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吧檯的張大發正在數落著一名犯錯的清潔工，咆哮的嗓門飛濺的唾沫訓的這位中年大嬸直掉眼淚，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張大發，你能不能聲音小點。”剛進到酒店大廳金滿江也吼了起來，硬生生的蓋住了張大發的聲音。
“唉吆，金所長，真是貴客啊。”張大發笑嘻嘻的跑出了櫃檯，掏出剛買的中華煙給金滿江兩個人一人給散了一根。
金滿江剛叼到嘴邊張大發就給點著了火，相比之下劉學亮可就沒這個待遇了。
"這位姑娘是……”張大發眼睛掃過了跟在兩人後面的姑娘，濃妝豔抹，衣衫不整的德行一看也是雞。
“大發，給找個安靜點的房間，我們問點事情。”
“啊？”張大發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誤以為劉學亮和金滿江要來個3P，兩個人渾身散發著酒氣更是讓張大發驗證了自己的推測，這可是他以前沒有遇到過的事情，金滿江啥時候也變得這麼重口味了。
金滿江伸出手就拐了下張大發的頭，揪住耳朵緊接著傳來了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連挨訓的大嬸都控制不住的噗嗤噗嗤笑出了聲。
“你腦子裡要是再存著些髒東西，信不信我把你腦漿給挖出來用水管子給好好洗？”
“金所長，再扭就掉下來了，我錯了，我錯了。”
張大發又把三個人帶到了上次來過的麻將室裡，與上次不同的是裡面的面積擴張了近一倍，金滿江也顧不上管這些破事了，剛坐下就讓打發張大發滾了出去。
“地方也到了，該你說說了。”劉學亮掐滅了菸頭，氣定神閒的坐了下來，沒有一絲焦急的模樣。
小姐倒是從外套裡翻出一包紅色包裝的萬寶路，帶著幾分騷氣的放在了嘴裡，吸菸的姿勢比大老爺們都要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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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小姐將煙猛吸到了肺中，拉了一條細長細長的煙霧，也學著劉學亮的樣子翹起了二郎腿，故意拉低了胸口，呼之欲出兩座雙峰快掉出了一大半。
“啪”金滿江手重重的拍到桌子上，“你有完沒完，狗改不了吃屎。”
桌子的聲響讓小姐渾身抖了一下，夾在指頭的香菸掉到地毯上燙了個小洞。
“我叫候玲，以前在李世發手下打工，我現在要求警察保護。”
“啥？警方保護你？”金滿江掏了掏耳朵，以為聽叉了。
金滿江是個急脾氣，派出所每天都夠忙的恨不得一天有48個小時，現在居然連一個失足女都敢提這樣的要求，氣的他雙手叉著腰又是一頓臭罵。
劉學亮聽到這樣的訊息的卻依舊是不溫不火，敢一上來就提這種條件的人想必也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這個要根據政策規定安排，如果你的什麼安全的確受到威脅，你可以像公安機關提出要求。”劉學亮和候玲打起了官腔，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劉學亮的用意就是要貶低侯玲的價值，擠掉她腦子中不切實際的幻想水泡。自己和金滿江最近幾天辦案穿著都是便裝，侯琳這樣都能找到表明她也不是什麼待宰的羔羊。
“警官，你不用嚇唬我，我能找到你們肯定是要給你們見面禮的。”侯琳剛擺脫掉金滿江的眼神，變得又嘚瑟起來，典型的記吃不記打。
“那你先說說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我印象中沒有見過你。”
侯玲莞爾一笑，直起了腰，眼神中也多了些亢奮，好像就在等待著這個問題，享受起給人解疑釋惑的快感。
自負，牆頭草，膽怯，伶牙俐齒，這是侯玲在劉學亮心中貼上的標籤，這種人尤其是女兒很容易惹是生非。
“我在都市酒店裡上班，你們那天去的時候我正好值完了夜班要下班，問我同事的那些問題我都知道。”
劉學亮有些詫異，侯琳怎麼看也是個小人物，犯罪組織怎麼會讓這種角色接觸到太多的機密呢，劉學亮在判斷著侯琳的話中有多少水分。
“你繼續說。”劉學亮敲了敲桌子，他需要更多的資訊。
“我以前在李世發手下業績也還不錯出臺費也高，每個月少說都能掙小兩萬塊錢，直到有一天李世發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幾個十七八歲的女孩，人長的漂亮更關鍵的這些人掙得錢絕大多數都進了那孫子的腰包。”一提起這侯琳憤憤的咬著牙，眼眸間都不是毫不掩飾的慍怒。
“你說的不對吧，秦愛琴說收入還不錯，怎麼就你沒掙錢呢？”
“那個臭三八，仗著和李世發關係搶了我們不少優質的客戶，她當然能掙。”
劉學亮微微蹙著眉，他在快速捋著自從到了肥北後發現的線索，他下意識的看了侯琳一眼，這種憤怒是從心底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裝根本成不了這個樣子。
“你繼續說李世發的事情。”見侯琳把怨氣又全都轉移到了秦愛琴身上，劉學亮趕緊懸崖勒馬，把她帶回到了正題上。
侯玲似乎也發現自己說的跑題了，木納了好一會才又接著說道：“後來我實在幹不下去了就跳了槽，到了另一個老闆手下，你說我倒黴不倒黴這個資本家手底下江州妹更多。”
侯琳又怨婦楊的說著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弄得劉學亮叫了幾次的暫停。
“哪個行業都一樣，你跳槽次數多了用你的人也少了，我再後來自己一個人幹了幾天，發現沒個靠山在後面撐著根本就是活該被人欺負。”
金滿江聽著侯琳說了半天也沒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野牛火氣蹭的又冒了出來再加上酒勁還沒有消散，上來就又揪住了侯琳的頭髮。
“你這是讓我們聽你講故事呢，撇了半天也沒放出個有用的屁。”
“警官，警官我還沒說完，重點在後面。”侯琳在金滿江手裡比小母雞還聽話，連劉學亮也不得不承認金滿江這種個效能唬住大部分的人。
“侯琳，從現在開始我問一個問題，只要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如果被我發現你在說謊，後果自負。”
不給侯玲留有喘息的機會，劉學亮就開始了提問。
“你認識小芳，我說的沒錯吧。”
侯玲點了頭，“是，好幾年光景沒見著這個丫頭了。”
“你和李世發結下樑子了，就算他在牢裡也對你構成威脅了。”
“嗯，是的。”
“你這幾天在跟蹤我們？”
“不是，是意外碰到的，不過我知道你們是警察。”
劉學亮的提問告一段落，開啟筆記本寫起一些東西，半響都沒有開口再詢問。
氣氛突然的沉默弄的侯琳倒是有些心神不寧了，抬著個頭看著穩坐釣魚臺的劉學亮。
“警官，你怎麼不問問我手裡的底牌有什麼，和李世發都發生了什麼這些事情呢？”侯琳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主動問起了劉學亮。
“對啊，我怎麼也感覺你沒問到點子上呢？”坐在牆角的金滿江這會倒和侯琳站到了一條戰線上。
劉學亮還是閉嘴不言，掐了煙，像是在思忖什麼。自己和石偉民配合了好幾次審訊，從中學到的一點就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溫水煮青蛙是最有威力的，誰也無法保證侯琳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秦愛琴，他要把讓侯琳覺得自己深不可測，這比暴力更能讓人產生畏懼，劉學亮現在做的就是這件事情。
劉學亮在麻將室裡踱了幾步，走到侯琳面前站定，開口說道：“那就把你問我的問題，自己再做出個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