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大人。有沒有興趣和我們辦一些大事呢?”
瀾先生突然傳送過來這麼一條訊息。
我看了看通訊影像之中他流露出來的侵略眼神,忍不住與框先生剛才的表情相匹配。
大事?
什麼大事?
淨者……難道不是僅僅醉心於研究的人嗎?
難道瀾先生指的是下一步的實驗?
不,那顯然不對。
我的企劃書已經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研究方向他們也十分清楚,畢竟都在我手下工作了這麼多日程。他們完全有獨自完成接下來的研究的能力,也即是說,這就不能稱為“大事”。
那會是什麼呢?
配合上他們那充滿野心的眼神……
“提示,第一階段能量輸入即將完成。將在十間程後進入第二階段,請確保儀器接入狀態正常。”儀器突然提示,打斷了我的思考。
我連忙將擬造規則的外掛裝置藉口切換到接入狀態,這時儀器提醒道:“八、七……”
倒計時結束,儀器將純粹能量注入擬造規則之中。“強化規則”將那些能量轉化為帶著強化能力的能量束,穿越黃星特地開闢出的特殊通道,直直注入到屏障上――屏障檢修儀在我的計算下剛剛結束了工作,那一塊屏障缺口也被新的屏障填補上了,而剛才停留在那裡的彗星則因為屏障閉合而又新添了規則干涉,進一步地減速了。這麼一來它也為能量束讓了路。
原本因為檢修儀泛起波紋的屏障突然一瞬間平靜了。緊接著從能量束入射口位置開始,一種說不上是什麼顏色的光霧彌散開來――那種光彩照在瀾先生的臉上,竟然顯現出一種莫名的陰森。
或許僅僅是白光或者是黃光?
抑或者該說是七彩變換的顏色罷?
那其實不重要,預實驗時也出現了這樣的反應,總之這代表屏障的強化在正常進行就可以了。
“能量已完全輸出。”儀器提示。
我心頭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一定曾經在藍星上感受到過許多遍,那多半是因為女孩子的撩撥,如今卻是一種對成就的期待――但不約而同地都在我心頭抓撓得發癢。
我將手頭的工作交代給商先生,自己連忙跑出了實驗室。
我有一種預感,自己能見證一些什麼事情……
核心規則研究所外的“交通”仍是擁擠著流暢著。我勉強利用各種地形,從運輸的載艦之間的縫隙之間快速穿過。思前想後,我最終還是跑到核心規則研究所的頂部――為了給實驗騰出空間,這之上的半空是被隔絕開的,並沒有進入“交通”規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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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交通仍然頗具黃星風格,每一寸間隙幾乎在規劃之中,連空氣都幾乎要擠不進去。
順帶一提,黃星保留了空氣這種介質的原因是不想消耗過多的能量――這是在權衡載艦執行時消耗的摩擦能與公民消耗的能量之後的處理結果,當然載艦之間確實配了疏氣分子的塗層就是了。
視野果然十分遼闊,黃星沒有點燈的習慣,自然頂上能穿過屏障投下來的就只有樸素的星光了。
哦,還有生產屏障的那……北斗七星,對吧。
我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要能看到了……
只見頭上那塊星空彷彿虛假的投影一樣,稍稍扭曲,一種極其柔和的光線便投射下來。那光線原本的顏色原本有些渾濁,從黃星的空氣透過,卻現出一種奇異的白色。我刻意調高了感官的能力,於是那些時速300000km/s的光線在我眼中只如同緩緩飄落的雪花,該說是漂亮還是輕巧呢?
整片天空被這種飄揚的雪花照亮了。
……
“哇……”藍冰趴在全息投影上,“白潔你快看,外面發光了誒!”
“好像是師兄的功勞呢……不過這麼一來好像我們就被困在黃星軌道裡面了……怎麼辦呢……”白潔不以為意,叩了叩棋盤,“倒是你啊,不要這麼不認真,好好給我把這盤棋下完好不好……明明就差幾步了……”
……
我看得發痴。
雖然黑星毀滅時的景象比這宏偉壯觀得多,但我當時處於躺屍的狀態,什麼都沒感受到。現在這樣的情景卻足夠刺激我的感官了……這不是毀滅了,這是真正意義的技術革命!
這時擬造規則的第一步大成功!
繼續研究下去,我們很快就能擺脫現在只是利用天然規則的停滯局面,向著製造規則的終點走去!
而製造規則,那分明就是藍星人所說的“神”了!
黑星也僅僅只是掌握了簡單的毀滅系規則的製作,便在戰鬥力方面到達了星圈科技第一,而我們黃星如果能夠到達昔日紅星的程度,甚至是超越了紅星……
我關閉了對感官的增強,笑著低下頭。
黃星再繁榮、再強大都好,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嗎?
我不過只是個連人權都沒有的棄子而已。執行員在最開始設計的時候,恐怕就被當成是一次性用品了。一生只需要聽著命令,出一次黃星,再回來,就被“回收”掉了。從來沒有人在意過他們是不是有人權,因為他們全都不是公民――就和淨者一樣,每天能過的只有幾乎死亡的生活。
他們在外面積累下來的感情,沒有經過釋放,便被“冷血洗滌”掩蓋住了――就像是一個藍星人手上長了腫瘤,卻只切斷了他的手部的神經,而沒有對這病症做任何處理。
這最後的結果,除了執行員的崩潰,還有什麼其他可能嗎?
這恐怕就是黃星人最可怕的地方。
那句口號怎麼念的?
“唯能使我興奮的,是黃星的進步;唯能使我憤怒的,是有人對黃星不敬;唯能使我畏懼的,是黃星的偉大;唯能使我心動的,是黃星未來!”
是的,全部人也都只有“愛星”,而無自己。
這才是我絕望的原因――她的離開使我終於能夠感受所有的情感,卻仍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會長大人。”
擎先生的聲音。
會開完了?
我沒看他,仍然將頭埋在自己的臂彎之中。但我還是抬頭看他了。因為這當中有一點蹊蹺:他可沒有自由行動許可權,又是怎麼到達這個房頂的?
而這一抬頭,與我對視的卻是許久不見的宏先生。
“久違了,9197先生。”他笑容仍然是那麼神秘。
而一旁的擎先生也和先前框先生、瀾先生一般無二,臉上照出一種野心。
他接著宏先生的招呼,說道:“會長大人,有沒有興趣和我們辦一些大事呢?”
“我們希望能夠改變一些積存太久的問題,而這,需要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