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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李道長怒叱頭領

“如果沈兄弟真想殺羅大哥,他根本不可能負傷。”

步夫人的這句話就讓屋裡的其他人倍感意外了。其他人雖說和沈天揚朝夕相處,知道他武藝高超,但具體高到什麼程度,概念非常模糊;而羅鑑戈身為五大社社主之一、社盟盟主,其綜合能力絕對是頂尖水平,當初在軍社大會上,中了呂謠媛的迷香還能立於不敗之地,不用說武藝也是絕對的一流。那為什麼步氏卻說出“如果沈兄弟真想殺羅大哥,他根本不可能負傷”這樣的話呢?

也許是看出眾人的疑惑,步氏實言相告:“其實羅大哥早已重病纏身,對付一般的雜魚不在話下,但若真與沈兄弟那種兼具獨門劍法和楞嚴精要的對手搏殺,絕對是毫無還手之力,還怎麼可能在臨死前將其重創呢?”

紀天暉有些糊塗:“什麼楞嚴精要?”

步氏告訴他:“楞嚴精要,乃是平江大俠明祿祠早年在道、佛雙修時,通讀《楞嚴經》後獨創的內功心法,並憑藉此種內功傲視江南。沈兄弟的劍法是自己的,而內功學的就是明家的。”原來,步氏也精通武學,當初與沈天揚見面的時候,透過其步法和神采就判斷出,對方掌握著明家的楞嚴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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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有可能傳授給沈天揚楞嚴精要的……

“明娘子!”紀天暉叫道:“她這會兒人在哪兒?”

其實明玉纖就住在隔壁,和丫鬟紫菱一起,她同樣聽到“沈天揚殺害羅鑑戈”的訊息,而擔驚受怕了一整夜,並且因為徹夜未眠,身體疲乏,又引起了劇烈的咳嗽,這會兒十分虛弱。

等見到雙眼紅腫的明玉纖的這副樣子,紀天暉不免覺得自己的懷疑太過草率了些。

而且步氏也說了,楞嚴精要本是一套心法口訣,明玉纖作為明祿祠的女兒,知道這套口訣並在某個時間教給沈天揚是很正常的,不代表她就會這套心法。

可是到現在為止說了那麼多,整起事件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恰在此時,屋門開啟,進來了一名負刀男子。

紀天暉轉頭看去,不由得大喜過望:“張兄弟,原來你沒死啊!”

一聽此話,張天鋒不由得眉頭微蹙——沒聽說說話這麼難聽的。他其實在昨夜就來過羅家莊園一趟,不過沒什麼人注意到他,今天是正式地以鄂州劍社副社的身份來此,肩負著諸葛龍晴交代的重任——把跟著沈天揚一塊兒來的人撈出去。儘管他也覺得做這件事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會加重沈天揚的嫌疑,但只要是諸葛龍晴囑咐的事,不管多麼不合常理,張天鋒也會義無反顧地替她去做。

而且他不光會義無反顧地去做,所使用的的方式也是十分的直接。

“我要帶他們走。”面對著步氏、羅冽以及震天軒的七天王加上周圍一大票社眾,張天鋒直截了當地說道。

“什麼,你要帶他們走?”白虎社社主侯傑當場就不同意了,“你們的社主殺害我家大哥,還未繩之以法,你竟然要帶著他的親屬朋友離開?別想著帶他們走了,就是你來到這兒,也走不脫!”

“沈兄弟不是兇手,”張天鋒道,“再者說了,就是他是兇手,他的親屬朋友與這件事又有什麼相幹嗎?”

“你敢保證他們就和羅大哥的死沒有干係嗎?”

