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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取死者之物(上)

浮盧城,一座半廢的城市。西徵軍佔領浮盧城後進行過慘無人道的洗劫和屠戮。

現在的浮盧城又被稱為“遺棄之城。”沒有教會聖光的庇佑,也沒有帝國軍團的守護,好在倖存的浮盧城內幾大家族自發組織起城市衛隊才讓這座城市重新煥發了新的生機。

現在時間是天啟三年,也是帝國歷四百三十三年。我在浮盧城待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了。可還是沒有任何想要我想要知道的訊息。我不相信齊絲妮會死於這種無意義的戰火,以致於我走遍了城市的每個角落,一直都在等待她突然從我身後跳出來。

慢慢地,這種尋找和等待變成了習慣。

每個午後都習慣在浮盧舊城區走上一段時間。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在那裡,還每次懷著期待的心情四處尋找。

有關齊絲妮的資訊只有在最開始到達浮盧城的時候,在城市的廢墟中感應到一陣熟悉的火元素波動。懷著極度複雜的心情挖開廢墟,只尋得一角被利劍斬下的火獅皮毛。

五階火獅的,上面還有輕微的光元素波動,甚至還齊絲妮身上獨特的氣味。

再見到火獅皮毛後,心中的絕望又消散了幾分,畢竟找到的不是她的屍體。況且皮毛也沒沾染到任何血跡。正是因為如此,我一直堅信她還活著。正如她離開塞維爾城是一臉堅定地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一定會好好活著的。她甚至又強調了要我去救她之類的奇怪話語。

就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我待在浮盧城整整一年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漸漸明白在浮盧城再也等不到齊絲妮的出現了。甚至開始懷疑那個麻煩的女人是不是死於戰亂了。真要是死了也挺不錯的,可是想起來還是有一種奇怪的情感。

大概是難過吧!

畢竟是熟悉的人再無訊息了,若是毫無感覺實在太奇怪了,更何況還是一段時間裡的名義上的另一半。

慢慢地,我也漸漸明白,活著的人一定要活著,甚至還要為已經離開的人更好的活著。

最近的一個月,我再也沒有服用七幻劑了,停止服藥的不良反應也隨之到來,只是是一段時間的精神萎靡,四肢無力罷了。

即使不是藥劑師的我,也覺得七幻劑是種了不起的藥劑,鎮靜劑和亢奮劑的結合體,只是有輕度的依賴性而已。不服用後的不良反應也只持續一段時間便會消失。

若是沒有遇到那個不速之客,我一直都認為七幻劑是最偉大的發明。

五月中旬裡的一天夜晚,我從浮盧新劇院回來。這個劇院或許是齊絲妮常去的地方,我總期待著在這偶遇到她。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

隨後我在暫住的房子裡遭到一名不明身份人士的襲擊。說是一場襲擊,更不如說一場鬧劇。襲擊者明明手持匕首的手都在輕微的抖動,還說著那些“隨時能殺死我的”的誇張大話。

我開始以為對方只是一個奪取財物的新手搶匪。後來發現對方竟是一個冷血殺人者。那種時不時爆發出來的殺機讓我曾一度手腳無力。不過好在適應一段時間後就習以為常了。

因為各種不可抗拒的因素,我們不得不同處一個破房子內。

相處一段時間後,最終確認她的真實身份是在特里洛曇花一現的巨大暗殺組織——暗殺者教團的一員。

或許她曾經確實是很強,不過現在她的實力最多隻比我強上一點點。不過真要打起來,應該是我會贏吧!她的精神狀態應該不能支援她長時間的戰鬥,當然這是在她沒有出人意料的底牌的情況下。

再說我為什麼非要和她對決不可,萬一被她那綠得發光的匕首割傷,會被直接毒死。對多數暗殺者而言,在武器上塗烈性毒藥可是暗殺者的日常準備工作。

雖然這個女性暗殺者是個麻煩的人,但比起齊絲妮來說,性格還是好上幾分的。至少她不會隨意打斷我思考問題。至於隨意闖進我的住所,吃我的食物,弄亂我的書等等無關緊要的小事嘛!我都可以原諒。反正房子和書都是別人遺棄的,我也只是暫時使用它們,食物也是用撿來的錢買的。而且我感覺對方也是個可憐的人,也就沒有多做計較。

我沒有問暗殺者的名字,即便她摘下了兜帽之後看起來和其他年輕少女並無區別。若是形容起來算是較顯柔弱又難得一見的美麗少女。

目前唯一讓我有些擔心的事情就是沒有足夠的金錢購買食物了。離開塞維爾城的時候,我是沒有帶什麼錢的,這一年裡花的錢幾乎全是在廢棄城市的房屋裡撿來的。當然,有時撿的地方可能是設計很巧妙的暗格。不過現在這座城市煥發出新的生機,迎來了更多居無定所的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隨意撿到死者或是逃離的人的錢了。

天氣有些悶熱的過頭。近兩日或許有大雨將至。

我坐在大廳的桌前。陳舊的油燈提供微弱的光芒。桌上是幾份古老的舊地圖和幾本雜記。記載的幾乎都是三百年前的繁雜瑣事,整理這些東西花費了我不少時間,真是為了能更快的找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好幾個晚上都有食用自己製作的簡易“七幻劑”。或許稱之“七幻散”更合適吧!

看來有必要和暗殺者好好交流了,或許依靠她能讓我快速取得不少無主的財物。

……

“星七?數字七嗎?”

