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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六章 對練試探老賊技

“你讓我收好淨魂刀,我會記住的,絕不會落入那個假和尚之手。”

綺羅是這麼答應沈天揚的。

但按照常規的套路,但凡說出諸如“絕不會”、“如論如何都不”之類的話以後,就一定會怎麼怎麼樣。

千防萬防,老滑頭最難防。

沈天揚在綺羅屋裡好生休息了一宿後——真是好生休息了一宿,連日坐馬車,旅途勞頓,躺床上就著,對綺羅姐又是秋毫無犯,次日一早,在大堂長椅上捱了一夜的假法海李求戰就上了二樓,喊沈天揚回去。綺羅開門的時候,李求戰的錢袋真的撐破了,銅板銀子撒了一地,綺羅和沈天揚幫他撿錢的時候,這假和尚真老道摸到梳妝檯,竟使出下三濫的手段,將淨魂刀偷拿出來,揣進了自己懷裡藏好了。

等沈天揚與綺羅將錢撿了有一半,李求戰擔心夜長夢多、遲則生變,急著要走,就說剩下的錢就留給綺羅,當做替沈小官人付的“嫖資”。綺羅自然樂意,就拿掃帚將剩下的錢掃進簸箕裡,然後挽著沈天揚的胳膊將他送出了藏嬌閣。

兩個男人出了青樓,沈天揚回頭瞥了眼激動地想要發抖卻又努力剋制著的綺羅的背影,再回過頭來問李求戰:“你之前說的什麼來著,她是我未來的小妾?這不是純屬見錢眼開的一個庸俗女子嗎?怎麼可能是我未來的小妾?”

李求戰“嗐”了一聲道:“我就是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貧道、啊不,貧僧早就看出沈官人的人性了,你是表面謙和有度心裡暗自藏著逼數。你問出剛才的話來,就說明你其實是鐘意那個姐兒的,對吧?”

被人識破自己的心思,沈天揚沒有反駁也沒有贊同,而是立刻轉移話題:“別說那麼多了,我得趕緊回林府,不然還不知道局勢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李求戰急著鑽研出淨魂刃的使用方法,也沒有多問,便就此與沈天揚告別。而沈天揚並不知淨魂刀已被他偷走,只當他是打算再去靈隱寺偷點功德箱裡的錢,彌補一下損失,也就沒有多心,獨自一人去往林府了。

沈天揚急切盼望他僱的那位段娘子趕緊出來,好讓自己回去。但段純不光是沒有機會出門,還扮他扮上癮了,不是那麼早就想結束這項委託。

今天一早,她又以沈天揚的身份來到小院子,觀摩張天鋒練武。作為暴雪坊的刺客,多瞭解一些其他流派的武術,對自己將來的業務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所以她想多看會兒。而高崎英其實是知道這位“沈小官人”是個冒牌貨的,但他一沒有戳破,二也沒有阻止段純旁觀的行為,因為他明白,武術是需要交流的,交流才能進步,正如他對徒弟出師所定下的標準,是能“斬殺師父”一樣,他從來都是把實戰放在第一位的,絕不搞那些騙人的把戲。

要說江湖上最會搞騙人把戲的師傅,無疑是江南三劍客之一,劍客浪仙韓萬山了。他自己一套劍法倒是出神入化,可韓萬山此人心胸狹隘,對授藝又十分吝嗇,僅靠著一套“劍藝健身操”,吃遍東西南北,騙了不知多少學費。

而韓萬山目前來說最小的徒弟紀天暉,還沉浸在師父用謊言編織的騙局中,遲遲沒能清醒。

這不,紀天暉洗漱完,也過來觀看張天鋒的魔鬼式訓練,瞧瞧今天高崎英老賊又要用什麼花樣來折磨張兄弟。

由於昨天剛斬過草蓆,精力消耗非常大,所以高崎英今天給徒弟安排的訓練課,是斬草蓆。

“不是說一個月一次嗎?”看著小院裡堆滿的差不多二百卷草蓆,張天鋒如是問師父。

“誰告訴你一個月一次了?為師說的是每個月加一百卷,一個月加一百卷,那麼這個月就在今天加一百卷難道不行嗎?”

“行……”張天鋒的胳膊都腫得快抬不起來了。他看了看院中擺好的二百卷如同人大腿粗細的草蓆,面有懼色。

高崎英道:“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先活動開了,一炷香之後,就給老子砍!”

紀天暉瞧著,著實於心不忍,他難免要問高崎英:“高前輩,您為何要這般折騰張兄弟?他不過是想學刀法而已,至於要受這麼多罪嗎?”

“你懂什麼?”高崎英說,“老夫我在這兒白吃白喝,睡的床又大又舒服。有這麼好的條件,我當然要好好教了。”

“您管這叫好好教?”

“廢話,不然呢?難道看心情隨便傳授幾招三腳貓的功夫,然後他在外面誰都打不過,那不是丟老夫的臉嗎?”高崎英就差直說“跟韓萬山一樣”了,他還是顧及韓萬山的地位,在韓萬山的徒弟面前給這位已經沒有老二可以用來浪的“浪仙”留了幾分面子。

“只不過,光是砍草蓆有什麼用啊?活人又不可能站在那兒讓你砍。”陰陽怪氣地說出這番話的,自然是抱定打算要儘可能地毀壞沈天揚形象和人緣的段純了。

高崎英依舊是斜視,掃了段純一眼,問:“那你覺得應該怎麼練?”

