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祁子航的態度似乎轉變了。
他忽然間意識到，其實孫語晴也是受害者，或者說，這個狀態的孫語晴是受害者。
他們透過催眠，給孫語晴植入了新的人格，而這個人格，在治癒任務結束之後，便會歸於虛無。
人格的消逝，與生命的消逝，又有多少不同呢？
祁子航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的腦子不像孫曉瓊江然路雨菲那樣好用，他也沒有治癒師那麼強大的情感控制能力。
剛剛，在孫語晴告訴他，餘生請多指教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在這次治癒任務裡面，其實存在著一名完全無辜的受害者。
那便是孫語晴此刻顯露出來的這個人格。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存在的意義，就是被毀滅。
在治癒任務結束之後，無論成功或者失敗，這個人格都會永遠消失。
人格……算不算的上是生命？
至少是在祁子航看來，人格也算得上是生命。
有思想、有意識、有靈魂，那為什麼不能說是生命？
人格終將消失，祁子航對此無能為力，他無法改變這個結局。
但他可以讓人格在消失之前，過得開心一些。
同情也好，憐憫也罷，無論是出於怎樣的情緒，此時的祁子航，內心的想法確實與之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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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孫語晴確定關係之後，祁子航又和她牽著手在湖畔轉了幾圈，隨後便回到了寢室。
寢室的燈亮著，門也虛掩著，祁子航還尋思著這些舍友怎麼今晚上回來睡覺了，推門就走了進去。
結果是江然坐在他的位置上，在那邊嗑著瓜子看劇呢。
“你怎麼在這？”祁子航問道。
“情況如何？”江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確定關係了。”祁子航回答道，“語晴……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幹得不錯嘛。”江然說道，“怎麼，想通了？”
“我覺得她挺可憐的。”祁子航嘆道，“力所能及地為她做點事情吧。”
“想通就好。”江然邊笑著，邊將桌子上的東西收了起來。
“那是啥？”祁子航看到桌子上有繩子還有膠帶，當時就覺得頭皮發麻，“你想幹嘛？”
“我怕你想不明白，所以帶了些能讓你想明白的東西。”江然很從容地說道。
“你想綁架我？”祁子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不不不。”江然說道，“我怕你再捅些簍子出來，所以帶這些東西過來幫幫你。”
“這些東西能怎麼幫我？”祁子航問道。
“你要是沒想明白，剛才拒絕了語晴，那我就用繩子把你綁起來，再用膠帶把嘴封住，將你的手機解鎖，我幫你來。”
“你幫我來什麼？”
“撩妹啊。”
江然補充道：“也就是去撩語晴，強行確定關係。”
“那你強行撩了，我也可以反悔啊。”祁子航說道。
“不，你不會的。”江然搖搖頭。
祁子航嘆了口氣：“你看起來似乎很瞭解我。”
“你有什麼很難瞭解的嗎？”江然說道，“換算是數學題，你就是選擇前兩道專門送分的。”
“聽上去好像很可憐的樣子。”祁子航說道，“然而我這道送分題已經把語晴拿下了。”
“幹得不錯，你這麼流氓我就放心了。”江然站起身來，拍拍祁子航的肩膀，“既然答應了她，就得好好對她。”
“？？？我怎麼聽著這麼像託孤呢？江然你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命不久矣了？”祁子航說道。
“是啊，爸爸快沒了，現在要把你託付出去。”江然語重心長道。
“建議趕緊消失。”祁子航腦門上青筋直跳。
“等等，幫我看看，剛才那集我看到哪了？”江然走到門口，忽地回頭問道。
“第三季第14集，哦最後的兇手是那個黑人。”祁子航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完了。”江然懊惱道，“我今晚上就跟瓊瓊約會去。”
“去吧，照顧好我大老婆！”祁子航擺了擺手。
“我發現你膨脹得厲害。”江然都推門出去了，硬是又走了回來。
祁子航當然是有恃無恐，他知道江然肯定不會去勾搭孫曉瓊。
況且，即便江然跑去勾搭孫曉瓊，孫曉瓊也絕對不會被勾搭上的。
如果將整個治癒任務看成是遊戲，此時的祁子航，可是最為重要的主力C位。
畢竟，孫語晴的感情線，可是他硬生生扛起來的。
“怎麼辦呢，長得太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現在孿生姐妹都是我的啦。”祁子航洋洋得意道。
“你要這麼說，我感覺我酸得很。”江然嘆了口氣，“走了！”
走之前，他擺擺手說道：“其實，我早知道兇手是那個黑人。”
“嗯？”祁子航稍一愣神，那邊江然已經是離開了。
確定關係之後，祁子航擺正了他的位置，不論是出於怎樣的心理，他和孫語晴之間的感情都進展得不錯。
第二天，他就光明正大地牽著孫語晴的手，將她送到軍訓場。
至於情書寫作大賽，當然是告一段落，他僱了幾個學弟，專門幫他處理雪花般飛來的情書。
祁子航可是把眾男生給羨慕壞了，開學這才幾天，他就把新鮮的校花學妹給攻略了，這上哪說理去？
祁子航不管走到哪裡，似乎都能聞到撲面而來的酸味。
為了讓祁子航更好地發揮，孫曉瓊會刻意避免與孫語晴同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倆同時在場的時候……也確實挺尷尬的。
左邊是現女友，右邊是現女友，那種畫面……實在是美到不敢看。
快樂是雙倍的，尷尬也是雙倍的。
週末，眾人約好了去密室探險，在某個陰暗的小角落，孫語晴將祁子航按在牆上，結結實實地親了一口。
似乎一口不太過癮，孫語晴回味了下，然後又是一口，比剛才還要更加用力。
祁子航……他能怎麼辦呢，他也很絕望啊。
當然絕望裡面還有點抑制不住小興奮。
“誒？人呢？”祁子航還沒回過神來，就發現孫語晴不見了。
黑暗中，一張血淋淋的鬼臉衝了出來，懷裡還抱著咆哮的電鋸。
“鬼啊！”祁子航很是配合，哀嚎著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