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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嵇家莊內助鄉民

曾煦嘆氣道:“倒不是官員貪墨一類的事情。說真的,我倒真希望有個貪墨的官員收錢辦事,把那幫人解決了。”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潯陽江上出現了一夥兒水賊,不但劫殺過路旅人,謀財害命,還囂張到不時竄入江邊村落,姦淫擄掠。由於這幫水賊行蹤飄忽不定,難以捉摸,官府幾經搜捕,也沒找到半個人影。後來官府認為老是出動公人剿賊,費時費力還沒有成效,反正這幫水賊機靈,從不傷及官宦及公人子弟,只害老百姓,江州知州就以“草芥流民,不足為患”的理由拒絕捕捉水賊了。沒有辦法,附近村落只能自行組建護村隊伍,如此一來,不少成年男丁忙於在這件事情,鮮有時間去事農桑;不光如此,水賊知道村子裡有護村隊後,經常派少數人來騷擾,弄得處處風聲鶴唳,等到護村人員疲憊不堪的時候,這幫水賊再出其不意,殺到村子裡搶財物搶女人。

嵇少文道:“是啊,我們嵇家作為潯陽江畔最大的豪族,自然也少不了被光顧。也許正因如此,曾大俠才來到江州,教習村民劍法,防身護村。”

曾煦點點頭:“不錯,曾某正是被江州鄉鎮的族長請來的。”

沈天揚明白了,看來這位曾大俠,和另外兩位齊名的劍客李乘風、韓萬山有很大的不同,至少他沒有拿健身操出來騙人。只不過,“練劍法那得多長時間才能貫通啊?俗話說‘月刀年劍春秋棍,白髮拳頭一輩子槍’,與其練劍,不如把耙子鐮刀使好,反正群毆也沒什麼招式能用出來。”群毆的時候,練習的招式確實很少能用出來,關鍵還是看誰人多,其次就是看哪一方平均力氣大和反應快。

嵇少文道:“但總歸多少有點用吧,更何況還有曾大俠坐鎮,那幫賊人應該也會收斂許多。”

看著嵇少文現在的神情,沈天揚未免感到好笑:當初也是你在潯陽樓設下埋伏,伏擊謝夫人,這會兒碰上真正的硬茬了,該萎的還是一樣萎。

這時曾煦忽對沈天揚道:“沈社主年輕豪傑,在軍社大會的比試上還成了擂主。既然沈社主有如此本領,何不相助一回?”

“啊?可是我趕路啊。”沈天揚有心推辭。

“欸——”曾煦搖搖頭道,“身為軍社社主,就有護境安民的責任。雖說您是鄂州劍社的頭領,但天下的百姓又有哪裡不同?江州百姓深受水賊侵擾,好男兒豈可坐視?”

此刻那位正義感爆棚的紀天暉紀大官人也說:“沈兄弟,咱們既要做好事也要留名,既然路見不平,怎能視而不見。你要是怕麻煩急著趕路,我留下來幫他們!”

“可別——”沈天揚一個激靈:你要是留下來的,那估計就是送人頭的;罷了,念在你是我世交的大哥的份上,我也不能把你丟下來不管,不然怎麼跟紀伯父交待?沈天揚見紀天暉執意要幫助江州百姓,解決水賊的困擾,就只好決定,在江州逗留幾日。

礙不住面子,和所謂的俠義風範,沈天揚帶著一眾人,跟著曾煦和嵇少文,去到江州南邊的、也是曾煦最近執教教習劍法的嵇家莊了。

嵇家莊?難道不就是你嵇少文的老家嗎?曾煦其實就是你請過來的吧,裝頭一次見騙誰呢?沈天揚頓時警覺起來,認為嵇少文這鱉孫指不定在打什麼鬼主意,總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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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嵇家莊,沈天揚等人就瞧出不一樣了。尋常的村落,一般就是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這樣。嵇家莊略有不同,乍一看並不能看出屋舍儼然來,因為這座村子外圍有一圈蜿蜒的木牆圍起來,村內有一處大宅最高,樓高四丈,拔地而起,不用說,定是嵇家莊最大的富戶嵇少文的老宅了。

