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人——38
刀光閃過，帶起彩色火焰，又是一具屍體歸土了。
洛羽輕輕落下，下一秒又再次跳起。
她正在尋找，這無邊無際的屍體中的那個異類。
那才是她的目標。
雖然潛行者模式下她的攻擊力大幅度降低，但是只要多砍幾刀，還是能斬殺屍體士兵的。
只是這把匕首。
洛羽握著刀柄在手中轉了一圈。
越是用久了這把匕首，越是能感受到它的不凡……也許那個男人說的什麼「村裡最好的匕首」是玩笑，但是這把匕首很強卻是真的。
腳尖輕點在地面上的某個屍體的頭上，終於，洛羽在空中發現了不遠處散發著紫色光芒的奇怪水晶了。
那水晶被屍體們重重包圍著，但是洛羽卻不慌不忙的直接將手中的匕首丟擲。
匕首帶著彩色火焰擊中了水晶。
洛羽落下後，快速回身躲避，她現在是真的陷入了重重包圍中了，甚至連個合適的落腳點都沒有。
水晶被擊中後，裂痕很快便擴散到了水晶的每一個角落。
「這就是他說的奇效麼？！」
洛羽暗道。
水晶碎塊緩緩的從水晶本體上脫落了下來，沒有華麗的爆炸，也沒有什麼其他異變，屍體們在水晶被擊中後就停止行動了。
——
水晶消散後，屍體們也化為黑水沉入了地下。
洛羽不顧形象的趴坐在了地上。
為什麼呢？
明明討厭這些骯髒的東西，這些可怕的東西。
明明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東西，可是虛汗卻是在事情結束後才從體內冒出來。
不科學的吧……一個人生閱歷幾乎為零的傢伙居然全程淡定有序的解決了這樣一件本不可能的事……
沒有害怕，沒有哭泣，甚至沒有受傷。
頭腦依舊清晰，只覺得每一步都在計劃之內，都是理所當然。
身體可以完美順從自己的思維。
這種人……就是所謂的天才麼？
……
感覺……疲勞感湧上來了……難怪剛才一點都不會累……
想著想著，洛羽拍了拍自己的臉：“不能在這裡睡著啊……”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向山谷深處。
——
正看的津津有味的赫菈琺見修穹居然故意放水提前結束測驗，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麼？”
修穹笑道：“不……只是，已經夠了。說實話，她的表現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一大截了。”
這次，他是真的高興。
“走吧，去接她，她維持那狀態太久了，身體已經快撐不住了。”修穹順著上山的人造臺階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去。
在這個一片漆黑的世界，他彷彿是唯一的光點。
——
“洛羽，恭喜你。第一次測驗，滿分。”修穹擁住了洛羽傾倒而來的身體，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
“我說過的……別小看天才了……”雖然洛羽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但是依舊能從她的話中聽出濃濃的喜悅。
“嗯！天才！所以，休息吧，天才。”
話音剛落，洛羽已經呼吸平穩的睡去了。
修穹背起了洛羽，道：“走吧，我們去那裡。”
——
洛羽醒來時，已經沒有時間概念了。
睡了多久之類的問題，她也沒有心情問出來了。
現在她關注的是她眼前這條燈火通明的過道。
這條過道不大，高5米，寬5米，長2.6千米，這些都是她還戴著的「阿卡林的擁抱」反饋給她的資料。
她慵懶的附在修穹的背上，低聲問道：“這裡是哪裡啊？”
她喜歡這種黏在他身邊的感覺，她知道，這種東西叫羈絆。
她和他有著很深的羈絆……不只是一個「主角」這樣的詞就定下的。
那是……她也不知道的原因而擁有的羈絆。
雖然未知讓她感到迷茫與不爽，但是她很高興她能擁有這個羈絆。
“這裡……是一位英靈的靈墓。”修穹並沒有放下洛羽的打算……
不過洛羽似乎也沒有下來的打算。
赫菈琺依舊如平常那般的默默在一旁跟隨著。
“英靈……”洛羽低聲的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傳奇般的詞。
英靈的設定要追溯到更高階得世界——就是北界人們所嚮往的神界。
英靈就是得到世界意志的認可，可以晉升到神界的存在。
不過成為英靈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死」。
死後，你才有可能成為英靈。
只有你的一生得到認可後，才能成為英靈。
願意飛昇的英靈們會進入神界，雖然說擁有理論上的「無限壽命」，卻永遠都不可回到原來的世界。
而且英靈就是英靈，進入神界後你也是英靈，可以成為神的朋友，神的部下，但是成為神的機率卻是微乎其微。
你若是選擇留在原本的世界，那麼你依舊擁有無限的壽命，不過你的行動範圍被禁錮在了你的靈墓以及一個名為「英靈殿」的空間中。
洛羽心想。
師父帶她來這裡……是為了見英靈？
英靈不一定要名垂青史，因此很多英靈人們都不認識……
這個英靈的靈墓在這個低位面……是師父認識的人麼？
不知何時，修穹的手上已經多出了一束不知名的花。
「會是個怎樣的英靈呢？」
帶著些許期待，三人走向了靈墓深處。
——
這個靈墓不大，甚至相對於赫菈琺所知的其他靈墓而言都更小。
