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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輕蔑的神族們

經過不知多長時間的奮鬥,艾爾奇亞終於在散發著屍膿腐臭氣味的殘垣斷壁中收到了“屍膿已被全部消滅”的訊息。

“巫會受損情況如何?”艾爾奇亞很不容易的找到了一塊未被屍膿的體液所汙染的瓦礫,疲憊地坐了下來詢問另一邊的塞壬:“巫會的主系統怎麼說?”

“主系統給出的結果是近乎百分之五十的建築物損毀。”塞壬似乎在敲打著鍵盤:“但是外層護罩沒有被入侵的痕跡,完整度是百分之百。邊界之牆因為被著重保護也沒怎麼被破壞,儘管整個巫會被打得和篩子似的,但是沒有收到致命創傷……”

“人員傷亡呢?”艾爾奇亞陰沉著臉問道:“剛才我起碼殺掉了上百隻屍膿,這意味著被感染的人數不會少吧?”

“稍等一下,我詢問一下主系統。”

塞壬這麼說道,隨後另一邊便傳來了急促的敲擊鍵盤的聲音,最後是她略顯驚恐的吸氣聲。

艾爾奇亞輕輕地嘆了口氣。

“主系統說在這次屍膿爆發之前巫會內有約五千多人。”塞壬頓了頓,似乎是在調整自己的呼吸:“現在還能偵測到生命體徵的僅有四百五十三人。”

艾爾奇亞長長的嘆出一口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我們損失了一位巫王。”塞壬的聲音同艾爾奇亞的臉一般陰沉:“阿爾德的生命體徵消失了。”

“損失慘重……”艾爾奇亞皺著眉頭總結道:“損失慘重啊……”

“你先回家吧。”塞壬的聲音顯得相當疲憊:“神族似乎也沒有意向進行下一次攻擊了,他們似乎只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隨意的投放了一次屍膿——至少主系統找不到巫會內還有神族的魔力存在了。”

“哼……”艾爾奇亞冷哼著站了起來:“一如既往,他們還是沒有把我們看作是敵人。”

“我們就這麼回去?”白樺難以置信地看著面色陰沉的艾爾奇亞:“我們不做些什麼嗎?”

“還能怎麼樣?”艾爾奇亞轉過了身,背對著白樺無奈地說道:“知道為什麼古文明要修建巴別塔了嗎?就是因為如果沒有巴別塔這樣可以讓人類連線上神族所在位面的東西在,人類根本沒有辦法對神族主動發起進攻。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我們是相當被動的。”

“那麼……”

“不是我們不想去做些什麼,是什麼都做不了。”艾爾奇亞落寞的走在廢墟中說道:“我們現在只能被動的等待著神族發動襲擊,然後碰運氣試試看能不能遇到施法的神族——就算是遇到了,我們怎麼去應對也是個問題。”

“什麼都……做不了嗎?”白樺不可置信般的看著艾爾奇亞的背影。

“不要再想這個了。”艾爾奇亞說道:“回家吧,好好的休息。我們被他們的一次攻擊就摧殘成了這幅模樣,像他們這樣傲慢的種族,定然會不屑於乘勝追擊。不管如何,我們都還有苟延殘喘的時間。”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白樺感受到了濃重的挫敗感。

所幸傳送陣沒有被怎麼破壞掉——畢竟本身是被刻在材質較好的石板上。兩人回到家中時天空已經有些微微的放亮了,白樺甚至來不及倒法國與中國間的時差便倒頭就睡。艾爾奇亞則像是一具乾屍一般枯槁的說是要去吃點東西,隨後便出門了。

在兩人在現世中吃飯睡覺就差打豆豆時,巫會中的建築巫師們不眠不休的把被打成篩子似的巫會給修了個八成。上層們出乎意料的同意了塞壬的要求,決定向普通人的世界正式公佈自己的存在。

隨後的兩小時內,聯合國召開大會,在他們看著一位巫王將會議桌變成了24K純金後恭恭敬敬地將巫會的領導者們帶去了最好的旅館,自己則重新召開會議討論巫會所提及的危機的真實性。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幫子只要想就可以擁有一切資源的巫師們,壓根沒有理由坑他們。

