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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 始料未及的揭秘

“你不是我爹?你是假的!”

“與其說我不是你爹,倒不如說,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

這下子包括八卦莊七天王也懵圈了。侯傑叱道:“喂,今天來是解決關於我羅大哥的事情的,不是幫你們解決家庭矛盾的。有任何倫理問題,請去別處自行處理!”

但諸葛鵬飛無視侯傑的指責,繼續著自己的話題。當他將自己的話說完,周圍眾人才明白,他要講的,無關家庭倫理。因為諸葛鵬飛說的是:“老夫是真的諸葛鵬飛,而你,卻是假的諸葛龍晴。”

如果說剛才的反應還只是“如遭雷擊”的話,那麼現在諸葛龍晴已經是六神無主、失魂落魄了。許久,兩眼發直的她才喃喃自語:“我是假的,我是假的?不可能,怎麼會……不、這不是真的……”

然而諸葛鵬飛拿出了證據,這件證據足以證明,他的女兒、真正的諸葛龍晴,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去,而現在站在松鶴堂內的“諸葛龍晴”,是一個冒牌貨。

這件證據,是一把白色納紗團扇,上面繡著紅花黃蝶,空白處還題了一首《採桑子》。

諸葛龍晴看著團扇,忽覺一陣頭疼。

諸葛鵬飛道:“五年前,你棄用團扇,改用摺扇。老夫覺得奇怪,因為我的女兒外出一趟後,就性情大變。而後來你有了種種迥異於往常習慣的行為舉止,加上老夫又發現這把團扇的柄上,竟有一塊不引人注意的血漬。我才終於意識到,你並不是我的女兒。”

諸葛鵬飛將五年前的事情娓娓道來。原來早在五年前,當時年方十六歲的諸葛龍晴就已智謀過人,按照八卦莊的規矩,巽莊莊主一直是由女子擔任,因為巽卦象徵風,有無孔不入、滲透的意思。先天數為五,後天數為四。在人體中,巽卦代表腿;在人物中,代表長女、少婦,有溫柔順從之德;在地理中,先天方位為西南方,後天方位為東南方;在五行中,代表木;在季節中,代表春夏之交;在顏色上,為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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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時諸葛龍晴就已經開始了從候補轉正的考驗,而當時她所接受的,同樣是一件相當反人類的任務。結果她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險象環生,再等九死一生回到家,就徹底變了一個人。

不過變的不光是諸葛龍晴一個人,也包括貼身丫鬟秋盈。

“我覺得,你有必要解釋一下,”諸葛鵬飛道,“偽裝成我的女兒潛伏在我八卦莊五年,究竟有何目的?”

“什麼,我變了?”諸葛龍晴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諸葛鵬飛道:“不要再演戲了。你到底受僱於何人,還不速速道來!”

“不,不可能……”諸葛龍晴抓著頭髮自言自語,眼中竟滿是驚懼與困惑:“我是假的,那我是誰?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諸葛龍晴的反應可把張天鋒嚇得夠嗆。張天鋒連忙關切地問道:“沒事吧?你冷靜點。”

“不、不……”諸葛龍晴抱著頭蹲下,發出一聲起初只是微弱的、但漸漸變成了刺耳而又駭人的淒厲尖叫,尖叫過後又是一陣嚎啕大哭,彷彿整個人都失心瘋了一樣,陷入了莫大的迷惘與痛苦當中。

張天鋒忙單膝蹲下,抱著她的肩膀不停地撫慰:“你別哭,不管怎樣,我都是相信你的。”

“不、不,沒用的,”諸葛龍晴涕泗橫流,像是從未受過這麼大的打擊一樣,整個人已經徹底崩潰了,她哭著說:“沒用的,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的頭好疼!啊——”她握緊拳頭猛敲自己的腦袋,像是想要竭力回憶出什麼東西來,但那些她想挖掘出來的記憶,就好像綁上巨石,墜落在腦海深處一樣,任憑她如何努力,都找不到一星半點的痕跡。

本來信心滿滿來幫自己洗清嫌疑、並揪出真兇的人,居然成了另一起案件的“真兇”、還徹頭徹尾是個冒牌貨,這是沈天揚始料未及的。諸葛龍晴、現在是要打上引號的“諸葛龍晴”已經徹底指望不上了。這一連串的揭秘,也讓松鶴堂內騷動混亂。因此眼下想要徹底洗清嫌疑,只能靠自己了。

“諸位,”沈天揚高聲引起眾人注意,道,“不論諸葛二娘子是不是真的諸葛二娘子,總之她此前所說的話,都很有道理。如無意外,殺害羅盟主的真兇,就是她的貼身丫鬟。”

震天軒七天王、乃至步夫人和羅鑑戈的兒子羅冽都不再應聲了,因為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令人難以理解,他們都不敢再相信任何外人了。

見震天軒眾人都沒有任何反應,沈天揚再不多言,直接猛拔佩劍,一劍劈向堂中間無辜站著的丫鬟秋盈。

這一劍出人意料。

看著迅速劈向自己腦門的卷寒劍,秋盈驚恐萬狀,雙眼瞳仁隨之皺縮。

這一劍極快,快到震天軒七天王的思維都剛剛達到以為沈天揚要殺人滅口的層次上,但為什麼要殺人滅口,根本沒空去思考。

然而對於沈天揚自己來說,這一劍又極慢,慢到足以讓他考慮多種情況。

有可能秋盈真的是無辜的,她拿走絞龍絲,不代表就是一定要偷去殺人,這一劍劈下去,勢必要使得一個柔弱可愛的丫鬟血濺當堂。也有可能,這個所謂的丫鬟也是冒名頂替的,她的確是殺害羅大哥的真兇,那麼由此又延伸出兩種可能,一是秋盈立刻做出反應,當場暴露;二是她寧死不認,這樣一來,所產生的後果就和她是無辜的可能一樣。

但不管怎麼說,卷寒劍一出,豈有半途收回之理?沈天揚這一劍,就是奔著殺人去的,對方做出反應沒殺成最好,一切疑團當場釋清,真殺成了也不虧。

而就在劍刃即將切到秋盈的腦門,甚至劍氣已經將她的劉海分開時,沈天揚所期待的反應終於出現了——

但不是秋盈的反應。

“啪”,沈天揚只覺手腕一麻,長劍脫手,再等看清,一枚飛鏢竟插在了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