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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匯向大海的溪水

阿爾索一直在外晃盪到天明才回到自己破舊的房屋。

他是碼頭看管倉庫的守門人,夜不歸宿似乎說不過去吧。阿爾索自然知道自己的職責,但是倉庫裡那些腐爛的怪物屍體著實讓他頭疼,不光這些,整個倉庫的海鮮也由於腐臭而變得異常起來,加上潮溼的天氣,簡直糟糕透頂。

“哐當”阿爾索一把踹開大門,將身上的衣服胡亂扒光後朝著自己邋遢的床鋪走去。以往他很快就會沉入夢鄉,但今天他愣在了床邊,床沿處有著幾塊破布,那不是自己的東西,更加可疑的是被褥中似乎鑽入了一個女子。

只露出了臉,姣好的面容沾滿了鮮血,原本金黃的頭髮也被血水浸透,現在凝固起來變成刺眼的紅褐色,最要緊的是阿爾索的床鋪好像演變成了兇殺現場一樣,一灘血跡!

阿爾索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從門閥上拿起魚叉,就這麼小心翼翼地對著那個女人。

現在的處境讓阿爾索很尷尬,誰能告訴下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抱歉,我太累了~”女子轉過頭一把抓住魚叉,一用力鋒利無比的魚叉直接被掰成兩半,“就讓我在這待一會吧。”

看到魚叉的下場阿爾索咽著口水連忙點頭,他可不是白痴,眼下還是先安撫為好。

女子反轉過來,這下子讓阿爾索更加緊張,因為那個女子完全赤裸,此刻一手撐著腦袋打著呵欠。

“你、你是不是先穿上衣服!”阿爾索雖然長相很粗獷但沒想到是個細膩的人,他捂著自己的眼睛提醒著女人。

“啊~”女人看著自己裸露的胸脯絲毫不在意,不過看到阿爾索漲紅的臉龐後拿起床沿邊的破布套了起來,“沒想到還有人把我當成女人看待!”

【原來那是衣服!】阿爾索難以置信,不過女人穿完所謂的衣服後反而更加刺激了。完全承受不了那種若隱若現的挑撥,阿爾索捂住鼻子。

“這是衣服?”

“啊~”看著自己,女人抱歉地笑了起來,“昨晚戰鬥太激烈了,沒想到會遇到她。”

阿爾索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如果不給她穿件正常點的衣服很有可能自己將無法直視。他記得以前買過一條漂亮的長裙作為禮物,想送給鎮上的舞女,可到最後自己也沒勇氣送出去,而現在舞女早已死去多年,自己變成了邋遢的大叔。

翻箱倒櫃,阿爾索終於從一大堆雜物中找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用手擦去上面的灰塵,阿爾索輕撫著盒子。

“那,給你,穿這個吧。”有些猶豫,但還是遞給了女子。

“給我!”女子指著自己,她不敢接受那個禮物,看得出這個禮物一定是阿爾索花費大價錢買來的。

“穿吧,我留著沒什麼用,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阿爾索強塞給女子。

猶豫片刻女子還是收下了,開啟盒蓋,裡面是一條款式老舊的紅色連衣長裙,從布料上看似乎有些日子了。

可能是阿爾索的回憶,當女子穿起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在傻笑。

氛圍有些微妙,阿爾索摸著自己的鬍鬚胡亂地詢問起來:“你叫什麼,怎麼到這了?”

女子對著鏡子來回看著,似乎沒有穿過這種衣服,新鮮感在她的臉上浮現:“狄特莉絲,大叔你呢~”

“哦、哦~我叫阿爾索。”終於知道了彼此的姓名,兩人之間的氛圍也緩和了些,不再有之前的尷尬,但阿爾索依舊沒明白狄特莉絲為什麼說“還有人把我當成女人看待!”

“阿爾索。”狄特莉絲整理完畢回首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神色,“趕緊走吧,這個碼頭,不,這個小鎮有怪物隱藏其中。”

“誒~”阿爾索睜大了眼睛,這個小鎮已經很久沒有怪物出現了,突然告訴他這個訊息無疑是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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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笑出來,阿爾索搖著手否定道:“不可能的,這小鎮一直以來風平浪靜,就連小偷什麼都不存在,所以帝國軍也從不會在這裡駐紮!”

說到這阿爾索自己愣住了,昨晚他確實是看到了帝國軍存在,並不是眼花或者是喝多了,想到這裡他直楞楞地看著狄特莉絲:“你,說得不會是真的吧!”

