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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集:一個好人

篝火忽明忽暗,潮溼的河邊小樹林裡,孤男寡女抱在一起。

其實,我們是在等衣服幹。

白天遭受了燕不揚的攻擊之後,楊青正面對撼神通境中階強者,受了重傷,接下來的逃命就完全由我來主導。在那之後我們又遭遇了兩次截殺,一次是燕不揚從天而降,一劍把楊青的坐騎小黑馬攔腰斬斷,但他也在楊青狂怒之下的換命一之下受了些輕傷。第二次就是另一個黑衣人單獨前來截殺,看起來距離燕不揚的實力應該相去不遠的黑衣人居然和我打了個有來有回,甚至讓我意識到這個黑衣人寬大的斗篷下面的是一個窈窕的女人。要不是最後她像貓抓老鼠一樣厭倦了和我的戰鬥,抬手一掌把我和楊青兩個人打落河中,我甚至有把握看清她的臉。

是的,我一直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我應該很熟悉,甚至我在懷疑,她可能就是楊丹!

聞生死不是說了麼,楊丹沒死,還被他燕不揚帶走了。

我們在水底憋著氣走了半里地,到最後我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才和楊青從水底下鑽出來,眼前已經是一片陌生的樹林了,我們暫時不敢和什麼人接觸,也不急著去找地方,就在樹林裡找了片隱蔽的角落,生火烤乾自己。

楊青受了重傷,當我們終於找到一片尚可的地方安頓下來,她就直接陷入了昏迷,嘴唇慘白乾裂,臉上毫無血色,額頭滾燙,喃喃自語。我反正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的,但我知道如果放任她在這樣重傷的情況下,在春季乍暖還寒的天氣裡裹著溼衣服睡一晚上,那估計明天我就得給她挖個坑了。於是,處於江湖道義和人道主義精神,我在進行了一系列安全的遮蔽之後,在一片四面有遮擋的盆形區域裡生起了一堆篝火,然後用顫顫巍巍的雙手一邊擦拭鼻血一邊把楊青的溼衣服脫了下來,立在火堆旁烘烤。

男女授受不親?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在救人!很正義很崇高的原因,我又不是什麼變態色情狂,我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救活我的這個救命恩人!

雖然如此,但我還是沒想到她居然裡面不穿肚兜的,而是用一層薄軟而堅韌的白綢將自己從小腹到腋下裹了一週。

我仔細摸索了很久,依舊找不到任何機關可以解開這層因為被水浸溼而變得緊繃且半透明的白綢,於是只好不無遺憾地將楊青整個人平放在篝火邊,讓火力慢慢烘乾。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有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完全是情勢所迫,我完全是無辜的。

包括後來,我躺下來抱著此時穿衣勝不穿的楊青,也純粹是處於她迷迷糊糊中的糾纏和邀請——這麼大的一團火她還說冷,我只有抱著她咯——我很努力撇過頭去,但她因為發燒而灼熱的呼吸噴塗在我的脖子上,讓我不知不覺又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但對於楊青清醒時那句威脅的恐懼,又讓我戰勝了生物天性的一面。我閉上眼睛默默回憶師父傳授的靜心用的冰心訣,眼觀鼻鼻觀心心觀萬物……不行還是不要觀萬物了,尤其不要觀八爪魚一般纏在我身上的這個豔麗的冰川美人,我還是觀心就好。

我居然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睡著,我不知道對師父傳授的這套冰心訣是愛好還是恨好了。

師父說當然是愛好了。

我瞪大眼睛,知道師父又入夢了。我說師父啊,你怎麼來了,我現在是在做夢誒,現實中不能做什麼,夢裡我總可以做點什麼吧,怎麼您就來了啊?師父您知道嗎,我有預感,這姑娘今晚肯定會入我夢中,您還是趕緊走吧,一會兒天涼了,我得大幹好幾場呢,您別耽誤我辦正事啊。

師父上來給了我腦袋狠狠一巴掌:“辦事辦事!你怎麼就知道這些骯髒噁心的事情啊,讓你練武就不好好練,不然現在早繼承我衣缽了。”

我說師父您得了吧,就您那衣缽,那還不如不繼承呢。您徒弟我現在已經是氣擊境巔峰的高手了,人承露臺的領導都說了,我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晉升罡氣境。您以前牛逼吹得那麼響,您是罡氣境麼?別的咱就不說了,那個曾經把你打成重傷的小賊,他如果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立馬打給您看,給您報仇出氣長臉。

師父一腳就把我踹倒在地,氣急反笑說:“行啊,你個臭小子出息了。好啊,你要給為師報仇,為師就告訴你,那個來偷東西的臭小子叫楚摘星,你給我記住了,以後看到他一定得把他痛揍一頓。”

我說楚摘星?這個名字好奇怪,為什麼不叫司空小鳳?

師父說你少來學我。好了說正事,我知道你們背後有燕不揚那個老痞子在追你們,那家夥人品不怎麼樣,但手底下的功夫沒的說,那個女娃娃的師父聞生死出面,也未必能從燕不揚的手下討到好去,最多兩敗俱傷的局面。你們能逃三次,已經是奇蹟了。現在燕不揚已經鎖定了你們的路線,如果你們繼續逃,明天這個時候,乖徒兒你就來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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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樣啊,師父你等等。

師父說你要幹啥?

