲睡。
我只好獨自趴在這湖邊，感嘆關於貨幣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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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裡洋溢著一股奇怪的氣氛。
某個男生與某個女生偶爾會對視一下，然後互相臉紅走開。
我老實蹲在自己的位置上， 翻看著半年刊讀者。
心靈雞湯和心靈毒雞湯交替出現，讓我有些懷疑這本期刊是不是有些精神分裂。
“輪來輪去這本書，還是回到了你手裡，貌似也是你拿的時間最長。”
陳惠巡用手託著下巴，擺出了一如既往的那個姿態。
不要誤會。
僅僅是個坐著比較舒服的姿態而已。
我曾經問過她為什麼說話總是不面對著我，以上便是她的回答。
打著哈欠的我翻下了一頁，採取了癱坐的姿態與她展開了毫無意義的對話。
“那些傢伙都只看短篇小說或者幽默故事的部分，貌似只有我才會無聊到全本翻完。”
“哦？”一聲輕笑之後，女聲再次傳來：“你這種語文不過百分的傢伙居然也會對其他內容感興趣。”
“我跟你講，你這屬於歧視，放到資本主義社會是要被槍斃的。”
“嘖，這不屬於歧視，算是鄙視。”
我向來有素質，所以並沒有被這吹牛打屁式的鄙視所激怒。
雖未到陽光正好的程度，現在也算是個不錯的午後。
走廊某處忽然響起了熱烈的口哨聲音和鼓掌聲。
“十班的李思遠表白了！！！物件是十八班的王舞。”睿嘉氣喘吁吁地扶著門邊的牆壁，對著班裡的傢伙們公佈了這個訊息。
場面瞬間便失控了起來。
八卦不愧是推動人類進步的根源動力之一……
急切想去看熱鬧的人群甚至還撞歪了我的桌子，打斷了我的半癱看書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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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陳惠巡、程溪，你們不去看？”溫正回頭招呼了聲，對於撞歪我桌子這件事，他倒是毫不在意。
“不去。”
“不去。”
我與她同時嘆了口氣，拒絕了這愚蠢的行為。
走廊上有響起了幾陣聲浪。
似乎又是誰誰誰趁著聖徒忌日的氣氛，被煽動著做了蠢事。
“這種日子裡，被氣氛支配下做出的選擇，嘖嘖。”
身旁的女孩，明明聲調陰陽怪氣，卻沒能讓我感到反感。
真是奇怪。
我輕笑著贊同了她的觀點。
“而且最重要的是，鬧這麼大，就算我們學校號稱放養式教學，也不可能不管吧，今晚那個叫李思遠和王舞的估計就要被那個教導主任抓去辦公室了。”
“所以說……”
“所以說……”
她忽而轉過了臉龐。
笑意盎然，諷意十足。
我想，我現在應該也是這種表情。
“真是蠢。”
一起為這次事件蓋棺定論，我們也只有在嘲諷人間的時候會有些奇妙的默契。
除此之外，我雖與她相似，卻無法做到真正同步。所謂的相似源於我們對人對物的態度，而根源的不同則是因為我們出發點的偏差。
只是這又何妨？
反正我只是與她為鄰。
“程溪，你不準備給人送禮物麼？好歹算是一年一次的忌日。”
“呃……好歹說是殉難日也好吧，直接用了忌日這種說法，瓦倫丁也是慘。”
我簡單回答，沒有擺出正面的姿態。
於是換來了更燦爛的笑意，帶著幾分調侃。
“對了，你說會不會有人對著方笙表白呢？她不是很漂亮麼？哦哦，柳敏人緣好像也不錯，也是漂亮可愛的型別。”
“方笙這種傢伙，一定會用殺氣凜然的眼神瞪得男生不敢表白，至於柳敏這個傢伙，唔……邱勝翊會幹掉所有準備向她表白的人吧……”
我託腮而言，無法與她對視，只敢繼續看那些文字組合突然變得意義不明的文章。
“小時候，大家總是喜歡玩過家家。”
“啊？”她忽然講起了另外的事情，讓我有些意外。
只不過她並沒有在意我的疑問，仍是繼續說著：“有人扮演爸爸，有人扮演媽媽，等等等等……那時其實大家根本不瞭解自己的角色的意義。然而，現在我們都快18歲了吧，你們這幼稚的家家酒遊戲還要繼續下去麼？”
誰在扮演著何種角色。
她難道就能看清？
走廊依舊喧鬧。
鬧劇繼續上演。
而生活又何嘗不是舞臺劇。
我們並非是提線木偶，卻其實早就被各種絲線纏繞。
“你們的關係，相當不自然吶。”她取下眼鏡，仔細地用眼鏡布搽了起來。
自然是坦然自若，那所謂的不自然……
我的沉默不語給了她繼續說話的機會。
“所以，為什麼不……”她沒帶眼鏡的樣子相當罕見，失去了那鏡框的線條，她的樣子似乎變得更加柔和，和更富吸引力。
我屏住呼吸，等待著下文。
鈴鈴鈴！！！
鈴聲響起，喧鬧聲開始靠近。
在這般嘈雜的環境中，我完全無法聽見她的言語。
“啊？你說我？我什麼？”
我發出疑問那一瞬間。
她愣了愣，然後重新戴上了眼鏡笑著搖了搖頭。
我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好時機，但是，如果不包含多餘的意味，送出手中的東西似乎並不需要選擇時機。
“喂，之前欠你的。”
趁著外面的傢伙還沒進來，我將手中的小物件丟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