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白樺頓時傻眼：“啊——”
“哎什麼哎。”帕亞眯著眼睛用一種陰森森的不明表情看著她：“這種小事還要我出馬嗎？”
“可是……可……怎麼這樣——”白樺的慘呼響徹了整個大廳。
於是，在塞壬強忍笑容的古怪表情與一群灰頭土臉的巫師的注視下，白樺被帕亞硬生生推上了優翁瓦所在的大廳。白樺驚慌的扭過頭，卻發現帕亞臉上竟是自信滿滿。
“我要是不成功你也跑不了……”她小聲在帕亞耳邊說道，順便翻了一個大白眼。
“你要是沒成功我就親自負責……”帕亞頓了頓，接著說道：“負責找專門對付死靈的教堂牧師。”
“有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點幹？”白樺掙扎的動作慢了下來，嗔問道：“他們收費很貴嗎？”
“不是……”帕亞微微搖頭，將嘴貼到白樺耳邊說道：“巫會與教會一直都處於一種相當尷尬的境地。教會常年多管閒事妨礙巫師的自由交易，巫會自然也不會給教會什麼好臉色看，但是互相忌憚又不敢明目張膽的開打。所以去請教會牧師或驅魔人來幫助巫師……除非願意受對方的冷嘲熱諷，否則是肯定請不過來的。但是一般人的臉皮可沒那麼厚，所以這事能不幹就不幹。”
“你有臉皮嗎？”白樺鄙夷的質問道：“跟著你幾個月，我第一次聽你說你還有臉皮。”
“我沒臉皮。”帕亞乾脆簡便的答道：“但是教會牧師不會白給巫師幹活……雖然對外都是宣稱為人民服務，不收人民一針一線，但他們應該不把我們當人民。”
“就是說收費很貴，是嗎？”白樺沒改表情，依舊鄙夷的看著帕亞：“你還真是從現實考慮。”
“臉又不能吃。”帕亞笑了笑：“留著回家回家過年啊？”
“那我要怎麼把那玩意搞下來？”白樺指了指房梁上掛著的優翁瓦：“我可不記得你教給我過什麼魔法。”
“這個沒事。”帕亞胸有成竹的答道：“還記得你壓壞的那顆水晶頭骨嗎？”
“聽說現在這危險玩意在我的心臟。”
“沒錯！”帕亞打了個響指：“水晶頭骨裡蘊含的是奧術的秘密，是一個遠古時代的文明發展到巔峰的大量奧術術式集合體。這麼多的術式，我不信一個全屏攻擊都沒有。”
“全屏……”白樺歪了歪嘴角，幾乎要笑出來。
“我接下來把所有全屏範圍作用的術式都從你的心臟輸入到你的腦內。”帕亞說著就向白樺的胸口伸出罪惡的魔爪，卻被對方一巴掌打掉了。
“你想幹什麼？”白樺警覺地捂著胸口問道。
“提取術式。”帕亞一臉無辜的說道。
“提你妹！！”白樺幾乎大喊起來：“你剛才是不是想摸我胸！”
“嘛……”帕亞尷尬的撓著後腦望向別處：“從動作上來看是沒什麼不同。”
“你直接把所有奧術術式都直接提取出來灌她腦子裡不就完了？”塞壬不知為何突然坐不住了：“不需要這個篩選的摸胸吧……”
她沒說完就突然閉嘴了，因為她看見帕亞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她。
“這個水晶骷髏頭裡起碼有幾千G的信息量，直接輸進去，你不怕她變智障？”帕亞接著說道：“心臟上的資訊儲存相當於壓縮包，是儲存在分子結構裡的。大腦需要使用，所以傳過去需要解壓，這麼大的信息量，她會立刻變成智障。”
“那麼你可以將壓縮包的位置轉到她的大腦，然後解壓一部分啊。”
“要是做得到，這個壓縮包現在就應該在我的體內或者是其他容器。”帕亞輕輕地嘆了口氣：“她就不會在這了。”
“聽你們的意思……”白樺狠狠的嚥下一口唾沫：“我是不是不管怎麼樣都要被吃豆腐。”
“沒錯！”帕亞笑嘻嘻的把臉湊上來，卻被一旁的某人一腳踹飛。
“沒錯個鬼，我來！”塞壬一字一頓的說道。
未等以臉著地的帕亞反應過來，塞壬已經不由分說的摸上了白樺的胸口。隨著白色的光芒亮起，一個巨大的法陣虛影在白樺背後顯現出來，在無風的大殿裡徐徐轉動。
