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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專業推手初運作

就在所有人的關注點都放在冷月這個奇怪的保鏢身上時,只有諸葛龍晴在盯著沈天揚手裡的竿子。

“你今天到底是去平江社吉家府上了,還是去了乞丐窩?”

“怎麼講?”

“怎麼拿了根打狗棒回來?”諸葛龍晴在屋裡待了一整天,因而也沒看到沈天揚中間回來了一趟。

“……”沈天揚本不想說,但聽諸葛龍晴竟然把明姐送給自己的信物——姑且算是信物吧——說成了討飯工作者標配的打狗棒,他是不能忍的,因而實話實說:“我沒有去吉府。我今天見到了那一日在金山寺碰見的明娘子。”

“嚯——”諸葛龍晴倒懷中幾分讚許的口氣說:“連名字都打聽出來啦?你打聽出來了又有什麼用呢?”

“呣?什麼意思?”

“我看你魔怔了,”諸葛龍晴說,“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和某位姓兩個木的小娘子有婚約呀?”

“嗐——那又怎樣?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沈天揚嘴上這麼說著,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裡卻在思考一個問題,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平江大俠明祿祠,家裡連一根最普通不過的竿子都是上好的桂竹;大俠再闊,比不過大人吧?那麼林一飛林員外,作為相國府的紅人、丞相的私生子,家裡必然更加闊綽。自己去人家那兒履行婚約,說好聽點叫履行婚約,說難聽的就叫入贅,將來孩子都不跟自己姓。而自己在林府的地位自然也不會高,說好聽的叫姑爺,說難聽點就是上別人家裡去當傭人了。如果都是入贅,那倒還不如選一個自己中意的呢。只不過……

“喂,反正你留著沒有用,這竿子我拿走啦!”諸葛龍晴拿過桂竹竿,在手裡盤著,一臉自戀地說:“倒是根做洞簫的好材料,我正好缺一把好簫提升一下我的形象和魅力,哈哈哈哈。”

這鬼哭狼嚎一樣的笑聲將沈天揚從沉思中拉回了現實,之前他被諸葛龍晴辯倒了好幾次,總想著贏回一局,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我覺得像張兄那樣的人,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動吧?”

諸葛龍晴臉頰緋紅:“你小聲點,別讓他聽見——”她瞅瞅正在悶頭喝粥的張天鋒,對沈天揚說:“別看他成天凶神惡煞的,其實是個老實人,有時候老實人不懂得怎麼面對險惡的人心,所以才會用一副駭人的面具偽裝自己。這樣的人呀,其實是最靠得住的!”

“瞧你,一直在說他的好話,”沈天揚道,“但老實人這個詞,不見得在任何地方都是好詞。”

“嘿——你覺得我會是那樣的人嗎?——不,我不是那樣的人——不,我是那樣的人——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怎樣的人有關係嗎?”諸葛龍晴臉頰發燙,她現在所說的話估計連自己都弄不懂。

“誰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行了,我累了一天了,該吃晚飯了。”沈天揚說著就準備在大桌前落座,喝點粥吃兩塊餅充飢。

然而諸葛龍晴卻喝止了他:“慢著,你先別急著吃,伙食費給了嗎?”

一路上除了那艘車船是靠他那塊相國府玄鐵令強徵來的,其餘的花銷都是由隊伍中最有錢的大財主紀天暉紀大官人負責的,因此諸葛龍晴管沈天揚問伙食費,令他感到很是詫異:“什麼伙食費?”

“你瞧瞧,不認賬了吧!”諸葛龍晴跨到長凳上坐下,一副要和沈天揚談論重大事項的模樣,開始說起比沈天揚剛才一個人兀自思量的問題更加現實的問題,她問:“現在我問你,你是誰?”

沈天揚啞然失笑:“我自己是誰我還能忘了?”

“我不是問你姓甚名誰,我是問你現在的身份?”

“現在的身份……鄂州劍社總社主?”

“虧你還沒忘記。”諸葛龍晴說:“那我是誰?”

“你是算命的女先生?還是武當來的算命女先生?”

“你快說對了,別怪我跟你急眼啊!”

沈天揚飛速思考,總算答出了諸葛龍晴想聽到的答案:“軍師!鄂州劍社的軍師!”

“對了!”諸葛龍晴道:“我從上個月月中旬開始給你當軍師,到現在為止整整二十一天,按規矩,你應當付我兩旬的薪酬。來,咱們算筆賬,我的車伕馬錦棠,一年的薪酬是二百兩——”

“二百兩!”沈天揚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

“少見多怪,”諸葛龍晴說,“他拉的是駢車,也就是兩匹馬,車馬的養護都交給他負責,二百兩不單單是他的花銷,還有車馬的維護費用。而我的貼身丫鬟秋盈,因為吃住都和我在一起,所以少點,一年是八十兩。而我在家裡的時候,一年的花銷一般是三百六十兩,兩旬就是二十兩。而我在你這兒當軍師——商會或是社團,其中高層管事的薪酬算一個平均數大概一個月是二十兩,一旬就是十四兩——”

“怎麼是十四兩?”

