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人——50
“咔呲”
乾淨的鞋子踩碎了已經燒焦的木塊。
蜷縮暗處的人們抬頭看了一眼這個衣冠整潔的年輕人——至少他看起來很年輕。
修穹四周看了看。
大約有30多人吧。
要是包括四周的屍體——應該可以破300人。
——
這裡是北界的某個公國之中。
一個30億人口的公國，有三百渡劫強者護法，更有多名80級強者坐鎮，自身發展了數千年，在現在的北界也算有了一席之地——可是戰火席捲到這裡後沒過24小時。
『這個公國就滅亡了』
戰爭已經沒有理由了，現在的北界強者們已經完完全全的被慾望所驅使著——
這個公國被圍剿的原因也許是那件鎮國用的七階元導器吧。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修穹搖了搖頭，他只是經過這裡罷了，不需要進行多餘的思考。
……
一隻被灰燼染黑的手抓住了修穹的褲腿。
修穹低下頭。
那是一個女人。
她還很年輕——
戰爭中最慘的就是這樣的年輕女人了——
看她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她到底經歷過什麼了。
也許是因為對方的慘樣讓修穹生出了一些興趣吧——他決定看看這個女人決定幹什麼。
“救……救救……我女兒吧……”
她抬起了顫抖的手臂，指了指某個已經失去上半身的房子。
那裡躺著的，是她奄奄一息的女兒。
——是普通人麼。
她的女兒很小，可能才8歲不到。
這讓修穹想起了遠方的徒弟——洛羽，她明明已經不小了……可是做事說話還是和小孩子一般——不過這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吧……
修穹看了看躺在房子中央赤裸著身子的那個女孩。
她的一隻手消失了——傷口很平整，應該是被某種利器削下來的吧。
呼吸急促，體表發紅——是傳染病麼？
戰爭爆發導致環境惡化，各種奇怪的傳染病也隨之孕育而生。
“我……我什麼都可以……做！救救……我女兒！”
那位年輕的媽媽努力的提高著自己的音量。
她的確有些姿色。
也許這就是她能活到現在的原因吧。
修穹並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看著地上的少女。
那是個很普通的少女——可愛的外表，柔弱的體質，沒有靈根，和元素沒有相適應。
這輩子只能做個普通人的存在——
要是運氣好的話，嫁給一個商人，還可以安穩的渡過這一生。
不過現在嘛……
修穹自嘲的笑了出來。
現在的他從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不也就意味著她已經沒有未來了麼？
修穹掙脫開了那只無力的手，但他並沒有擦乾淨褲腿上的汙漬，也沒有說一句話，離開了。
——
四個健壯的男子圍住了他。
就在他剛走了幾步遠。
被圍住的還有那位年輕的母親——還有她幼小的女兒。
“把東西留下，我們可以不吃你。”
堵在前面的那個健壯男子釋放出了自己的氣勢。
『24級麼——難怪敢來堵我』
修穹這樣想到。
所以說嘛，戰爭爆發後，最可憐的人就是女人了——尤其是年輕的女人。
“轟！”
遠處的天空中，一支飛行中的運輸用飛行船發生了爆炸，幾千名船中的強者落了下來。
估計是遇襲了吧——
“快點把東西留下！你想死了麼？”
那名堵在前面的男子抽出了長刀——那把刀上的血都還沒幹——看來他們伙食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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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的難民們往往都身染疾病，但是只要感染不深，修為10級以上的修煉者都能免疫的——
“能在這種世界吃到肉……真幸福啊——”
修穹的嘴角翹起，滿臉的賤樣充斥著嘲諷的氣息。
“哈？你特麼……額……”他抬起了一半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他看著修穹手中那把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寒光短匕首……
“譁……”
圍堵修穹的四個人化作一塊塊整齊的肉塊，散落一地。
後方的婦女吐了出來。
“還是少吐掉吧……這樣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哈哈……”
修穹的笑聲越來越遠，在婦女再次抬頭時，修穹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
——
賭桌之上，咒千看著滿臉淡定的修穹。
看不透——
還是看不透。
他現在的狀態——不可能是出了千的狀態——
咒千翻開了一張中間位置的牌。
現在桌面上的牌已經有近被翻開過了。
除了那些被雙方拿走的牌，剩下的未翻開的牌能找到已知牌的機率大約有四分之一……雖然看起來這個數字很可觀，但是在已知對方出千的情況下，這就完全不夠了。
『?10』
沒出現過…
剛燃起的熱血再次懈怠……
修穹依舊保持著他特有的微笑。
“怎麼了？之前不是挺熱血的麼？”
“啊……是啊。不管多熱血，在絕對的絕望面前，都是那麼無力！”
“這不就是你一直停滯不前的原因麼！！”
修穹突然拉高的語氣嚇了咒千一跳。
還有……他字裡行間透露出的那股正能量是怎麼回事？！
“哈？你這算什麼啊！？”
“算什麼你自己還不清楚麼！因為看穿了我出千所以打算放棄？你這算什麼放棄宣言啊！！”
“不是……你自己把出千的事說出來又算什麼！？我是放棄，你這算自爆麼？！”
咒千老臉上的皺紋都因爭吵而顫抖。
“你這不是一個熱血的人該有的行為！”修穹瞪大眼睛，右手指著對方。