“必然無關,難道你覺得憑他們的本事,足以殺死羅盟主嗎?”張天鋒反問。

羅鑑戈病重的事情,只有步氏和沈天揚知道,在這兒站著的七天王並不瞭解,因此面對這樣的反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而頭腦清醒、一向冷靜的趙長空稍加思忖,對張天鋒道:“張兄弟,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的社主變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你擔心朋友們的安危想帶他們走,可以理解。但是能不能在事情弄清楚之後再帶他們走呢?趙某保證,有我和步夫人在,你的朋友們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趙長空說話的時候,另外六天王以及步氏都乜了他一眼:什麼叫“有我和步夫人在”,羅大哥屍骨未寒,你就這麼猴急,想上演一出“未亡人”?

張天鋒點了點頭,但仍然表示了拒絕:“不必了,張某今日來此,就是要接他們走,尤其是沈兄弟的未婚妻林二娘子。”

朝著張天鋒目光所指,其他人紛紛看向了仍傲慢地坐在屋裡,吃著點心的跋扈少女。

張天鋒道:“林二娘子是尚書省右司員外郎林大人的女兒,林大人是什麼身份,就不必我多說了吧?因此其他人甚至都可以不用管,但林二娘子絕不容你們擅自拘押。”說著,張天鋒就走到林妙湘跟前,對她說道:“林二娘子請隨我走吧,車船均已備好,保證可以將您安全送回臨安府。”

“真的?”剛才還被人斥以“如果沈天揚不回來、這件事不解釋清楚,你同樣也走不了”,這會兒就有人過來要接自己,林妙湘不免有些猶豫。

但沒等她想好,震天軒的七天王就紛紛表示反對:“你們社主沒有回來,羅大哥的仇沒有報,誰都不可以走。”

張天鋒再次厲聲質問:“林員外的女兒也不可以走嗎?”

“不行。”孫孟益和於可讚道:“本來還不知道她的來頭,原來是相國府林一飛的女兒。羅大哥被選為社盟盟主才多長時間,就猝然遇害。現在算是明白了,看來這一切都是相國府的陰謀!”

“話不能亂講,你們有證據是相國府的陰謀嗎?”忽有一個渾身散發著異味,但臉卻很乾淨的中年道士從後面轉出,“失蹤”了許久的李天師才想起來自己也被人軟禁在羅家莊園,這會兒終於跳出來發言了。

棲鳳社主何瑩道:“但是現在羅大哥被害,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們的社主。剛好林一飛的女兒林二娘子是他的未婚妻,這難道不會給人一種欽定的感覺嗎?”

李天師原本還算溫和的態度開始發生了改變,道:“懷疑人,也要按照我大宋的基本法,基本法是什麼?《刑統》。按照我大宋的基本法,只有在掌握充足證據的情況下,才能對一名嫌疑人進行定性——”

“但是你們的社主——”

李天師顯然對何瑩打斷自己的話有些不悅,道:“剛才你問我,我完全可以回答你說‘無可奉告’,你們也不高興,那怎麼辦?”

“那你們社主——”

“我講的意思,不是我完全否認沈天揚是嫌犯,你問我支援不支援?我是支援的。我就明確的告訴你,憑我的瞭解,包括我們這些人在內,有能力殺死羅鑑戈的,只有沈天揚一人。”

“可是你又說——”

被連續搶了幾次話頭,李天師的語速也開始變快了:“你們呀,我說你們年輕的軍社頭領們還需要學習。你們非常熟悉江湖上這一套慣用的邏輯和手段,但你們畢竟還太年輕,你明白我意思吧?我告訴你,我是身經百戰了,見的多了。江湖上哪個社團我沒去過?你們要知道,忠義社的軍師劉治,比你們不知道要高到哪裡去了,我跟他談笑風生。軍社頭領還是要提高自己的業務水平,懂不懂啊?唉,我也替你們著急啊,真的。你們就——我以為整天的——你們有一個好,全天下不管跑到什麼地方,你們比其他的社團頭領跑得還快,但是啊問來問去的問題,都太簡單,有時還很幼稚。懂了沒有,懂不懂得?”