“抱歉,雖然不確定,但貌似是我引來的。”狄特莉絲高挑的個頭讓阿爾索需要仰視才能看到臉龐,她的臉頰上浮現出另外三對眼睛。

就像上面說的那樣,小鎮上旅館的生意現在十分慘淡,淡季的時候幾乎整個冬天都沒有一個人會來住宿,誰會沒事來到海邊看下雨呢~

早晨的時候服務員打著呵欠清掃起門廳,雖然沒有生意但是旅館的日常維護還是要做的。

“這、這裡有房間嗎?”溼答答的三人就像從水裡鑽出的一樣,從頭到腳渾身溼透,三人突兀的出現讓早起的服務員嚇了一跳,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這個季節竟然會有客人,昨晚來的獵人不說,眼前這三人除了身子溼了點其他方面怎麼看都是普通人。

“有、有!”服務員放下手中的掃帚,領著三人上樓去了。隨著踩踏聲樓道裡留下了一串溼答答的腳印。

“所以,為什麼你還在這?”這是夏林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他的房間因為辻音凜的緣故不能待下去了,索性直接換了間房間,好在現在的季節是旅遊的淡季所以只要錢到位一切好商量。

但,睜開眼的夏林一歪頭看到了熟睡中的辻音凜。

不過熟睡似乎是假的,因為下一秒辻音凜漆黑的眼睛盯著夏林:“能不能不要打擾我休息,另外你竟然還保留了人類時候的習性,真讓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怪物!”

怪物原則上是不需要休息和進食的,但由於接近永恆的生命讓他們實在無聊,所以很多怪物像人類一樣假裝的需要吃飯、睡覺,並不是懷念人類的自己而是時間多到無聊,在他們無盡的歲月中這些事反而是打發時間的樂趣。

“所以,你就為了觀察我而一直呆在我身邊?”夏林揉著眼睛,到現在他的腦袋還昏昏沉沉,由於昨晚沒睡好所以現在的他精神萎靡。

看著不斷打呵欠的夏林,辻音凜撐著頭躲在被子裡嘵有興趣地看著:“嗯?你這樣還真是奇怪呢,怪物跟人類的特性都存在,難道是協會新的實驗?”

“不知道你說些什麼。”夏林沒好氣地看著辻音凜,他伸著懶腰看著窗外陰暗的天空,厚實的雲層將天空的高度調低,似乎觸手可及,看來未來幾日依舊是無盡的雨天。

“噓~”辻音凜將食指放在自己嘴邊,同時一手捂住夏林的嘴巴,挺坐在床上眼睛凝視著外面的迴廊。

絲滑的被子順著辻音凜的皮膚滑落,很快她的上身全部展露在外面。

“啊~”這個情景只持續了片刻,注意到的辻音凜斜視著夏林,一個翻身背對著他站在地板上,“怪物化後,我們會越來越討厭衣服,所以睡覺的時候一般都是全裸,這些沒人跟你講嗎?”

“原來如此!”夏林回憶起自己似乎還真是這樣,“沒有啊,這些獵人協會沒有講述。”

“哼,也是呢,醉心於殺戮機器研究的他們怎麼可能會如此人性。”辻音凜三兩下穿好自己的衣服,將黑色的盔甲戴好,氣勢無形中散開。

“看來我還得在這待一段時間,竟然有怪物掩藏在這裡!”

夏林想到自己的任務,他不再理睬辻音凜,他不明白這個帝國聖騎士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而且貌似是在觀察自己。

【等等,觀察我?!如果說是巴巴託斯的死讓他們震驚的話,他們派出一個美麗的女子前來刺探情報也不是不可能啊。】

夏林為自己腦子靈光而興奮,甚至還得意地拍了下自己腦門。

辻音凜如同看著白痴一般懶懶地說道:“我都說了,是以個人的名義。你的歪腦經能不能用在其他地方,帝國對於巴巴託斯的死沒有你想得那麼震撼,甚至可以說是在計劃內的,所以拜託你還是好好想想帝國在搞什麼陰謀吧。”

“你怎麼看出的?”被說到心坎的夏林一臉木訥。

“白痴,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辻音凜不屑一顧,用著高傲的神色鄙視起來。

【這傢伙連附近怪物氣息都察覺不到,從能量上來說簡直低得可怕,但為什麼他能殺死巴巴託斯呢!】

“大、大哥!”溼答答的三人並沒有換掉溼漉的衣服,他們三人圍坐起來,似乎在交流什麼情報,“附近似乎有、有獵人的氣息!”

“巴魯斯,沒錯,那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獵人。”他們的大哥背對著房門坐著,矮小壯實是他的特徵。

“巴澤林大哥,與我們昨晚大戰的那個帝國軍士什麼來頭。”與他們大哥相反,旁邊一個高大壯實的男子有著塌鼻樑,但眼睛總是眯著,好像永遠睡不醒一樣。

“巴澤爾,所以我們才隱藏在人類中間。”巴澤林惡狠狠地說著,手臂上的肌肉繃得緊緊。

“大、大哥,二、二哥,為什麼要追殺那個狄特莉絲呢?”做為他們的三弟唯一的胖子疑惑道,胖胖的身材看不出一絲肌肉,鋥光瓦亮的腦袋上沒有一根頭髮。

“還不是那個女惡魔!”巴澤林憤恨地一拳砸在地板上,說起這個女惡魔他們就無比憤怒。

這個突如其來的怪物強橫無比,本來他們三人是隱居在人類當中的,只想安穩地渡過一生,可那怪物竟然能夠發現他們的偽裝,在強大的武力威脅下只能聽從她的吩咐,而這次的命令就是:

追殺狄特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