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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愛慕者

旭日東昇,從午夜開始的戰鬥以紅月軍的再次失敗而告終,回到駐地的凱瑟琳對本次作戰結果萬分失望,沒想到對方這麼卑鄙無恥,將歷代先王的陵寢破壞了做擋箭牌。為了保護這些棺木,今後紅月軍的攻擊將更加畏手畏腳,如何破解敵軍的卑鄙手段凱瑟琳一時間倍感無奈,看著下方正議論紛紛的將領,卻沒人能拿出一個解決方案,每當自己無力面對時就越發想念凱恩在身邊的日子,那時候感覺碰到再大的困難也不擔心,因為總有一個堅強的臂膀守護著自己,這時候雖然部下眾多,卻只能依靠自己來決斷。

莫克與伯利克對望一眼,都感覺目前狀況的棘手,如果不能徹底掌控紅月城,就無法控制帝國這塊人口最稠密,經濟最發達的地區,不能將紅月家各軍團的聯絡打通,就無法整合力量,始終處於這場內戰的劣勢。但是現在如強攻傷亡過大、如只是拼魔法材料消耗,估計內城的阿波羅軍至少可以堅守三個月以上。而根據第二軍團發來的通訊資訊,阿波羅軍將羅德裡城團團包圍,三十五萬大軍日夜攻城,宰相波斯坦.紅月與第二軍團指揮官奧德裡.紅月紛紛發來求援申請,羅德裡城只是第二軍團臨時駐地,城防工事遠遠不如紅月內城堅固,在敵軍的攻擊下已多次險象環生,還好阿波羅軍中充斥著大量新兵和私兵,導致作戰能力不足才勉強維持。但是按照這個狀態發展下去,羅德裡城最多再堅守十五至二十天左右。

莫克站起身走到意志消沉的女皇面前躬身道:“臣希望陛下可以適當考慮下文森特院長的意見,我相信如果您和院長達成一致,面前的困境是很大希望打破的。”

凱瑟琳凝視著莫克久久不語,莫克在對方的視線壓迫下低下頭看著地面,“你和伯利克來幫我是已經預見到現在這種情況,所以再來給文森特做說客要挾我嗎?”

聽著女皇凱瑟琳語氣中的怒氣,莫克倍感壓力,連忙解釋道:“臣與伯利克仰慕陛下的為人,真心實意為陛下效力,此番勸說完全是為了戰局考量絕無二心,請您明察。”

凱瑟琳冷哼一聲,站起來對布甲尼說道:“布甲尼軍團長,請儘快與參謀部重新制定強攻計劃,如必要可不用顧忌先祖棺木,以快速攻破敵軍防禦,減少我軍損失為主,明日將計劃拿我給我。”說完揮袖而去,一眾臣僚連忙躬身送女皇離開,再次開始為後續的作戰計劃議論起來。

莫克自嘲的苦笑一下,自己記憶中的凱瑟琳還是當年在魔法學院求學時的樣子,那時候的凱瑟琳天真活潑,美麗大方,再加上優異的魔法天賦,是帝國無數男兒的夢中女神。作為學院中一個普通的平民法師,雖然天賦不錯,卻也只敢偶爾遠遠的看著心中女神的笑容,那時因為魔法練習而和凱瑟琳有過幾次短暫的交流,雖然在練習場上被打的很慘,卻幸福的幾天睡不著。只要那樣可以遠遠的看著對方,默默的祝福可以看到女神開心的笑容就心滿意足了。等到凱瑟琳成為策法師離開學院去遊歷大陸,很快又成為帝國最年輕的大策法師,那時候兩人已沒有什麼交集,估計凱瑟琳也不記得學院有這麼一個仰慕者的存在。

當知道凱瑟琳愛上一個人族,莫克真是痛心疾首,女神如果幸福也就罷了,自己願意默默的祝福她,願意在她需要時付出一切去幫助她,但是沒想到最終奪得女神芳心的居然是一個卑賤的人族,還是個從獸人的角度場逃跑的奴隸,這讓他們這麼多優秀的瑪亞族精英情何以堪,所以當文森特院長安排自己和伯利克等人參加角鬥時,大家都毫不猶豫的佔到了四皇子一方,沒想到最終還是在凱瑟琳的手下慘敗,要不是對方手下留情,自己等人早就死在光榮角鬥場上了。

當再次看到女神時,帝國局勢已經峰迴路轉,由大陸第一強國成為一片混戰的焦土之地。再次見到的凱瑟琳也失去了原先可愛嬌俏的笑容,終日眉頭緊鎖,冷若冰霜,讓人看著感到莫名的心痛。那一刻起,莫克就暗下決心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幫助她,只求可以再次看到她開心的笑容,哪怕她依然堅持對待人族的政策也無所謂,只要她可以幸福開心就好。

“陛下,莫克勳爵求見。”一名衛士在門外的報告聲打斷了凱瑟琳的沉思。

“讓他進來。”想來對方來求見的目的不外乎是繼續說服自己接受魔法學院的條件,對於這個最有希望成為大策法師的平民,此時冷靜下來的凱瑟琳也想儘量爭取對方的支援,如果可以說服對方,作為文森特的關門弟子也許可以影響他改變意見,所以想了想還是讓衛士帶對方進來。

看到莫克進來,凱瑟琳讓侍女奉上茶點,輕聲問道:“莫克,你還是希望我可以接受文森特院長的要求嗎?難道你不知道他的想法過於天真了嗎?取消所有貴族特權,不等消滅叛軍,我紅月軍就要分崩離析了。再說,他的想法不過是由一群新的魔法貴族取代了舊的血統貴族,我們如何保證今後這些人不會成為新的阻礙呢?”