“四捨五入唄。”

“四捨五入應該是十三兩吧?”

“換你拿十三兩你願意?十四就是十四。十四加二十,一共是三十四兩白銀,而我還得支付秋盈和馬錦棠的薪酬,他們二人兩旬的費用大概是十六兩,加起來是五十兩。你欠我五十兩——”諸葛龍晴說著伸出一隻手掌進行示意。

“這麼多!”

“傻了吧,知道社主不是那麼好當的了吧?不是說兩句大話、喊幾聲口號就能對付過去的,口號能當飯吃嗎?還說什麼要做最大的惡人和最惡的大人,反正我知道,不論是惡人還說大人,沒飯吃就只能當一個死人。”

“呃……”沈天揚一時無言,並下意識地帶著求助的想法看向正在吃餅的紀天暉。

“你看他管用嗎?他是社主嗎?”

“不是。”沈天揚搖搖頭。

“你覺得他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山銀山?再說了,人家一路上請客吃飯,那是人家的事,憑什麼要替你付我們的薪酬?”諸葛龍晴竟教訓起了沈天揚:“當時從洪州出發的時候,說的好好的,要去臨安與林員外之女完婚,進太學考取功名入仕,傍上相國府這座大山,假借相國府的勢力做我們想做的事。現在,你卻被那個誰,姓明的女子勾去了魂魄一樣,你到底想幹嘛呀?你這個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要腦子沒腦子、要眼界沒眼界的倒黴社主,我還輔佐你幹嘛呀?馬錦棠!”

“誒,二娘子什麼事?”馬錦棠手裡拿著半塊炊餅跑過來答應。

“給兩匹馬餵飽草料,明天咱們回武當。”

“慢!”在沒有引起更大的退隊浪潮前,沈天揚趕緊低聲喝止了。經諸葛龍晴一通訓誡,他的頭腦清醒了很多——個屁,但他早就明白自己眼下最需要什麼,無非是兩個字,一曰權二曰錢,這兩者相國府都可以帶給他,而且幾乎是立即的,足以讓他比別人在起跑線上領先二百年,而他想要得到這些,唯一需要犧牲的就是個人感情——甚至談不上犧牲,因為那位明娘子未必就對他有好感,而林員外的女兒未必就不是他中意的型別。所謂好男兒何患無妻——個屁,他就是無法放棄對明玉纖的追求,一直存在於他軀殼裡的兩個靈魂,此時前所未有地達成了共識:那就是絕不放棄自己鍾情之人,同時還要假裝自己明白事理,展現出豁達的胸襟,以留住諸葛龍晴。

因此,他極為誠懇——個屁地點點頭,並鄭重地說:“我懂了,後天,我們就動身去臨安。”

“後天?”

“對,後天,我至少——”沈天揚取出那根金手鍊,說:“要把此事做個了結。”

諸葛龍晴也不知該怎麼說他為好:“你還沒還給人家呢!”

“沒辦法,你瞧。”沈天揚將那枚鑲嵌在手鍊正中的有一側被烤得發黑的珍珠亮給了諸葛龍晴看,以表明自己有完璧歸趙之心。

諸葛龍晴看見了被燒黑的珍珠,稍作思量道:“兩種辦法,一種是把黑的那一層剔掉,但肯定會影響外觀,叫人家看出來;另一種……”

“另一種辦法是什麼?”

“找一粒差不多,或者更好的珍珠換上,至少能對付過去。”

“差不多、或者更好的……”沈天揚喃喃唸叨,目光掃過這位給自己出主意的女子的臉,猛然間發現,諸葛龍晴的耳環——

“你幹嘛?”諸葛龍晴意識到了什麼,呵斥道:“我可警告你,你別打我的主意啊!”

沈天揚擺出比剛才更加誠懇的態度央求道:“二娘子,救人於危難之間乃是仁義之舉,二娘子你宅心仁厚,想必——”

“少來!”諸葛龍晴說:“我可不是什麼好人,我也不做那些仁義之舉,更何況你現在處於危難之間嗎?”

