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艾達終於將繩子丟了下來:“為什麼?”
“惹不起就是惹不起!”白樺一邊警惕地看著骨龍所在的黑暗,一邊暗自祈禱剛才萊特的聖光沒有惹惱那條骨龍——她無比堅定地發誓如果這一次應驗,回去便立即改信基督教。
她也沒想過一個死靈術士在教堂裡禱告會是怎樣滑稽的模樣——
“昂——”
黑暗中響起了如同汽笛般的吼聲,從音調上來看發出它的主人相必心情不是很愉悅——或許也挺愉悅的?一次性來了兩個為其提供靈魂的獵物,吃掉他們的靈魂可要比在幾千米外奪取村民的靈魂效率要高得多。
“萊特!快走!”白樺當場斷絕了自己那還未成型的基督徒夢想,毫不猶豫地抓住繩子就往上攀爬。一回頭,卻看見萊特還保持著手持劍盾的姿態,劍上的神聖光芒也越來越盛——
“萊特!你要幹什麼?”白樺大驚失色——這條骨龍無論是體型還是魔力量上來看他們這群人都是絕對惹不起的,但看萊特這意思竟是要迎戰?
“這是唯一的機會。”萊特彷彿是要掩蓋自己的恐懼般用足以蓋過骨龍嚎叫的聲音回答道:“我不能退!你們走吧,我想辦法殺掉它!”
“怎麼可能啊!”白樺恐懼地喊道:“快走!”
“怎麼了怎麼了?”狄倫不明真相地在上面急得團團轉:“怎麼回事?下面怎麼了?”
“萊特不上來!”白樺向上面喊道:“他要和骨龍單挑!”
“哈——”
白樺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了萊特的怒吼聲,然後是好像金屬撞擊在某種質地不明的硬物上的響聲,最後是骨龍像汽笛般的怒號和它那巨大翅翼掃過岩石時發出的恐怖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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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白樺的臉一瞬間變得煞白煞白的——不用看便知道,萊特開始與骨龍交戰了。
“怎麼回事?”艾達在上面焦急地問道:“他平時還算是挺冷靜的啊,今天怎麼會……”
白樺想了想,將萊特為了給母親做手術而緊急籌錢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個傢伙……”艾達沉默了許久才從嘴裡憋出這樣一句話——白樺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此時的複雜表情:“如果我們不問,白樺也沒有撞上他去看母親的話就根本不打算說麼?”
然後,她接上了一句足以讓下面的白樺和還在上面的狄倫大驚失色的話:
“我馬上下來!”
“你下去是打算做什麼?!”上面傳來了雜亂的碰撞聲和狄倫驚慌的聲音,然後只聽一聲沉悶的、好像是什麼東西撞擊血肉的聲音,狄倫便呻吟著停止了勸阻。
“阿比蓋爾你放開!”艾達有些破音,從阿比蓋爾的呻吟上來判斷她正在對著阿比蓋爾拳打腳踢:“我必須下去!”
“可是這樣會死……”阿比蓋爾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求求你,不要下去……”
“放開!”艾達尖嘯著說道:“即使你是我唯一的同門,你再不放開我也一樣把你的手砍掉!我不能……我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
白樺聽到了阿比蓋爾的抽泣聲和身體倒在巖壁上的聲音,然後只聽一陣窸窣聲,艾達從垂下的繩子上滑了下來,剛一沾地便如脫兔般朝著萊特的光芒跑去。
“艾達……”白樺眼疾手快地朝著艾達那看起來比較好抓的腰帶上抓去——但很明顯,普通巫師的“眼疾手快”並不能和一個焦急盜賊的速度相提並論。於是後者便如同風一般從她身前竄了過去,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她便已經處於可以與萊特並肩作戰的位置了。
骨龍在耀眼的聖光下顯得有些慌亂——這當然不是說萊特的攻擊有多有效,畢竟它的爪子比起去抵擋萊特的劍更加優先去遮住自己的眼睛——從萊特的劍攻擊過的地方留下的痕跡來看,這條骨龍的身體不是一般的硬。
“咚”
白樺的身後出現了她現在最不想聽到的聲音——人類落在岩石上的聲音。她猛的轉過頭,看見狄倫和阿比蓋爾兩人赫然站在了繩子旁。
“我……這就是骨龍嗎?”狄倫舔了舔嘴唇,狠狠地吞下了一口唾沫剋制住了自己爆粗口的慾望:“這不是很可能把這兩人拉出來了,幫忙一起攻擊吧。”
阿比蓋爾沒有說話,從身後抽出了自己的柴刀,氣勢洶洶地盯住了骨龍——白樺一直都不明白這個動作的意義,直到很久以後她才明白這是一種評估與尋找弱點的方式。
“等等!”白樺阻止了正打算唸誦咒語的狄倫:“你們下來幹嘛?快走啊!”
“開什麼玩笑!”狄倫惱怒地轉過頭來低吼道,隨後便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對白樺耳語道:“阿比蓋爾和艾達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幾年來她們一直都在尋找對方,不可能將對方棄之不顧!”
“啊?”白樺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狄倫鄙夷地道:“你知道艾達喜歡萊特嗎?你們躺在板車上討論人生的時候她的臉酸的和什麼一樣,嚇得我差點從樹枝上掉下來!”
“啊?哎?”白樺的表情越來越懵:“這……這樣嗎?”
其實細細想來好像確實有這樣的趨勢,白樺在事後想道。
“綜上所述,艾達不會把萊特丟下不管——特別是你說出了那些關於萊特母親的事情以後——而阿比蓋爾不會丟下艾達,萊特則因為自己母親的關係不可能放棄殺死骨龍而逃跑,更何況現在也來不及了!”狄倫的臉越來越猙獰:“如果我們兩個巫師自己逃跑回去的話他們必死無疑,最重要的是返程用的傳送水晶還在萊特手裡!明白了嗎?所以我不想來!我就知道這複雜的關係遲早要搞出大事情!”
“唔啊啊啊——”白樺煩躁地對著自己的頭髮一頓亂抓亂撓,最後從精神空間裡第一次召喚出了那把在艾爾奇亞的幫助下打造出的法杖:“拼了!”
“
“
綠色的光芒像是生機勃勃的藤蔓般順著骨龍的身軀攀爬了上來,幾乎是立竿見影的——骨龍身上的黑色煙霧突然中斷了,它極其痛苦的長嘯著,不斷有骨渣伴隨著這聲巨吼從它身上墜落下來——在那之前,即使是萊特的劍砍在上面也只能留下一道極淺的痕跡。
兩位巫師的一次攻擊比之前萊特的所有攻擊加起來都要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