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在曹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祁子航簡直懷疑是他的聽力出現了問題。
“你說什麼?”於是他再次問道。
“我說,不行。”曹睿重複道。
好消息是祁子航能確定他的耳朵完好無損,不需要再擔心他的聽力了。
但是,兄弟,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我們知道是誤會了對吧,找到誤會的關鍵所在了對吧,那為什麼不去將誤會解開?
不行是什麼意思?我真想拿個小鐵錘給你開個瓢看看你那可愛的小腦瓜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啊啊啊!!!
祁子航差點抓狂,曹睿不按套路出牌,這套組合拳打得他已然是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為什麼?”他深吸了口氣,這麼問道。
即便心裡早已翻江倒海,表面也要裝作無動於衷,畢竟祁子航只是個熱心的“新朋友”。
“就算是和好了,我們走到最後的可能性,也還是太小了,長痛不如短痛。“曹睿說道。
“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小靈不解道。
“阻力太大了。”曹睿搖了搖頭,“就算說了,你們也不懂。”
“放心吧兄弟,只要你肯說,我就一定會懂。”祁子航信誓旦旦地說道。
事實上,祁子航還真不太懂,畢竟他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他的身邊了,他可沒感受過家庭的阻力。
“要不然……我們……”祁子航指了指旁邊的酒吧,“喝兩杯,再繼續說?”
這麼乾巴巴地說,確實有點尷尬,既然有了故事,又怎麼能沒有酒呢?
“嗯。”曹睿點了點頭,他看向小靈道,“你先回去吧,我跟這位兄弟再聊聊。”
“我不!”小靈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她堅定地拒絕道,“我成年了!有身份證!可以去酒吧!”
“別鬧,讓你哥知道,他不得殺了我。”
“那就別讓他知道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我哥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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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我知怎麼算也是兩個人,祁子航很無辜地站在旁邊,他就這麼被“不當人”了。
最後,曹睿也沒什麼辦法,只能是答應讓小靈跟著去了。
他給小靈提出的條件是,不許喝酒不許亂跑不許隨便跟人說話,否則他會立刻把小靈送回去。
小靈歡快地答應了,接著雀躍著就跑進了酒吧。
酒吧的工作人員對小靈的身份證進行了深入的研究與探討,最終確認身份證不是假的,上面的人就是小靈。
這才終於把她放了進去。
小靈剛剛成年,要不然也不能在網咖裡跟曹睿他們一起嗨皮,只不過她看上去實在是太小了。
不論是樣貌,亦或者是氣質,看上去都全然是個初中生,如果不是稍稍有些發育,小學生都是有可能的……
在酒吧裡面坐下之後,祁子航沒有太過分,只是要了些許啤酒,以及一些小吃點心。
畢竟重點是講故事而不是喝酒,如果把曹睿喝趴下了,那治癒節奏恐怕又要斷檔。
祁子航不知道怎麼去治癒別人,但他很清楚怎麼去對付網癮少年。
畢竟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網癮少年啊。
如果沒有酒,網癮少年人均自閉,故事只會憋在心裡,有什麼委屈也只會說給自己聽。
祁子航把酒滿上,而後與曹睿碰杯。
曹睿一飲而盡,嘆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說說吧。“
“我跟詩琪,不像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各方面的阻力,都太大了。“
“其實我都是可以的,就算她可能脾氣不太好,不怎麼願意幹活,我也沒什麼意見。”
“只是我的家裡……實在是……”曹睿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的爺爺奶奶,還有父親母親,都在政府機關工作,我的家庭非常傳統。”
“他們希望我能娶個優秀的女孩子,如果能門當戶對的話,那自然最好。”
“倘若不能門當戶對,也不能差得太遠,最起碼馬馬虎虎才行。”
“可是……詩琪顯然是夠不上條件的。”曹睿搖了搖頭,“不是我抬高自己,而是……確確實實存在著差距。”
“不論是學歷亦或者是家境,詩琪都很難過得了我家裡這關。”
“其實,如果只是家境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父母還是比較尊重我的意見。”
“但從高中開始,他們就知道我跟詩琪的事了,因為那時候都不成熟,我們做過很多錯事。”
“這直接導致他們對詩琪的印象很不好,而印象這種東西……是很難扭轉的。”
“所以,就算誤會解開了,又能怎麼樣呢?”
曹睿的目光很黯淡,他說道:“我們想要在一起……實在是太難了啊。”
“作為旁觀者,雖然這麼說很過分,但我還是要問問。”祁子航繼續將酒滿上。
他接著問道:“既然……你知道你們不太可能在一起,又為什麼要堅持到現在呢?”
“我……”曹睿語塞。
“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堅持,對吧。”祁子航說道,“不可能沒有任何希望地拖延,對吧?”
“我能看出來,兄弟你不是那種只看得到今天的人,能不能告訴我,你原來打算怎麼辦?”
“如果這次誤會沒有發生的話,你的計劃是怎麼樣的?”
“我……”曹睿苦笑道,“有什麼好說的呢,都過去了。”
“你不說的話,我就跟哥哥告狀說你帶我來酒吧!”沒等祁子航反對,小靈那邊先不樂意了。
“那……好吧。”曹睿無奈道,“本來我是想,把詩琪好好改造下的。”
“改造?”
“是啊,我正在攢錢,攢夠20萬塊之後,就把詩琪送到韓國去,讓她念個相對輕鬆的研究生。”
“這樣的話,學歷就不是問題了。”
“然後,把她帶回家,不告訴我爸媽她是誰,或者先杜撰另一個身份,畢竟他們很多年沒見過詩琪了。”
“繞過固有印象,等到新形象建立得差不多之後,再告知他們詩琪的真實身份。”
“原計劃……是這樣的。”曹睿靠在椅背上,嘆道。
“那你為什麼……不繼續堅持下去?”祁子航問道。
“堅持了太久了。”曹睿搖搖頭,“因為實在是堅持了太久了。”
“直到終於放下的那天,我才忽然感受到,原來我也可以那麼輕鬆。“
“不用再東瞞西瞞,不用再拼命工作,上班可以慢悠悠地去,下班也可以喝兩杯小酒。”
“你知道嗎?感受過這種輕鬆之後。”
“再想把原來那些重擔重新挑起來……”
“又談何容易呢?”
“畢竟……我已經死心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