“正是啊,”沈天揚道,“你可知明玉纖明娘子的父親是平江大俠明祿祠,這串手鍊是他夫人傳給他女兒的,要是知道我撿走了還給弄壞了,不找我算賬?二娘子,我求你了,幫幫忙吧。”沈天揚擺出一副不得目的不罷休的態勢,纏著諸葛龍晴。

諸葛龍晴受不了了:“好了好了,既然你這麼懇切,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你一回。”她卸下右耳珍珠耳環,遞給沈天揚,強調說:“記住,這是你欠我的人情,將來一定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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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記,我一定謹記。”沈天揚收下珍珠耳環,內心稍安。

而諸葛龍晴坐到丫鬟秋盈身邊開始用餐,同時從懷裡掏出一沓信封,叫來馬錦棠:“正好是後天才動身。你明天一天之內,把這些信按信封上的名字一家一家送到,千萬不要弄錯了或是漏掉了,記住了嗎?”

“小的記住了。”馬錦棠接過信封,點了點數目,就揣進衣服裡了。

沈天揚在旁邊瞥見信封上的字,忽然發現其中竟也有平江大俠明祿祠的字號,不免疑惑,問諸葛龍晴:“你發這麼多信出去是為什麼,都是寄給誰的?”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你呀!”諸葛龍晴道:“你現在一沒人二沒錢,只有一個從九品文林郎的散官外加林員外準女婿的身份,頂個卵用!所以只能靠名聲來湊了。然而你不過是個虛十八歲的小年輕,剛剛出道,半點事蹟沒有,哪裡來的名聲?”

“卻是沒有。”沈天揚說。

“所以只能靠炒作啊!”諸葛龍晴道。原來她早就想好了這個點子。

諸葛龍晴眼下的行為就如同是後世的專業藝人炒作一樣,無非是利用幾點:

一、利用時下最新鮮的平臺。在宋代紹興年間,最火熱的平臺無非是文壇和江湖兩大類。而作為鄂州劍社的社主,應當更傾向於後者。故而諸葛龍晴將宣傳信發往平江各個社團、豪俠組織處,一是造勢,二是根據行業潛規則締結約定,進行商業互捧。有社團領袖、江湖名士賞識介紹,名聲自然會迅速傳揚開來。

二、持續不斷的一輪輪轟炸、造勢、曝光。如果只是一個點,很難產生爆炸性的反應。但凡是紅的越厲害的牛人,就越不是只有一個點。不談別人,就談鄂州劍社的前社主謝雍容,從十六年的一張手捧茉莉花茶的畫像在軍社頭領的一次聚會中,被忠義社大管領“哥散盡全部家當求此女”曝光,到後來的上武館、緋聞相好,再到後來的大叔戀、剿匪實習、劍術出師、鄱陽湖遊船大婚、懷孕又小產,其實中間還有很多很多插曲。但那段時間,只要是她的熱點,就必上江湖人的一級談資,大夥兒“喜歡她”就喜歡到了這種程度。她的火,完全可以用摧枯拉朽一詞來形容。

三、能紅的最長久的,一定可以貼上“標籤”。沒個性的人是永遠紅不起來的。所謂人神合一,做的事和這人的個性是緊緊捆在一起的。說到這標籤,被用爛的標籤還不行,當年“武林第一美少女”一大堆,其實這個概念太寬泛,因為不可能有人佔住。當很多美女都自稱為“武林第一美少女”的時候,這個詞就廢了。

當周同佔住了“武林第一名師高手”、黃裳佔住了“天下第一奇才”的時候,這個標籤就永遠是他們的了。

當然標籤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文字稱謂,其實就是一提到某個人,你能用幾個詞來概括他,或者腦子裡面立刻形成一個畫面。

四、最後都會被揭秘,除非自己不想火。但凡火了的江湖達人,總會有人跳出來來揭秘,可能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同窗同門、大舅的弟弟的表姨的外甥女……都有可能蹦出來。在江湖中,這叫“水至清則無魚”,越渾越好。

當然,真正蓋棺定論、最終立功的,永遠是那些喜歡排英雄榜、好漢榜的“百曉生”們。一旦被他們盯上,被他們仔細打探考察,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至於你嘛……”諸葛龍晴看著沈天揚說:“我給你貼的標籤,叫‘史上最強最年輕社主’。”

沈天揚差點把一口粥噴出來:“最年輕、最強?還史上?這也太誇張了吧?”

諸葛龍晴道:“你懂什麼,炒作,就是要誇張。最好誇張到有很多人不服,成天找你來挑戰,如此一來,就可以製造更多的話題,如此,就好似‘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你的名聲以及鄂州劍社的威名就能夠一直傳揚、一直傳播,直到名震天下都不得休。萬一牛皮吹破了也沒事,因為反正不關我的事,都是你自己扛著。”

“哈——”沈天揚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苦笑道:“萬一哪天我死了,你可千萬別來上墳!我怕你一來,我的墳都得讓人給刨了。”

“上墳?”諸葛龍晴罵道:“寡婦才給你上墳呢!家裡長輩沒教過你,過年要說吉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