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中,只有幾縷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中透進其中。
隨著輕微的電流聲響起,電燈被人開啟了。
“……你想省電嗎?”
李穹無奈的問道。
“也許吧……要是你能覺得我是在營造氣氛的話,我會很欣慰的——”
張建軍的語氣很沉穩。
“要是你能考慮一下自己的人設問題,我也會很欣慰的。”李穹坐到了張建軍對面的椅子上:“那麼……說吧,把我叫過來,說有什麼重要的任務……”
“任務的確是有,重要也的確很重要。”
“所以呢?”
“那個任務比較特殊,也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那麼……你倒是說啊!”
“你應該也對所謂的『九十九大世界』有一定的瞭解了吧……關於它的大致資訊你們前兩天應該都已經看過了——”
“是。如果真按報告上所說的,宇宙外還有這樣的世界存在——對地球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是的……如果有一天那所謂的『禁制』突然消失了,那麼暴露在那個世界眼皮下的地球可能連一秒都活不到。”
“這次的任務和那個『九十九大世界』有關?”
“是的。”張建軍從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份檔案。
“這個女孩,在五小時前失蹤了。”
李穹接過檔案,翻看了一會。
“名字呢?”
“不懂。”
“哈?我們不是可以用公安的系統嗎?怎麼不去查一下?”
“因為……她的名字,沒有。”
“……”
“我這樣講你可能聽不懂……但是的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張建軍端起桌上的酒杯,輕抿了一口:“戶口也好,出生證明也好,學校檔案也好,她都有,但是——她的名字,不見了。任何檔案上,她的名字那一欄都是空白,去問了她的同學朋友,人們都記得她這個人,但是他們卻都不懂她的名字……即使去問她的父母,也問不出她的名字。”
“是遇到那種竊取記憶的靈物了嗎……”
“應該不是。”
另一道聲音響起。房間的牆壁上突然開啟了一道漩渦。
伊斐爾阿樸尼亞斯從漩渦中走了出來。
他沉聲道:“那個女孩,已經在九十九大世界中生存了一個多月了。”
聽到對方的話,李穹也明白了很多東西。李穹也知道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有很大差異的。不過,李穹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是誰。
“他是我們與『狐』組織借來的專家。你明天就與他一起去九十九大世界,把那個女孩給救回來。”
“喔,這樣啊……誒,不對!我?”
李穹指著自己鼻子問道。
“啊……對啊。”
“就我一個?只有我?”
“額……嗯哼?”
“給我好好回答啊喂!”李穹拍桌道。
“啊……你好煩啊,怎麼跟我媽似的……對啊,就你一個,怎麼了麼?”
“你還問怎麼了……你想我死嗎?”
“你這話說的……這不是給你找了個導遊嘛——他會負責你的安全的。”張建軍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伊斐爾。
“是的。”他也點頭道。
“那至少也應該派一個後勤隊伍去吧?就我們這兩個人……也不好打下手啊——”
“派更多人去也只會死更多人,沒有意義。”
“所以你就打算只獻祭我一個人?”
張建軍沉嘆道:“在這件事上……我只能相信你一個人。在我認識的所有人裡,包括那個康納上校在內——只有你,我覺得能在這次行動中活下來的人,只有你。曾經的『驚鼠』……那個在阿富汗安全潛伏了半年最後安全迴歸的驚鼠……只有你一個。”
“所以說……果然只能由我一個人去送死了……對吧?”李穹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的。”
“沒得商量?”
“這……是命令!”
“……”
『是。』
——
——
既然是命令,那就沒有辦法了。拋開是否能成功或者是否會死亡的命題,是命令的話,就只有毫無理由的向前衝這一條路了。
“曾經的驚鼠……”
寂寞的房間中,李穹看著天花板。
『驚鼠,早就死了……在戰場上。』
不過已經接到了去送死的命令了,那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不過……那個女孩……不,她的名字——也對,我已經失去她的名字了。
如果真的要去那裡的話,肯定會遇到她的吧。
被她用奇怪的東西抹除……或者說是完全遮蔽了關於她名字的記憶後,她就離開了——化作紫黑色的火焰消失在客廳中。
只留下了那一句話。
『真不巧啊,我和那家夥達成了合作協議……所以你已經沒用了。不過最後可以給你個忠告——如果想活命,就離老不死的傢伙遠一點。』
李穹開啟了床邊的檯燈,再次拿起床頭櫃上的那份文件。
“『狐』……杭州高速那次是他們,上海沃爾瑪那次也是他們……修煉者殺手組織嗎——到頭來你們才是保護世界的英雄啊……”
現在他的心情有點糾結。
“還好……那家夥說的是命令。”
否則他一定會反抗的,即使大吵一架也要反抗的。
耳中一陣耳鳴,伴隨而來的則是一陣又一陣的頭暈目眩。
這就是阿富汗留給他的禮物——永久性的腦部創傷。
“啊……”
李穹發出痛苦的沉吟,他慌亂的翻開抽屜,找到了白色瓶裝的止痛藥,胡亂的磕了幾粒。
那場遭遇戰,將『驚鼠』葬送在喀布爾。
待到痛苦消散,強烈的睏意又襲擊了他的大腦,他重重的倒在了柔軟的床上——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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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迫擊炮在身邊爆炸,耳鳴聲至今還在腦中迴盪。
『散開!散開!』
『轟——嗡……』
躲在廢棄的土屋中,門外的槍聲是那樣刺耳。
『法國僱傭兵……葡萄牙人……走私……海洛因』
作戰報告時,隊長的聲音再次傳入腦中。
直到他變成一具屍體……倒在炮火之下。
面對對方的埋伏,他們的小隊沒有絲毫抵抗的餘地。
全隊11名隊員,只有李穹一人活下來了。
『我……只是個逃兵……』
沒有什麼驚人的成就,只是活下來了而已……
沒有什麼值得人們敬畏的能力,他只是個善於隱匿的逃兵……
『只是,一個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