他的左手快速翻動著，每次翻動都會翻開一對牌。
“熱血又有什麼用！熱血就能贏了麼？！！！”
咒千激動的一掌拍在了賭桌上。
由千岡木打造的賭桌被瞬間拍成了碎渣。
坐在座位上的修穹將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來。
他深嘆道：“你輸了……”
過了半晌，冷靜下來的咒千也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服務員！再來一杯番茄汁！”
身後傳來了洛羽點菜的聲音。
“嗯……願賭服輸。”
咒千的聲音有些沙啞。
也許是因為期望太高了……所以才會這麼難受吧……
“是為了許穎吧……”
修穹問道。
“……”
“她的身契，還有三年……”
“……”
咒千依舊沒有說話。
修穹也不顧對方的感受，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當初有個年輕人，為了心愛的女孩在百年內突破渡劫，然後大鬧賭場……”
“……是啊……那個年輕人可真蠢……居然會答應那只獅子的賭約……”
“然而你的奴隸契約已經失效400多年了，你……”修穹看了對方一眼——現在的咒千，更加蒼老了。
“你在猶豫……或者是在留戀。留戀在她身邊的感覺，你希望得到她的回應——”
『但是至今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現在的我……只是個可憐的老頭罷了。不過這也算是證明了你的發明的確效果極佳啊……呵呵”最後的笑聲，似在自嘲，似在譏諷。
不管是這個奴隸世界，還是這個賭場，修穹在建設過程中都插了不少腳。
其中就有修穹創造的『情感收縮符文系統。』如同字面上所說的，這是一個由多種符文所構成的符文系統。
其最大的用處就是用來將人的感情進行一定程度的收束。
並不會修改或者強制消除感情，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對情感進行收束。
這是修穹提出的『給奴隸更好的世界』的第一步。
讓奴隸更像奴隸，也讓奴隸在擁有自由之身後更加的像正常人。
雖然說其中有著很多的詬病，但是這項技術的確是在這片是非之地沿用至今。
“那還真是抱歉了啊……”修穹笑道：“不過……現在的你，也不知是說你痴情呢，還是絕情呢？”
“哼！”咒千手一揮，將一枚金色鑰匙扔給了修穹。
這便是咒千這個賭室的賭注，不管是誰來了，只要獲得勝利，就能得到這把鑰匙的使用權，期限為『直到通幽魔窟關閉』，到時候鑰匙上的傳送符文會將鑰匙送回咒千手上。
要是你作死的把上面的符文私自破壞，或者是用其他方法使鑰匙無法送回咒千手上，那麼你就等著承受整個落魂界的追殺吧。
不止咒千，這個規則適用於每個擁有專門賭室的賭手。
只有強硬的規則，才能造就完美的環境。
修改接過了鑰匙，笑道：“願賭服輸，我是不可能為了你而推遲計劃的——不過如果只是簡單的幫你贖回許穎的話——還是比較簡單的……”
聽到修穹的話，咒千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最後他還是嘆息了一口“還是算了吧……和你交易的風險太大了——”
“服務員！這份蛋糕再給我來一份！”二人身後傳來了洛羽點菜的聲音。
修穹看著咒千猶豫不決的臉色——他的表情在不斷的變化著，說明他在掙扎。“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每次你開賭博，站在你身旁的服務員都是許穎？”
“！”
“她啊……總是想盡辦法的讓自己能在你身邊啊……為什麼她敢對你不敬——她明明是個被奴隸契約束縛的服務員，可是為什麼在你身邊的時候，她卻不像一個奴隸呢？”
修穹臉上的微笑不知何時變成了奸笑——就像一隻狐狸一般。
……
修穹知道對於咒千來說，只差最後的臨門一腳了，他繼續用忽悠人的語氣，繼續說道：“她知道，奴隸契約下的她要是被人發現自己的情感束縛效果變弱了——她肯定會被迫離開你的……因此，她隱藏起了自己的情感……對你的情感。她不是不回應你的感情，而是無法回應啊……”看著眼前這個糟老頭，修穹非常的無奈。
明明是個精明的賭徒，可是卻在這些方面特別的蠢。
以至於讓周圍看穿一切的人都捉急。
——
——
不知多久以前，也許是很久以前。
“大發……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徒弟，現在代號叫黃昏。”修穹拍了拍身邊那個一臉冷漠的少年。
名為大發的肥胖男子恭敬地陪笑。
而黃昏卻只是回以一個冷漠的表情。
對於大發的尷尬，修穹並沒有給他臺階下，而是繼續說道：“說實話……大發啊，你這裡的賭博體驗的確不錯——對了，你們這裡是有個叫許穎的服務員，有奴隸契約的，對吧。”
“啊……沒錯。長生型奴隸，據說是個大家族的遺女，後來被賣了……”
“哎呀，這種事最近真多啊……”修穹感嘆道。
“那個……她有什麼問題麼？”
“你應該有束縛她的感情吧？”
“啊……對啊。雖然我這裡的奴隸不多，不過質量還是沒問題的——待遇也都不錯。”
“她啊……應該是符文系統都束縛不住她的感情了吧……到底會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呢？”
“那個……畢竟女人是感性動物嘛……”大發的話成功的讓場面陷入尷尬。他尷尬的揉了揉腦袋，陪笑道：“那個……我現在就去把她叫過來問清楚。”
“別去。”修穹叫住了剛起身的江南大發：“你這傢伙怎麼這麼沒有情調呢？”
“但是，她是……”
修穹拍了拍桌子，打斷了江南大發的話：“那又怎樣？現在我對她有點興趣，你別動她，平時也或多或少的給她點自由……我要看看接下來的故事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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