段純呵呵笑了笑說道:“效率最高、進步最快的練法,自然是對練了。”

“你想和我徒弟對練?”

“我嘛,就算了。”段純考慮到自己現在正在假扮沈天揚,而她所學的流派和沈天揚是不一樣的,於是就將目光投向其他人。

紀天暉信心滿滿地往前站了一步。

你就算了吧。段純心說。然後她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抒兒,你過來。”

“幹什麼?”

沈天抒也是趕鴨子上架,去了庫房改造的練功房,拿起一把木劍走到院子中央。段純在耳旁低語幾句,沈天抒連連點頭,最後段純拍拍她肩膀,沈天抒深吸一口氣,在張天鋒對面站好。

高崎英充當裁判,令道:“閒話少說,你們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張天鋒與沈天抒面對面一頷首,而後就展開了對練。

張天鋒沒有先出手,因為他的胳膊已經酸得抬不起來了。那自然是沈天抒先出手。只見她舉木劍前指,疾步靠近,劍尖距離對方一尺的時候,張天鋒才作拔刀狀,單手握持,先欲以刀脊阻攔。然而沈天抒並未前刺,而是迅速變招,稍稍收回一尺後,以腕為軸,讓劍畫了個弧,自下而上作關公挑袍式,攻向對手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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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鋒毫不慌亂,即刻雙手握刀,扭腕呈斜劈狀,以刀身攔截。二人武器相碰,便稍作糾纏,角力了一彈指的功夫。雙方都對對方的實力有了些許瞭解後,便不再只是使一些試探的招式,而是加快了動作,將所會絕技接二連三地施展出來。

二人時而貼身糾纏,時而拉開以尋破綻,木刀木劍相碰,擊打出來的聲音愈發震耳。戰了三十合之後,二人再次各退三步,舉起手中木器看時,發現表面竟然均有二十餘處破損。

沈天抒目視對手,心想:高崎英在平江殺死我暴雪坊那麼多高手,其實力深不可測。師姐叫我透過與他徒弟對練的方式打探虛實,那我可要認真對待了。沈天抒打定主意,打算施展出真實的實力來對付張天鋒,看一看高老賊的刀法究竟有何玄妙之處。

至於張天鋒,腦中並沒有那麼多的雜念,他所想的唯將人刀合一,擊敗眼前的對手。

稍息之後,沈天抒舉劍劈來,張天鋒橫著刀脊架住自上而下的劈砍,就勢朝前劃出一道弧,刀尖幾乎要碰到了沈天抒的衣服。就在勝負險些分出來的時刻,木刀被繞到下面的木劍朝上挑起。沈天抒開啟張天鋒門戶,隨即衝他脖子自右向左一抹。張天鋒朝後一仰,直覺一股劍氣掠過喉嚨,劍氣清涼,而喉內已然滯澀起來。

張天鋒沒料到這一招,頓時被驚得痰濁上湧,梗阻在了咽部。

就在他還未把湧上來的濁痰咽回去的時候,沈天抒下一招又趕上,這一回她藉著慣性將木劍自身體左側齊腰位置而上,刺向張天鋒胸口。張天鋒慌忙橫刀招架。但這次沈天抒的攻擊是斜向上刺,刀脊只是稍稍干擾了這一擊的角度。木劍上揚,擦過木刀刀身身,迅速擊垮了布衣那微不足道的防禦,擊中了張天鋒的鎖骨下方。

張天鋒頓覺劇痛,左臂連帶著一麻。他還未因疼痛而叫喚的時候,沈天抒衣襬一抖,一隻腳就直奔他的腹部而來。

撲通一聲,張天鋒後退幾步,手拄木刀單膝跪地,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因為沈天抒下腳不重,張天鋒緩回來一點,對沈天抒躬身行禮道:“此一著是我敗了。”

沈天抒笑道:“哪裡哪裡,主要還是因為張哥哥身體疲勞,出招變慢,才讓奴家佔得了一點便宜。”

坐在廊簷臺階上的高崎英不滿地搖頭斥責徒弟道:“若是戰陣之中,誰又會管你是否疲憊?既然輸了,就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你得加倍苦練,下回可不準丟老夫的臉了!”

張天鋒羞愧地低下了頭,諾諾應聲:“是,師父。”

沈天抒則依照段純的指示,有意地在說道:“奴家感覺張哥哥向高前輩學習的刀法的確適合他這種身材魁梧的人使用,而且適才與張哥哥對練時,奴家發現他的招式偏向古流。其實,技法並不應該是一成不變的,同一種功夫,也要隨著世代更迭進行改進才對。奴家曾經問過家師,為什麼那麼多的獨門武功都失傳了,家師告訴我說,武功失傳無非是兩種,一種是沒有傳人了,另一種就是比不過後出現的流派,逐漸沒落了。功夫這種東西,應當還是越新的越厲害。”

高崎英聽了之後若有所思,問道:“既然沈二娘子說老夫的刀法有些陳舊,應當如何改進才好呢?”

沈天抒考量後道:“刀法乃殺人技,其最初目的就是要保護自己消滅敵人,既然如此,那就應該以此為根本,刪繁就簡,返璞歸真。拿我大宋武功來說,皆是講求一招制敵,不追求招式是否好看。高前輩想改進刀法,就當與時俱進。”

“沈二娘子說的話很有道理——”高崎英轉向張天鋒道:“風靈月影刀法容為師重新鑽研個把月。這段時間內你就不用練技法了,但是基本功還是要每日勤加練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