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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安靜的午後

夏林沒有繼續躺著,他心神不寧,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來到街道上,這裡人山人海,甚至比前幾日還要熱鬧。

他抬著頭看著陰雲籠罩的天空,太陽的輪廓在雲層隱約可見。

【今晚就是帝國宴會了!】心中盤算著時間,街道上插滿的帝國旗幟也應徵了他的想法,受到行人的感染,夏林莫名地急躁起來,心臟跳動得厲害,每一次的抨擊似乎都能聽見。

節日的氛圍讓人沉浸,夏林看著洋溢其中的人們,心潮澎湃。

【到底怎麼回事?】想不明白,他只能朝著自己家快步走去,不知道夏靜一個人怎麼樣了。

“啊。”低著頭的夏林忙於趕路根本沒看清前面的行人,稍不注意與一個女子側撞在一起,夏林也沒回頭,現在的他根本沒有餘裕的時間。

“這人怎麼回事,撞了人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女子揉著自己的肩膀,她亮麗的金色捲髮耷拉在雙肩,一身銀色的盔甲搭配白色的披風,加上身上發出的刺鼻香味,走在路上格外惹眼,最奇特的莫過於披風後的紋章——一柄長刀劈砍在怪物骷髏頭上!

是獵人!

埋怨地回頭看了一眼,但夏林早已淹沒在人海。找不到人的女子假裝委屈地說道:“難道帝都的男子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嗎,哎~”

“迪莉婭,我們不是來逛街的。”前面的高大男子回頭告誡著,穿著與狄特莉絲相同的服飾,不同之處除了紋章外就只有肩甲處的數字“2”。

“好的,雷奧隊長!”迪莉婭做著鬼臉點點頭表示同意,接著指著蹲在商販前的一個小女孩一臉不高興地報告著,“但是,雷奧隊長,莉莉斯怎麼辦,你不管管嗎?”

莉莉斯,那個張著犄角的小女孩此刻正趴在商販前啃著水果,如鯊魚般鋒利的牙齒根本不是人類所有,加上頭頂的犄角——正常人可不會認為那是裝飾!

雷奧嘆口氣,接著一把拎起莉莉斯,略帶責備地斥責著:“莉莉斯,不可以胡亂吃東西的喲。”

“你這是責備嗎,分明是寵溺啊!”迪莉婭搖著頭吐槽著,自從莉莉斯被捕獲以來,一直都由雷奧負責看管,一開始莉莉斯心智尚未成熟,可那女孩學習能力驚人,在很短的時間懂得了很多,但壞消息是雷奧完全被莉莉斯所俘獲,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奶爸”!

莉莉斯將嘴裡的水果啃完然後咧嘴笑著,鋒利的牙齒並不好看,可雷奧蹲著寵溺地撫摸著她的長髮。

【完全是個笨蛋家長的樣子啊!】迪莉婭瞟著莉莉斯警惕著,說來這個怪物竟然能安分下來,看著女孩肩甲處的“1”長長地嘆了口氣!

莉莉斯竟然真的成為獵人協會的S級獵人!

迪莉婭看著那兩人的背影不由地頭疼起來,真的不舒服啊,跟那兩人一起執行任務簡直糟糕透頂。

“來來來,你的錢,我賠給你!”極不情願地從腰包裡掏出,迪莉婭心情格外沉重,這樣的日子似乎還要持續很久。

“雷奧,我們待會吃什麼呢?”莉莉斯牽著雷奧的手歪著頭詢問著。

完全沉浸在角色扮演裡的雷奧一臉微笑:“我們可愛的莉莉斯,你說呢,你喜歡去哪就去哪~”

【喂,這不是在遊玩啊~】十分想吐槽他們的行為,強行忍住的迪莉婭按著腦門跟在後面,一路走來,她似乎已經麻木了。

【糟糕透頂!】

夏林估摸著時間這會大概是夏靜還在工作,想到這他還沒跟大叔打招呼呢,以前只是在夏靜的言語中聽到過是個善良的單身大叔。

【單身!】想到這,總覺得不妙的夏林加快了腳步,他想見見那位大叔。

來到水果攤前,果然夏靜正在跟來往的行人閒談著,說來這個攤子一天能賺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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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丟棄瑣碎的問題,夏林轉了個彎,商鋪後面就是大叔的家,此刻他正在卸貨。大叔的個頭不高,年近中年的緣故,頭髮已經稀疏。他的手臂十分有力,數個果筐被他一手託了起來,這份力量大的異於常人。

由於雙手都託著數個果筐,大叔的注意都在上面,所以腳下的小石子完全沒看到,一個踉蹌,堆砌的果筐晃動起來,失去平衡的身體平躺著朝後倒去,無法控制眼看水果就要掉落在地,然而大叔禁止在空中,他的後背伸出數個黑色的尖刺,牢牢地扎在了地上。

“怪物~”夏林喊出來後捂著嘴,但為時已晚,大叔如雜技演員般行走在空中,接著一把抓過夏林。

夏林想要吶喊,但白色的稠絲堵上了他的嘴。

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大叔,想不到怪物就在身邊,然而夏靜卻天天都來這工作,這份恐懼讓他拼命想要掙脫出來,白色的粘絲牢牢地綁住夏林,反而越掙扎綁得越緊。

“這不是夏林老弟嗎?!”大叔認出了夏林,他恢復了原本的樣貌親自鬆開,“抱歉,沒注意,我以為是新來的怪物呢!”