何瑩被說得滿臉羞紅,只能尷尬地支支吾吾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詞。

李天師摸著自己的胸口,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我很抱歉,我今天是作為一個長者,跟你們講的!我不是一個軍社頭領,但是我見得太多了……我有必要告訴你們一點人生的經驗。剛才我很想啊,就我每次碰到你們,我就想到——中國有句話叫‘悶聲發大財’。我覺得什麼話也不說——這是最好的!但是我想我見到你們這樣熱情呀,一句話不說也不好。所以剛才你一定要……在宣傳上將來如果你們報道上有偏差,你們要負責!我沒有說要欽定,沒有任何這個意思。但是你問——一定要問我——對沈社主支援不支援。我們不支援他?他現在當社主,我們怎麼能不支援社主?對不對?”

“但是說嫌疑呢?”

“哎,嫌疑也按照大宋的刑統呀,對不對?要按著大宋的——當然我們的推理推斷,也是很重要的!啊!到證據充足的那個時候,我們會表態的!可是你們沒有理由,無端的將我們這些很明顯沒有作案時間、沒有嫌疑的人進行非法的拘押和囚禁!”

“但是呢……”

“明白這個意思嗎?你們呀,不要想喜歡,啊,弄那麼個大傳聞,說現在已經確定了,沈天揚是殺害盟主的兇手,就把我們這幫跟他一起的人也批判一番!”

“但是……”

“幼稚,單純!你們呀……貧道已經漸生怒意了,你們這樣子不行的。我今天算得罪了你們一下。”

因為有這麼一位重量級的江湖前輩壓陣,震天軒七天王都有所收斂。不過在接林妙湘出羅家莊園這一問題上,他們仍然不可做出讓步。

侯傑道:“我們可以保證按時供應你們的飲食和用水,你們也可以在廂房周圍大片區域自由活動,不過在沈天揚出來把事情解決之前,仍然一個人都不允許離開。”

看樣子事情的發展就和諸葛龍晴所預測的一樣,倒也省的多想,只需要按照她的囑咐一步步實施就可以了。於是張天鋒輕笑一聲,道:“我知道,你們是想把我們作為人質扣押,逼迫沈兄弟現身,但留一群人質和留一個人質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呢?”

“什麼意思?”

“商量商量吧。”

“商量什麼?”

“如你所見,”張天鋒道,“我們這些人,大多只是沈兄弟的普通朋友,如果沈兄弟真是殺害羅盟主的兇手,他為了自己的性命考慮,未見得就會顧及我們。”

“所以呢?”

“但唯獨林二娘子,是他未來前程的最重要保障。”

“那你的意思是……”

“放我們走,林二娘子留下。”張天鋒道。

“什麼,你——”林妙湘當場發出一聲驚叫。

趙長空摸著下巴上的鬍鬚想了想,感到奇怪:“張副社,你之前說一定要帶走林二娘子,現在又說要帶走其他人,只留下林二娘子,是不是前後矛盾了呀?”

“不矛盾,”張天鋒道,“張某剛來時說一定要帶走林二娘子,為的是有個交代。可既然你們不答應,那我就只能對其他人有個交代了。反正除林二娘子以外,其他人多是丫鬟、家丁等閒雜人等,你們留著他們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不是徒增看管的難度,多耗費精力嗎?”

趙長空仍在思考,沒有立刻作出答覆。

張天鋒見他們遲遲拿不出決定來,也遲遲不肯讓步,便故意裝出急躁惱火的樣子,道:“總之我的條件都跟你講了,你們若是還不答應,反正羅家莊園張某是來去自如,這裡都是沈兄弟的親屬朋友,又沒有我張某人值得牽掛的,倒不如……”

侯傑和褚臻聽出話裡的異樣來,瞪眼叱道:“你要做什麼?”

“倒不如幫沈兄弟一個忙,讓他安心!”張天鋒咧嘴一笑,忽然解開胸前繩索,背上寶具灞上黃龍往下一滑。

周圍人本能地退開兩步。

而張天鋒早已掣刃在手,冷笑道:“爭來爭去,一刀而已!”說罷,竟舉刀劈向坐在椅子上的林妙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