我說我要醒過來,抓緊時間把這姑娘給睡了,不然明天死了也是個可憐的小處男,多遺憾啊,我看這姑娘模樣相當不錯,灑家這輩子也值了。

師父重重一巴掌砸在我頭頂,砸的我眼冒金星,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師父說:“我特麼還不知道你臭小子想幹什麼,嘴上說寫花花話,實際上還不是要想辦法把她藏起來?我告訴你啊,那姑娘雖然現在沒力氣,但殺你還是分分鐘,你這話要是被她聽到了,那你真是轉眼就來陪我了。”

我哭喪著臉,這樣啊,人生一點樂趣都沒有了。

師父說你先別垂頭喪氣,明天天亮,你們立刻折轉向西南。燕不揚那家夥已經去了西北方向等你們,你們要趁他反應過來之前往西南逃出三百裡,三百裡後,你們會遇到一個穿綠袍的人,看見他,報上你的身份,你們就安全了。

我說師父啊,我一定是最近太想你了,居然會夢見這麼荒誕的事情,唉,好了我也見到你了,你快退散吧,楊青妹妹就要入夢來了。

師父心不甘情不願地慢慢變得虛幻透明,臨變成空氣之前,他還在衝我喊:“要記住啊,往西南三百裡,有一個穿綠袍的人……”

我說好了好了,閉上眼睛,在腦中默默夠了,再睜開眼,場景已經變換了,陰冷潮溼的半深入地下的地穴,已經變小,緩慢燃燒散發著餘熱的篝火,和篝火旁正在緩慢坐起來的楊青,她的眼睛閉著,裹著身體的白綢已經烘乾,某些浸溼時才能看見的立體細節已經消失不見,長髮彷彿傾洩的夜河披在她柔軟的牛奶般的白皙肩頭。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領口,纖手在玲瓏浮凸的胸口一頓。

我心說,我一定是太著迷了,這個夢勾勒得好逼真啊。

下一刻,那柄狹長的倭刀迎風斬向了我。

我沒有在夢裡想象過這一幕,所以此刻我終於意識到,夢已經醒了。

楊青也已經醒了。

師父說的沒錯,即便此時的楊青是最虛弱的時候,但她要殺我是綽綽有餘的。

倭刀冰冷的刀刃貼在了我的眉心,卻沒有再下去半分。楊青緩緩睜開眼睛,火光映照在她的眼裡,彷彿朝霞。

她環顧四周,看見了我支起晾在篝火旁的我們兩個的衣衫,它們彷彿四面牆,將我們遮擋在了這片獨立的天地間。

楊青嘆了口氣,她的手在顫抖,但倭刀卻紋絲不動。

她說:“我十歲修煉閉口禪,至今十年;我十歲跟從師父學藝,至今沒有任何人碰到過我的身體。我只想清心寡慾,把一切干擾都排除出去,以追求天道至境。可是你,昨天破了我所有的禁忌。”

我舉起手:“可是,情勢所迫,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為了救你……”

楊青冷冷道:“藉口,都是藉口。”

她嘆了口氣,又搖搖頭說:“十年苦修,毀於一旦。唉,這就是師父所說的天意麼。”

我說:“那個,姑娘,要不你穿上衣服我們再說?”

楊青冷冷看向我:“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

我說:“我就是脫了你的衣服……”

楊青臉上泛起一層紅暈,眼裡湧出淚花,她重重地“呸”了一聲:“禽獸!”

我接著說:“……然後烤乾,其他什麼也沒做。哦,是你主動抱我的,你還說冷,我推都推不開,只好屈從了……”

楊青臉上的紅暈更勝,她微微閉上眼睛,似乎在內視自身,然後才更加憤怒地呸了一聲:“禽獸不如!”

我:“啊?你和阮媚是一個師傅教的?”

楊青哼了一聲,但先前必殺我而後快的殺氣似乎消散了不少,她的刀刃緩緩拿開了一些,說:“阮媚?是誰?”

我說是我徒弟。

於是長刀又貼到了我的額頭上,楊青氣急敗壞道:“你敢佔我便宜!”

我只能選擇閉嘴。

似乎是發洩完了,虛弱又重新回到了楊青的體內,她不得不閉上眼睛儲存體力,勉強穿好了烤乾的衣服,她拄著長刀向外走去。

我說你去哪?

楊青說:“離開這裡。”

我說你別忘西北走,我師父昨天託夢,說燕不揚那個傢伙現在就守在西北,他讓我們往西南躲出三百裡,才會安全。我覺得這是天啟,我們要聽從天啟。

楊青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什麼。我連忙補充說:“當然也不一定對,只不過是一個夢……那你說去哪就去哪吧。”

楊青點了點頭,說:“我往西北,你往西南。如果這個夢真的是……那你需要有一個人幫你拖住燕不揚,你才能走出三百裡。”

我說:“啊?”

楊青回過頭:“我幫你拖住燕不揚。”

我問:“為什麼?!”

楊青突然僵硬但燦爛地一笑,充滿了死亡將至前萬物最後綻放的絕美。她說:“因為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我們又不能成親,我只有這麼做,才能對得起自己啊。”

多細膩的心思,卻偏偏說的那麼悲壯。我站起身,說:“什麼不能成親?別說這樣的!其實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昨天我沒有……是因為我要尊重你!在剛才那一刻,我已經決定了,就算沒有昨天的事情,我也願意娶你,我會對你負責……”

楊青抬手止住了我的話,她說:“你別,我不是害羞或者謙虛,我是真的覺得我們不配——你我的差距太遠了。你救了我的命,我很感謝,我更感謝你昨天沒有對我做什麼,不然我立刻就會殺了你。你用行動證明了,你是一個好人。就這樣,再見……不,今天之後,再也別見了。”

說完,楊青長刀回鞘,嘆了口氣,閃身越過丈許寬的小河,消失在了林中。

我現在,突然很想念很想念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