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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誰還不是條舔狗

話說沈天揚帶著妹妹抵達暴雪坊兩浙西路分坊所在的平江府,二人在城內起了爭執。旁邊有看不慣的路人要教訓打女人的渣男——是的,在很多人眼裡,不論女人犯了怎樣的錯誤,只要男人動手,那他就是渣男,沒有任何道理可講——只是這路人並不知道爭吵的男女的關係,只道要教訓那男的。

沈天揚不願產生過多糾紛,僅出一劍,便主動退出戰局,轉身尋找妹妹去了。

而他走街串巷,尋訪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妹妹的行蹤。

都怪我,我不該打她的,就算她騙了我,違抗我的意思,可她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女孩、我的親妹妹呀。沈天揚自責地想著。他焦灼的目光投向來來往往的百姓,嘗試從其中尋找到妹妹,可除了認錯了幾個個頭和著裝與妹妹相似的女子外,沒有任何收穫。

沈天揚搜尋了半天卻一無所獲,又因為連續數日乘馬車,旅途勞頓,終於頭暈目脹,疲憊不堪,就尋了處供人歇腳的涼亭,休息休息。

在石凳坐下,他喘著粗氣,頓覺一股花香衝入鼻孔,沁人心脾,頭也不暈了,眼睛也不脹了,霎時間整個人就舒服了許多。他舉目四顧,方覺金燦燦的木樨花開遍四周,才想起來眼下金秋八月,正是桂花盛開的時節。但儘管坐在木樨花環繞的亭中,沈天揚仍然開心不起來。妹妹被他打了一耳光,負氣離去,會不會就賭氣不見他?失散多年的親人,因為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就此再次分離,是不是太不值當了?

“也許她知道我在找她,所以故意躲著我吧?”沈天揚喃喃自語,隨後按摩著酸脹的小腿,緩解疲勞。

“大姐,你看這些桂花多漂亮啊,像一個個金瓜子掛在樹上一樣!”

忽然,有活潑少女的聲音傳來,兩名女子走到桂樹之間,聞香賞花。

“果真是一年秋意濃,十里桂花香。”那被稱呼為大姐的人柔聲說道。

這個聲音傳入沈天揚耳中,令他心尖一顫,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是她。

這裡是木樨亭!

果然,那夢中才能見到的美人款步走在婆娑的樹影之間,不時閃出一片如玉側臉,令沈天揚心神激盪。

沈天揚頓時腿軟腳軟,想站又站不起來,滿腦子都在琢磨著面對對方時的開場白,但很快就是一團漿糊,連一個完整的詞都拼湊不出來了。

而就在他緊張地整理語言的時候,那美人彷彿注意到亭中有人,便輕蹙罥煙眉,穿過樹杈,朝亭中輕輕地投來一瞥,剛好和亭內的沈天揚四目相對。

明玉纖怔了少許,就輕輕轉過頭,對丫鬟紫菱說:“桂花雖香,仍然是靠泥土生長,終究還是俗物。不看了,走吧。”

“為什麼呀?大姐,您瞧這花多美呀。”

“總之不看了,走吧。”說罷返身要走。

沈天揚在亭中瞧見,不由得心焦,猛捶了一下大腿,就一瘸一拐地快步趕過去,對著二人的背影叫了聲:“明姐。”

可那璧人哪裡回頭?仍是徑自朝前走。

沈天揚繼續叫道:“明姐,對不起!”

連叫了三聲,那玉人方才轉過半個身子,朝沈天揚投來一眼,並對紫菱說:“哪裡來的失心瘋在這兒大呼小叫,我並不認識他。”

紫菱挽著明玉纖的胳膊道:“大姐您忘了?這就是正月時候,給您送過桂枝湯的人吶。”

明玉纖搖搖頭,故意說:“我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沈天揚聽到,心裡有種酸酸的感覺。

紫菱於心不忍,繼續提醒明玉纖,說:“就是那個腿上特別厲害,能踩著牆扒窗戶、跑得特別快的年輕人吶。”

“跑得特別快?”明玉纖掃了下沈天揚因麻木而正行動不便的雙腿,慢慢翻了個白眼,怪聲怪氣地說:“那他肯定不是個跛子。”

越是被這麼說,腿越是麻得厲害,沈天揚只能卸下佩劍,當做柺杖,一步一步朝明玉纖靠近,但卻又不敢真得離得太近,最終只是站在三步開外,扶著一棵桂樹站好,說:“明姐,上次的確是我不好,不該讓您苦等那麼久的。”

明玉纖的眉毛總是似蹙非蹙,她像是一點也不想理這人一樣,扭過臉去,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著:“誰苦等了?不值當的。”

儘管明玉纖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沈天揚還是聽見了。由此他可以確定,對方並沒有忘記自己這麼一個人,只不過沒有忘記的主要原因,是自己讓對方吹了半天涼風。沈天揚不懂得該如何讓女人消氣,而且他也明白,用在林府裡對付林妙湘的那種忍氣吞聲的方法,在明玉纖面前也並不合適。吭哧了半晌,他也只說出來一個“我”字。

“你什麼你?”明玉纖猛地轉身,嗔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你為何要跟著我?是不是心懷不軌?若是再糾纏不清,我可要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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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沒有——”沈天揚一著急,往前邁了一步,握“柺杖”的手一滑,剛巧劍鞘有點松,就倉朗一下子,把卷寒劍拔出來了。

明玉纖和紫菱看見閃著寒光的劍身,都難免心驚肉跳,紫菱更是尖叫:“啊呀!你要做什麼?還要用強的嗎?”

“不——”沈天揚沒想到自己把劍給拔出來了,更加惶恐焦躁,右腿一僵,一個趔趄就往前撲到,並本能地扯到了明玉纖的裙襬。真是狼狽不堪。

明玉纖避讓不及,好在那年頭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連身的,扯不下來,她哭叫一聲:“你放肆!”就忙踢開沈天揚的手,拉著紫菱想要離開木樨亭。

沈天揚覺得丟人丟到家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木樨亭裡暫時沒有第四個人在場。他趕緊爬起來,把劍裝回鞘裡。也顧不上衣服上沾著塵土,踉踉蹌蹌追了幾步,攔在明玉纖面前,只管說:“明姐,您不能原諒我嗎?”他本來想說的是“您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因為覺得反正都這麼丟臉了,還不如豁出去,把自己的想法講明白,然而真到了這一刻,卻又喪失了全部的勇氣。

“原諒你?”明玉纖慍怒道:“你藉著撿到別人的東西就一再地戲弄我,我憑什麼要原諒你?輕薄小人,無恥之徒!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沈天揚委屈地說不出話來,傷心地哽咽了。一種深深的絕望感,自心房隨著血液,流遍周身的經脈,讓他感到痠痛無力。沉默良久,他頹喪地低著頭,用也不知能不能讓人聽清的聲音喃喃說著:“對不起,我不會讓你看見了,對不起,我走。”同時,就拄著劍,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離去了。

眼瞧著沈天揚落寞地離去,紫菱輕嘆一聲,感慨地搖搖頭,低聲自語道:“真是個可憐的小官人。”

不料明玉纖聽見了她的自言,當即白眼教訓道:“你說誰可憐?你不可憐可憐自家主子,卻去可憐一個外人,真是白養你這麼些年!”

紫菱趕緊說:“紫菱糊塗,講了些胡話,大姐切莫怪罪。”

明玉纖冷哼一聲,卻也不由自主地遠遠瞧著沈天揚漸漸消失的背影,眼中的嗔怒徐徐消退,竟也生出些淡淡的不忍來。但她終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抿了抿嘴,說:“不去管他了,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