“把我認成了怪物??????”夏林本想責備,但想到自己也是怪物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抱歉,抱歉。”大叔憨厚地笑起來,他撿起地上的水果解釋著,“你也算是軍人了,應該瞭解怪物,甚至還跟怪物打過交道吧。”

“嗯~”夏林點點頭,雖然不想承認,但那個午後一直糾纏著他,現在夏林自己都要變成怪物了,等等,“感染”?怎麼回事,誰感染了誰?該死的,為什麼不說清楚!

大叔從地上撿起一個水果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擦遞給夏林:“那就好說了,吃一個吧,就算我賠禮道歉了!”

看到愣住的夏林,大叔苦笑起來,他猜測夏林警惕著自己,搖搖頭大叔自己啃了一口:“我就直說了,帝都中有不少我這樣的存在。”

“大部分我們都彼此熟知,但別會意錯,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只想著過安穩的日子。”

大叔三兩下啃光搓著手回憶起來:“起初,我發現自己是怪物後也是十分震驚,不敢相信,後來感覺到力量在體內澎湃,說來慚愧我也想過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

“大叔,你當時是想當怪物還是人類!”夏林想到自己抉擇,立即詢問著。

大叔搖搖頭:“那段日子是痛苦的,一方面害怕被人發現,另一方面又沉溺在力量裡面。不過直到我遇到了我的妻子~”

說道這,大叔的表情柔順不少,似乎想起多年前的事情,大叔沉默了好久:“我們很幸福,她接受了我是怪物的身份,也多虧了她,我才想好要做個好人。”

“其實,大家都是這樣,只是想要安穩地活下去~”大叔面色凝重起來,“後來我妻子死了,我將全部的愛灌注在女兒身上,但獵人協會發現了我們的存在,女兒為了掩護我死了。”

大叔的語氣低沉,他停頓一會,臉色陰晴不定,不久緩過來的大叔繼續說著:“後來我也想開了,所以定居在帝都,隱居起來。”

“大叔,打斷一下,你現在多大了?”聽著大叔的故事,夏林怎麼感覺有種歷史的滄桑感。

大叔揉著腦門努力回憶著:“不太清楚了,定居帝都已經有幾十年了吧!”

“你??????”夏林倒抽一口涼氣,如果猜測的不錯大叔應該超過百歲了,可眼前這人怎麼看都不是個百歲老翁啊。

“哦,忘記說了,怪物化後沒有意外一般都能活很久,遠超過人類壽命。”大叔感嘆一聲,“有些人也許會羨慕,但真的很淒涼啊。”

夏林突然想起大叔說的帝都中有許多這樣的人,大為驚訝的夏林疑惑起來:“這麼多怪物隱藏在人間,我知道的只有B級才能幻化成人型啊。”

“啊哈哈~”大叔難得的笑起來,“你以為我們是怎麼來的?憑空產生的嗎?”

“當然是我們父母誕下的。”大叔的皺紋很深,看得出有著很多故事,但現在已經都隨風飄散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如果不覺醒是不會變成怪物的,平常我們只是會利用怪物的力量,說實話,工作起來很方便呢~”

“覺醒?”夏林覺得這個詞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

面對夏林的質疑,大叔面色凝重起來:“具體我也說不上,這些知識獵人協會以及A級以上的怪物知曉。”

人類能與怪物共存嗎?這樣的世界夏林沒有想過,但眼前確實如此,夏林若有所思地走回去。

“啊~哥哥!”響亮的聲音讓夏林從渾噩的狀態下清醒,他揮手打著招呼,夏靜嘟著嘴埋怨著,“這幾天你都去哪了,雖然我過問不太好,可你就這麼無聲息地走了,能不能不要玩躲貓貓的遊戲。”

夏林拋棄一切雜念,他拍著自己的臉頰,然後假裝精神地來到攤點:“別擔心,我只是要參加帝國晚宴,所以會暫時離開,我會先給你做好晚飯的。”

“哇哦~”夏靜的臉色充滿著期待,她的雙眼冒著星星,“大哥你終於要出人頭地了嗎!”

【原來在為這個興奮。】暗自嘆息的夏林揮手離開。

【今晚做什麼給她吃呢?上次那個?哎,是不是有點膩?嗯,不如來頓燒烤吧。】參軍幾年的夏林對於燒烤自然不會陌生,說來燒烤也是行軍途中最為簡單常見的食物,一來製作方便,二來吃起來香。想到這夏林心中竟然遐想起妹妹坐在餐桌前吃著燒烤的樣子。

別卜西計算著時間,他的王冠在不斷地發著金光,似乎在預兆著什麼,坐在教堂的鐘樓裡,天際一輪新月正在冉冉升起。

說來也奇怪,雖然午後的雲層十分厚實,可現在卻消失不見露出了清爽的夜空,點點星光點綴其間,如同寶石一般將墨色的夜空裝飾起來。

天際,那輪新月如玉盤一般,但奇怪的是整個月亮似乎被什麼遮蔽了,只有外圍的輪廓發出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