一旁的其他巫師們沒能聽見他們之前的“神奇”對話，不明所以的看著那法陣越來越宏偉，從基礎的六芒星增添星象圖騰，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拿著一隻看不見的筆在空中細細描繪。
塞壬的額頭開始沁出細汗，這種對於海量魔法資訊的處理是相當累人的。此時她正在這個魔法高密度資訊體內設定查詢條件和輸出條件，使大範圍奧術術式從海量術式中脫穎而出。儘管她限制了資訊流速與資訊交流口的大小，但還是有相當巨量的資訊湧入了白樺的腦海。
白樺僅僅只是感覺大腦突然一陣刺痛，隨即便是如同山崩海嘯般的大量法陣圖形與不明所以的咒語讀音在腦海中顯現。這一瞬間，她彷彿置身於一片由魔法公式與奧術幾何的海洋，她被洶湧的浪頭打入海底，幾乎無法呼吸之時，她彷彿看見了一些斷斷續續的影像從眼前閃過……
那是一群人的影像，他們默默的走上一尊祭壇，在上面放上黑色的蠟燭，隨即便魚貫而下。祭壇下的巫師紛紛低頭，他們手中也拿著蠟燭，萬千燭火在黑暗中被無聲的風扭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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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上移——準確來說是白樺的眼睛隨著影象上移，她感覺自己微微一笑。
祭壇之後，是一座幾乎穿破天空的高塔。在這無月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宏偉，但白樺卻感覺自己依舊在笑，這笑容中包含著沉甸甸的成就感。
一個老人緩步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立定，莊重卻又帶著無法掩飾的喜悅地說道：
“大賢者，巴別塔終於建成了。”
這句話並非中文或是其他的什麼國家的語言，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從來無法想象的發音方式。但白樺聽懂了，彷彿這就是自己的母語一般。
“好，那麼派使者過去吧。”白樺聽到自己這麼說道。
老人顫顫巍巍的半跪在地，將手放在胸口上道：“為了先祖的意志。”
白樺感到自己在微微點頭：“為了先祖的意志，這句話終於不再只是口號了。”
白樺的內心突然響起一首異語言的歌曲，在她的心頭環繞盤旋，她不由得哼唱了起來。
我曾在彩雲間望見這片
災厄的土地
我望著洪水嘶吼
吞噬我的家
我悲痛的問諸神
諸神卻紛紛搖頭
殘陽之下
諸神歌舞
只有死神與我看著那無辜的魂靈飛上彼岸
死神默默撐起死者的舟
載我飛向苦難的世界
我哭喊
我疑惑
我們也是諸神的造物
為何卻要遭受苦難
諸神放肆嘲笑
死神默默搖頭
載著我回到世界
我們要建起巴別塔
通往世界的根源，諸神的土地
質問災禍的源頭
當白樺從這片碎片中醒來，她發現兩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其它巫師則如見了瘟神般作鳥獸散。
“你怎麼會——”帕亞開口問道，卻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變形：“你怎麼會知道這首歌？”
“哎？”白樺楞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想必是自己將那片幻象中聽到的歌哼唱了出來。
“這是巴別塔時期的滅亡之歌，是巴別塔文明滅亡的根源。”塞壬補充道：“你在那些奧術資訊裡看到了什麼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