馬車行至村子北門,還有專人負責盤查,詢問來訪之人是否流賊。嵇少文撩開車窗,與門口村衛交談,村衛自然認識嵇大地主,聊幾句後就讓馬車連同車上六人進去了。進了門之後,豁然開朗,一行人果見數十座民房整齊排好,黃髮垂髫怡然自樂。

嵇少文介紹道:“我們嵇家莊與別處村落有些不同。嵇家莊的農田漁戶皆在木牆外,每家每戶有田埂界牌劃分,而木牆內是大多數民居所在。”

沈天揚連連稱讚,不過由此他又有疑問產生了:“既然嵇家莊有木牆環繞,為什麼還有水賊能騷擾到呢?”

曾煦嘆口氣:“說實在的,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縱然晚上緊閉木門,依然間或會有水賊在村內出現作惡,著實奇怪——哦,到了。”說話間,馬車已經來到了先前所見到的最大宅子的門口。

宅子門口家僕看見嵇少文下了車,問候了兩句便趕緊開門,讓他們進去,另有一名僕人過來牽走馬車,從偏門進去安置。幾人進了門,繞過雕著福字的影壁就到了石板鋪就的院子裡,院內正有十幾名青年習練劍術,十幾把劍舞得晃眼。

“這些人都是村裡的年輕人?”

“準確來說是嵇某的親族。”

“他們練的倒有模有樣。”

“那是自然,曾大俠教出來的。”

沈天揚正與嵇少文和曾煦聊著,天邊忽然飄過來幾片烏雲,過了不多時,雨點就噼裡啪啦地落下了。沈天揚等人忙跑到廊簷下避雨,然而那練劍的六人卻渾然不覺一般繼續習練。

一直等到開飯的時候,那些青年才停下練習,先擦乾淨劍器上好油,然後才換上乾燥衣服坐下來用餐。

可是吃飯的時候卻鬧出不愉快來。

原來林妙湘嫌棄張桌子上的飯菜寡淡,除了一尾青魚外就沒有半點葷腥,素菜苦澀難以下嚥,她根本不顧及場合,當場就發起牢騷來。

江州人節儉,絲毫不介意食淡衣粗、插燭板床,甚至這頓晚飯也是因為來了客人才特意準備的,平時他們都是只吃兩頓的。

而沈天揚出身貧寒,儘管在林府過了將近一年奢侈的生活,但對這種飯菜也還是能夠適應的。他覺得既然來別人家做客,就要有一個客人的樣子,他本想勸勸林妙湘,可看了眼林妙湘身邊的雙胞胎丫鬟,覺得還是算了。

曾煦和嵇少文沒見過林妙湘,但看著這位祖奶奶的姿態,也知道是官宦人家出身。嵇少文也就很自然地想到,這很可能是林一飛的女兒,因此他不敢怠慢,命人拿出莊中的名貴糕點來,給林妙湘獨自享用,這才將這位挑食的祖奶奶安撫下去。

而其他人在飯桌上閒談,主要還是聊最近出現的水賊的事。

沈天揚聽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了,這群在潯陽江附近出沒的水賊行蹤捉摸不定,而且的確能在夜間滲透進木牆環繞的嵇家莊,已經殺死了十幾個村民了,還搶走了三四個女人。一開始村民以為水賊是開船靠近,然後利用飛爪繩索翻進村落的,所以特地組建了巡防隊在夜裡兩班倒護衛木牆;然而後來依然發生了水賊進村行盜的事情,著實讓人感到離奇。

沈天揚分析一番,大膽猜測道:“那有沒有可能其實水賊就是村裡人作惡,假託是水賊呢?”

