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直到上了飛機，祁子航也還是沒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回事。
其他人都在忙忙碌碌，他就坐在那忙忙碌碌地看著忙忙碌碌的其他人。
顯然，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知道要做什麼。
只有他全程夢遊，坐在那邊跟孫語晴大眼瞪小眼。
其實大眼瞪小眼並不準確，因為孫語晴是昏迷著的，孫曉瓊使用了鎮靜劑，確保她不會從睡夢中醒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祁子航發出了靈魂三問。
那邊江然似乎暫時忙完了，於是終於有人願意為可憐的祁子航解惑答疑了。
“你是祁子航，你在飛機上，你在夢遊發呆。”江然“熱心滿滿”地回答道。
祁子航睜大眼睛，問道：“兄弟，我們真的要回到華夏，著手去治癒孫語晴？”
江然點點頭，回答道：“不然呢？我們坐著飛機全球逛街麼？”
坐著飛機逛街顯然是不科學的，他們現在可是要拯救人類！
拯救人類，這聽起來就很高大上。
但問題在於，只是坐在這裡，只是夢遊發呆，就能拯救人類了嗎？
這聽起來比夢遊還要做夢。
“可是……”祁子航的大腦在快速運轉著，“先不談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我們是怎麼離開墨西哥的？“
“坐車去機場，核心幫忙安排好航班，然後登上飛機，就這麼離開了。“
江然攤攤手，表示這些操作應該沒什麼難以理解的。
“但是！”祁子航飛快地說道，“但是我們為什麼離開得這麼順利？核心為什麼還要幫我們？”
“我記得孫語晴說過，我們在知道那些秘密之後，就會被核心視為敵人，接著就是更兇猛的追殺，不是嗎？”
江然看著祁子航，像是在看白痴。
“？？？”
祁子航的頭上冒出三個問號。
“孫語晴的話，你也敢信？”江然非常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是，感情我們整了那麼長時間，全都是白聽了麼？”祁子航簡直匪夷所思。
“你要選擇性地相信，孫語晴說的不可能全都是真話。”江然說道，“真的我們要相信，假的我們要排除。”
“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
“關於核心與夢魘，她說的話大機率是真的，事實上在你讓她發過誓之後，她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
“那假的呢？”
“發誓之前的，你就全當成是假的吧。”
“比如？”
江然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喂，現在也就才過去三個小時不到，你就把剛才的對話全都忘了？”
“我當然沒忘！”祁子航辯解道，“記住對話內容不難，還要記住每句話的時間線，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我怎麼就能？”江然搖起了手指。
“眾所周知，治癒師不是正常人。”祁子航說道，“而我是正常人。”
“其實你也不是沒有用嘛。”江然調侃道，“你可以隨時讓我們找到智商上的優越感。”
“能不能行了？”祁子航覺得心很累。
“好吧。”江然將話題拉回正軌，“關於知道秘密就會被核心追殺的那些事，正好是孫語晴發誓之前說的。”
“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她在發誓之後說的某句話，她說：‘夜魘可以提供安全區。’”
江然看著祁子航的表情，悠悠地嘆了口氣：“我好像還是有點高估你了。”
“哦哦哦！我知道了！”祁子航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剛才我們應該就是在夜魘的安全區裡！”
“沒錯。”江然點點頭，“如果知道真相就會被追殺，她這個說出真相的同樣不可能獨善其身。”
“核心的觸手，無法觸碰到夜魘的勢力範圍，所以當時的我們是安全的。“
江然又說道：“只要我們小心行事，假裝之前的對話從未存在過，核心自然不會對我們痛下殺手。”
“現在……安全嗎？”祁子航小聲道。
“安全。”江然回答道，“只要在孫語晴身邊，我們就是安全的。”
“不知為何，或許因為她是最後任務的治癒物件，所以夜魘非常關注她。”
“仔細想想，她數次向我們發難，但是核心卻未能找到任何痕跡，在確認核心是人工智慧的情況下，這非常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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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夜魘遮蔽了核心的搜尋，那麼就解釋得通了。”
“人形自走護身符？”祁子航看向孫語晴。
“你當然可以這麼理解。”江然有點無奈，但還是認可了祁子航的說法。
“我們……能完成這次治癒任務嗎？”祁子航問道。
“不知道。”江然很誠實地回答道。
這個時候，孫曉瓊與路雨菲都走了回來，她們或者拿著資料，或者抱著電腦，分別在祁子航與江然身邊坐下。
“開會開會！”路雨菲敲敲桌子。
眾人乘坐的是專機，除卻他們之外沒有其他人，他們說什麼都很方便。
“今天會議的主題是，如何治癒反社會人格者！”路雨菲開門見山。
孫曉瓊將話接了過去：“你們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想法？”
這個時候，祁子航很知趣地選擇了沉默。
“很難。”江然首先說道，“事實上，我對這次治癒任務持悲觀態度。”
“我們之前接手的治癒物件，絕大多數都是感情受創，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治癒他們心中的創傷。”
“問題在於，反社會人格是一種人格，反社會人格者是天生的，而不是挫折引起的後天產物。”
“換句話說，孫語晴的心裡根本沒有創傷，又談何治癒？”
孫曉瓊搖搖頭：“我們坐在這裡，不是討論能不能做，而是該怎麼做。”
“無論如何，我們都得試試。”
“首先，我們得明確一件事，那就是怎麼才算完成治癒任務？”路雨菲問道。
她繼續說道：“或者說，如何去判斷，孫語晴有沒有被治癒？“
“共情能力。”孫曉瓊想了想說道，“反社會人格者與普通人最大的差異，就在於共情能力。”
“如果能喚醒她的共情能力，那麼這次治癒任務，便差不多成功了。”
顯然，想要將孫語晴治癒成普通人，讓她像普通人那樣喜怒哀樂，既不科學也不現實。
而只要發掘出她的共情能力，這次治癒任務也就成功了。
關鍵問題在於，到底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