“對,處於死亡邊緣的洛林魔法師。”

暗殺者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多話起來,而且幾乎沒什麼好聽的話。

星七就是暗殺者的名字,我更相信這是一個代號。不過無所謂了,詢問名字只是拉近雙方關係的手段,我的目的可不是想瞭解暗殺者本人。本來我也想告知她我自己的稱號之類的,可說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畢竟不管是“送葬者”還是“叛逃者”都實在算不上什麼好的稱謂。

……

“魔法師,你確定這片土地上有錢?騙我的話可是要被割掉頭……舌……頭的。”

現在時間是長夜的正中間,具體時間應該是凌晨二時到三時之間地點是浮盧城外二十裡左右的荒地。天氣應該算得上大雨停後吧!

至於我和暗殺者要在這個時間來到這個地點的原因還是不夠錢準備下週的食物了。再去城裡的廢舊屋子去找他人遺留的財物實在不切實際了。讓暗殺者去正經賺錢更是絕無可能,那家夥只會強行取走生者的錢和性命。相比較而言,我還是覺得取死者的財物更為高尚。

浮盧城雖小,但城市衛隊還是有幾個高階劍士的,她若是被抓了勢必會連累到我。況且,我不認為我能指揮動她。再一方面,斷絕服用類似“七幻劑”的藥物所產生的不良反應也在她的身上顯現出來,現在的暗殺者精神萎靡,變得極度嗜睡,甚至有時連自己的匕首都要四處尋找了。

……

“你帶了武器嗎?”

“你要讓我用哪支匕首割掉你的舌頭?”

暗殺者新學會了不少的惡毒語言,看來最近城裡的人顯現出不少負面的情緒。

“我只說一次,聽我命令行事,事後至少一千金幣會屬於你。”

“只有一千嗎?”

明明落魄到連幾個零散的銀幣都要小心藏好了,還嫌棄一千金幣不夠。看來暗殺者教團被稱為是貪得無厭和唯利是圖的組織不是空穴來風。

“至少一千,可能上萬。”我實在沒有時間和她重新約定價錢,我只想快速拿走那些無主之物。

為了能一次施展出中級組合魔法,我早已把“索拉之星”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伴隨著繁複的吟唱語,四周沉寂的水元素聚集起來,因為下過大雨的緣故,聚集而來的水元素比我料想的要多出一半不止。

“七重奏——水龍捲。”

六階水系魔法中稍微複雜的持續性攻擊魔法,是不可能瞬發魔法甚至不能使用快速施法的魔法技巧來使用它。但威力是普通六階魔法的五倍以上,只適用於用來攻擊不可移動的目標。

我用這個複雜的中級組合魔法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在我面前的荒地上開出一個能供一人鑽進去的洞穴。給大地弄出一個洞穴來對於一個土系魔法師來說可謂是輕而易舉,但換成水系魔法師就有些麻煩了,要知道持續半刻的“七重水龍捲”可是消耗了我一半的魔力。

“現在進去,可能有些髒,不過裡面有不少值錢的東西。拿左邊的石室裡的值錢東西。中間和右邊的不要動。特殊情況可以吃點那個。”

“我拒絕!”

我緊盯著這個名為星七的暗殺者的眼睛,可是她的眼裡只有一絲若有若無得戲謔。

該死!我早該預料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的,畢竟我對暗殺者這個人的的瞭解實在算不上深。貿然帶她來果然還是有些不妥當,如果她不願意進去,那我的計劃就不得不放棄,我自己是絕不可能進入洞穴中去的。如果我不在外面用魔力維持洞穴加持在洞穴上,洞穴還是有崩潰的可能。只是為了一點點財物讓自己親身犯險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如果我下去了,你封住洞口,我豈不是要死在裡面。”暗殺者一臉冷笑。

“我沒有殺你的理由。”

“理由麼?殺人需要什麼理由嗎?”

“不需要嗎?”

“就算需要理由,你也有足夠的理由,我有殺你的理由,為了保護自己,你可以先殺了我。再說,我的所做作為我自己還是清楚的。”

本來有已經想打道回府了,聽了暗殺者一番話,突然感覺計劃可能還有轉機。

“我不在意那些麻煩。”

“那洛林魔法師真是一個慷慨的人。”

這絕不是誇獎!

“即便我的生命毫無意義,我也不想把它交給別人掌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暗殺者絕對有進洞穴的想法的,畢竟金錢的誘惑還是相當大的。當然她在乎的更多還是用這些錢去換取新鮮的三紅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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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你的條件吧!”若是當了這個地步,我還不明白,那我是真的笨蛋了。

“第一,一半。第二,把剛才你用的魔法道具交給我保管。對了,還有那件你一直帶身上的有火元素波動的物品。如果你沒有殺我的念頭,我上來就會還給你。”

真是過分又合理的條件,若是真的這樣,我就算有加害暗殺者的念頭也不得不取消。不論是“索拉之星”和那角火獅皮都是我不能放棄的。

“我同意了!”

“你先入洞內,我扔下來。你接住它們。”

“魔法師還真是謹慎啊!”

“這不是和你學的嗎?若是你拿了就跑,我可追不上你。”

“你就不怕我接住了再強行衝出來跑嗎?”

“你跑,我可能攔不住你,但這個距離,我的魔法道具可不會聽你的,我可以控制它自爆。”為了使自己的話更具有說服力,我甚至做了一個握緊拳頭再快速散開的手勢。

“讓我收回那句話,你還真不是一位慷慨的魔法師。”

“彼此彼此!”

短距離控制索拉之星的魔力我確實可以做到,但要控制它自毀那是不可能的的。就算能,我也不可能毀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