嵇少文搖搖頭:“不會的,因為江州不少村落近一段時日都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而且還有人在潯陽江上遭遇過打劫,必是真有水賊無疑了。”

曾煦也應和道:“我在此月餘,甚至也曾親眼目睹過賊人進村,不過他們行惡之後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煞是離奇。”

沈天揚道:“那如此說來,也沒什麼好辦法,唯有從長計議了。”其餘人聞言默默點頭稱是,卻也無可奈何。

吃完了飯,嵇少文叫僕人給客人們佈置好了房間,安排好後便就寢了。到了夜裡,同樣是錦衣玉食長大的紀天暉紀大官人因為伙食太差,晚餐沒吃飽,生生餓醒了,不但餓,還因為鹹菜吃得口乾舌燥,很想喝水。於是他摸下床,出了臥室掌根蠟燭四處找吃喝。可嵇家莊實在是太勤儉了,廚房裡除了碗碟便空空如也,甚至連口水都沒有。

“這幾家日子過得,明明那麼有錢還如此節省,圖個啥喲!”紀天暉忍不住埋怨幾句。正巧幾句話吵醒了值夜打盹的家僕,僕人告訴他要吃的的確有,除非請嵇大官人起來才能拿,但現在這麼晚了,估計沒人敢打攪主人的美夢。

“他是嵇大官人,我是紀大官人,聽起來還挺像,加上我還是客人,就不能給我點特權嗎?”

僕人說:“既然如此,這位大官人,咱們莊裡有口公用的水井,您打桶井水耐耐飢吧,想喝多少喝多少,沒人會介意的。”

“靠!”紀天暉無奈,只能真的靠打桶井水灌個軟飽。

紀天暉又困又餓又渴,還得忍受著蚊蟲叮咬,摸著夜路到村中心古井,浪費一膀子力氣打水。“我這是哪輩子造的孽呀!”他罵了句,一怒就把木桶摔進了井裡,過了一會兒,才聽見“咚”的一聲。

“完蛋,這麼深,天知道我打到水之前會不會渴死在這井旁。”牢騷歸牢騷,水還是要喝的。沈天揚用力轉動絞盤,覺得不對勁——桶很輕,沒接到水。興許是手法不對吧,他打算把桶拉上來重新操作一遍,卻猛然聽見一聲“哎喲”。

即便是夏日,紀天暉也覺得脊背發涼,一陣冷風颼颼地從腳下往上竄。那一聲“哎喲”動靜不大,唯有聽力極為發達的人才能聽清,而紀天暉很不幸的就是那種聽力極佳的人。這聲音彷彿是從陰間傳來一般,令他膽戰心驚。

“不怕、不怕,老子是天下第三劍客,怕這些妖魔邪祟作甚!”紀天暉自言自語,希望能平復下心情。可井底聲音透過幽深的通道傳上來後,就如同鬼魅哀嚎,淒厲而又空洞。

那井底的鬼魅並不是叫一聲就完,緊接著,又是一聲“奶奶個孫子的”,讓紀天暉更覺恐懼。

“草你娘的!”紀天暉轉動絞盤將水桶拉上來,又狠狠砸了下去。這一砸之後,冤魂的聲音停止了。紀天暉壯起膽子探過身去,藉著微弱的月光俯視著井內。冷不丁,“嗖”的一聲,什麼東西從他耳旁擦過,刮破了他的皮。紀天暉下意識地一伸手,憑藉著之前跟沈兄弟學扔飛針練出來的速度,竟摸到了剛劃過耳邊的東西,拿到到眼前一瞧,竟是一支帶著水珠的弩矢!

不是鬼怪,是有人在井下!這支弩矢開啟了紀天暉的茅塞,他瞬間就明白了水賊是如何進入木牆護衛的嵇家莊的:井下必有連線到潯陽江的通道!紀天暉也顧不上口渴了,趕緊找木蓋板蓋好水井,拔出火獅劍就坐在井旁,靜等來犯之人,露頭就殺。不過興許是剛才那一砸打草驚蛇了,井下徹底沒了動靜,整整一夜,木蓋板動也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