這個靈墓完全沒有任何美感可言，過道只有簡單的淡黃色石磚，要不是赫菈琺知道這個靈墓的主人是個女的，第一次來的話聽到別人這麼說怎麼都不可能相信的。
主墓室也是那樣的簡約。
一張有些年代的木椅子，還有……就是空曠的墓室了。
牆壁依舊簡約的讓人窒息，空曠得彷彿整個墓室空間都被無限放大了一般，沒有生前的財寶，沒有記錄平生的壁畫，有的……只有那張老舊的椅子。
——
這真的是靈墓麼？
即便是第一次來靈墓，洛羽依舊對自己問出了這個問題。
的確，一想到那些偉人的墳墓的話，應該……反正不是這種感覺。
雖然有些難聽，但是這個靈墓給洛羽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淨身出戶的窮皇帝」的墳墓。
修穹站在椅子面前，久久的注視著這把椅子，彷彿它是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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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東西的價值，取決於你對它的判定。因此，每個東西對每個人的價值都是不一樣的。”修穹突然說出了這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他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輕輕的將手中的花束放到了木椅之上。
一道白光從凳腳中鑽出，最後化作了一道白色的人影。
那是個女人，一個美到令人窒息的女人，雖然外表只有18歲左右，但是那一顰一笑的感覺，就會讓人莫名的冒出崇高的敬意。
這……就是英靈麼？
女人開口道：“小穹……你來了。”
聲音如空山鳥語般令人心曠神怡……洛羽看著她那雙泛白卻依舊神采奕奕的雙眼，不由得神往。
不過她說的話……小穹？
這是愛稱吧……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想到這裡，洛羽突然感覺到了心中的一絲失落感。
……
“小櫟，我來了。”修穹露出了苦笑……那是一種和他的臉不匹配的笑，他笑出來讓人覺得更加心痛。
“來了就好……還帶了櫟花過來。謝謝……”被稱為小櫟的女子拿起了一朵身邊的櫟花放在鼻尖輕嗅：“記憶中的味道……好香啊……”
“你不是常說麼，最喜歡的兩樣東西，第一個是我……第二個就是櫟花……”修穹似乎在強行保持著扭曲的平淡。
這是一個多麼單純的孩子啊……一生無憂無慮，深愛著自己所愛之人，被所愛之人深愛著。
也許，就是因為太過單純，太過善良，太過潔白她才會義無反顧的獻出自己的生命吧……
洛羽能感覺到，修穹正在輕微的顫抖。
楓櫟站了起來，手掌輕撫在修穹的臉上，柔聲道：“明明那麼苦，那麼累了……為什麼還要強忍？明明以前一個人來這裡時都會哭訴的……偶爾撒撒嬌，不好麼？”
沉默了許久，修穹才開口道：“也許吧，要是能哭，我還真想大哭一場啊……只是，如今的世界，已經不允許我哭了。”
明白修穹苦衷的楓櫟將話語化作一聲嘆息，為了轉移話題，她看向了剛從修穹背上下來的洛羽。
“你，是小穹的徒弟麼？”
面對突然而來的問題，一時間洛羽差點忘了怎麼回答，過了幾秒她才答到：“是……是的，你好……”
楓櫟笑道：“你好……我是你的師母喔……雖然已經死了。”
“師……師母……”直到這時，洛羽才總算明白這漂亮女子的身份……原來，她是師母啊……
洛羽鞠了個躬，道：“徒兒洛羽，拜見師母。”
楓櫟卻是不以為然的將洛羽扶了起來，笑道：“其實，比起當徒弟，我更希望你也成為一個「師母」喔。”
“嗯……不對！等等！哈？？！！”洛羽被對方突然而來的一句話驚到了。
成為師母……不就是……和修穹……
眼前這個高貴的女子，這個讓人感覺純白無暇的女子，也會開玩笑麼……
“不是……這個事……”這次，洛羽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是認真的哦！”女子豎起食指，認真的說道：“要是你能成為小穹的妻子，我會很感謝你的……他，太需要這樣的人陪著他了。”楓櫟再次看向修穹，那眼神彷彿能柔出水一般：“小穹他啊，喜歡什麼事都自己擔著，我們也許無法幫他分擔，但是，我們至少能鼓勵他，在他倒下時能扶他起來……”
“我聽得到喔……”修穹淡笑道。
這讓洛羽本就因楓櫟的話而泛紅的臉頰更紅了。
——
見他們敘舊得差不多了，赫菈琺才上前笑道：“喲，小楓，我也來看你了……”
“小菈琺你也來了啊……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楓櫟也笑著應道。
她們二人的話題就比較多了，畢竟在楓櫟還活著的時候她就和赫菈琺的關係很好，也許和她的體質有一定關係，但是她和赫菈琺的友誼卻是真的。
她們敘舊了很久，講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
洛羽在一旁聽著那些彷彿傳奇一般的事情被她們當做茶餘飯後的話題般來談論，不由得感嘆「強者的世界果然從本質上就和普通人不一樣。」
不知四人聊了多久，修穹才鄭重的開口：“小櫟，我有一件事必須和你說說。”
PS:到這裡，小世界的故事也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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