2020年9月10日,所有國家進入危機狀態。聯合國常任安理會同意配合巫會的行動,但出於社會影響拒絕立刻將此訊息公佈於眾。

巫會同意這個決策,聯合國與巫會達成平等互利的合作關係,為拯救全體人類的共同命運而共同努力。

當白樺醒來的時候,巫會已經在聯合國的幫助下於全世界各地播撒下了巴別塔聖器的探測器並以驚人的效率播撒下了可以探測全球範圍內屍膿與神族的情報網。

至於艾爾奇亞,他根本沒能吃到什麼東西。在白樺醒來之前,他配合巫會將所有工作都完成掉了——說實話,在他的幫助下一切工作幾乎都加快了兩倍以上——就連巫會的人都對這種恐怖的工作效率而感到莫名其妙。

這傢伙以前不是挺懶的嗎……

在白樺醒來之前,他回到了家中。憔悴的確認她還沒有醒之後,一邊安撫著自己抗議的肚子一邊輕手輕腳的躺到了床上。

“沒發現就好。”他默默地想著:“讓她多睡一會吧,不要為這種事情而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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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了過去。

此時此刻,於墜落天空之殿內——

“主。”一位神族收斂了它流光溢彩的神翼,它的神核微微閃動了一下,智慧場中流露出一股欣喜感情波動:“巫會建築被摧毀了半數。”

墜落天空之座下的神族們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當然的。”

耶和華的聲音像是寒風一般冰冷刺骨,聽不出喜怒哀樂。他的智慧場如同毫無漣漪的密歇爾泉水般平靜。

“是。”

那名神族立即收斂了自己智慧場中的欣喜,惶恐的偷瞥著耶和華的神核——但對方的神核卻只是很穩定的放射出璀璨的光,沒有任何閃爍的跡象。

“米迦勒,你會因為摧毀螻蟻的巢穴而感到成就感嗎?”

“不……不會……”

被稱之為米迦勒的神族驚慌地低下了頭,墜落天空之座下的其它神族也頓時停止了竊竊私語。

“主。”一位神翼相當寬闊的神族冷不丁的說道:“恕我直言,您曾敗於螻蟻之下。”

剎那間,幾乎所有神族大驚失色。為這個神翼特別寬廣的神族讓出一個圓形的空間,並再次竊竊私語了起來。

“加百列。”耶和華淡淡地說道:“我沒有敗北。”

“您不願承認就算了。”加百列走到與米迦勒並肩的位置跪下了:“主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理,但我認為我們不該保持如此自負的狀態了——至少要把人類當作敵人來看。”

“你會將螻蟻當作敵人嗎?”耶和華的神翼微微聳動了一下,如同大雪般飄落的羽毛落入萬年不起漣漪的密歇爾泉水中,隨後便消失於無形。他像是在輕蔑的微笑般,讓自己的神核矜持的閃動了一下:“你要向螻蟻宣戰,然後鄭重其事的派遣一位使者過去告訴他們嗎?”

“主。”加百列的智慧場中泛起了些許焦躁的波動:“我們已經因為一次大意而損失慘重過了,我認為我們並沒有什麼資本可以繼續自負下去。至少要去承認,人類確確實實是威脅,儘管這威脅很小……”

“加百列。”耶和華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問道:“提議在人類中撒下間諜的也是你吧?”

“是。我認為有這個必要……”

“你讓神化身作螻蟻?”耶和華再一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加百列質問道:“你有身為神的自知嗎?”

“當然,可……”加百列似乎被噎住了一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米迦勒用極其細微的動作碰了碰加百列,後者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抱歉,主。”他換了一個語氣恭敬地道:“是我過於謹慎了。”

耶和華的威壓淡了下去,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揮手示意所有神族出去。

加百列與米迦勒迫不及待地展開神翼,打算離開墜落天空之殿。但耶和華卻突然發聲道:

“既然你派下去的那個間諜甘做螻蟻而活,就讓他不用回來了。”他冷酷無情的說道:“把他放逐,神之中不需要這種沒有種族榮譽感的傢伙。”

加百列渾身一顫,隨後便迫不及待的飛走了。

“主在警告我。”他離開隕落天空之殿一段距離後對米迦勒說道。

“主的意思是。”米迦勒幫他說道:“如果你繼續做這些多餘的事情,操這些多餘的心。那個間諜就將會是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