本想勸說凱瑟琳不應固執己見,卻沒想到一上來就聽到這一席話,莫克心中一動不由問道:“那不知陛下對人族的看法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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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開始耐心解釋自己對目前大陸局勢的判斷,將當初與布甲尼探討過得一些將來對待人族的政策再次講述一遍。平時多在學院中苦心修煉的莫克沒想到凱瑟琳對這些問題看法居然如此深刻,已經遠遠比自己甚至老師考慮的周全多了。感慨道:“沒想到您對整個大陸局勢認識如此之深刻,看來老師與我等均有些坐井觀天了。”

聽到莫克認可自己的想法,凱瑟琳十分開心,微笑道:“那你是否能夠去勸說文森特院長放棄他的想法出面協助我呢?”

莫克搖頭道:“雖然臣認可您的想法,但是還是希望陛下接受老師的建議。”

“這是為何?”

“陛下,老師是一個十分頑固的人,當年他受的貴族的傷害和他的經歷讓他不會認同您的想法,所以我勸您委曲求全,先同意老師的意見,將來等平定叛亂了再做打算不就兩全其美嗎?”莫克解釋道。

凱瑟琳苦笑道:“你把文森特院長想的太簡單了吧,他的條件是要求我必須簽訂真理之誓的,如簽訂了這個魔法契約,今生不能違背,否則將魔力源泉崩潰而亡。”如果可以快速消滅叛軍為家人復仇,就算自己一死也足矣,但是如果人族不能獲得平等的待遇,如何實現對凱恩的承諾,自己與他的結晶也將成為一個可悲的混血兒,這樣的結局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莫克對此早已知曉,笑道:“陛下不用擔心,老師的條件我自然知曉,而且為了能夠約束大策法師,這個魔法契約也十分復雜,需要多名策法師共同完成,所以我可以在這上面做調整,讓這個契約實際無效。”

凱瑟琳想不到對方居然願意背叛文森特來協助自己,不由疑惑道:“你為什麼願意如此幫助我?”

心知這個問題如果不能說明,凱瑟琳是不可能信任自己的,莫克不由十分扭捏,掃了一眼凱瑟琳疑惑的面容,糯糯的說道:“早在您當年學院學習時,臣就十分仰慕,自從上次在光榮角鬥場您寬恕了我與伯利克等人,臣就暗下決心,今生將誓死追隨您,只求可以經常看到陛下開心的笑容。”一番話結結巴巴說完莫克不由渾身冒汗,偷偷打量著心中女神的反應。

雖然從小到大都知道愛慕自己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敢當面表白的卻鳳毛麟角,沒想到今天碰到一個。凱瑟琳怔怔的望著對方,只見莫克身材高挑挺拔,相貌英俊,再加上策法師的身份,實在是帝國不可多得的精英人才,恐怕也是不少懷春少女的夢中情人。但是自己的心已經永遠的被另一個人搶走了。

“莫克勳爵,感謝你的好意,但是….”

“陛下誤會了,臣絕無非分之想,臣願意無條件幫助您,只求您可以像從前一樣開心快樂。”莫克打斷對方的話解釋道。

想不到對方居然願如此付出,凱瑟琳不由幾分感動、幾分羞澀,點點頭表示同意。莫克大喜道:“多謝您的信任,下面我們就商討下如何在魔法契約上做手腳。”凱瑟琳對這個魔法也十分熟悉,回到兩人擅長的領域不由熱烈討論起來,莫克感嘆女神對魔法理解之深,兩人不由越聊越開心,凱瑟琳也漸漸相信了對方的心意。

連續三日紅月軍再次恢復成拼消耗的攻城手段上來,阿波羅一方也樂觀其成,雙方默契的隔著城牆互相用魔法轟擊。而此時在魔法學院,真理塔的五層已經佈置好了一個巨大的法陣,凱瑟琳正坐在法陣的中央,四周學院裡的六名策法師加上文森特合計七人,正在做各項準備工作。

難怪魔法學院這麼有把握幫助自己評定叛亂,知道凱瑟琳同意他的意見,文森特才將自己的底牌合盤託出,原來早在十餘年前,文森特就開始透過自己的影響力佈局,現在阿波羅軍中不少魔法聯隊的骨幹都是文森特佈置的棋子,尤其是現在正在內城防守的部分平民魔法師,席斯控制紅月城期間,大肆強徵中小貴族和平民入伍,雖然大部分都帶去攻擊羅德裡城,但是留下了大量低階法師和魔劍士,這裡面就有不少人是文森特可以影響的,只要約定時間配合好,就可以輕鬆破城。想到這裡凱瑟琳看向正在佈置法陣的莫克,對方微微點頭示意。

這次凱瑟琳也不會像上次一樣輕易的相信別人,所以整個魔法陣的佈置,尤其是莫克控制的部分凱瑟琳都嚴密監控,確保對方沒有在做出陽奉陰違之舉。隨著七名策法師開始向法陣注入魔力,整個魔法陣逐一被點亮,一道道魔力如同凝聚成一道道光線,將空氣攪動出數條氣旋,向著中心的凱瑟琳湧來。魔力穿行而過,凱瑟琳配合的調動體內魔力與法陣發生共鳴,整個法陣很快全部亮了起來,表面上看起來七道魔力已形成契約,實際上凱瑟琳將其中六道透過莫克這邊全部轉入地下。

文森特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弟子與凱瑟琳合夥蒙過了自己,契約締結法陣結束,面帶微笑道:“陛下英明,請您相信老臣絕無私心,從此以後我們魔法學院將追隨您建立我們瑪亞族更輝煌的未來。”

“院長請放心,當消滅叛軍,帝國恢復和平之日,就是我實現對您的承諾之時,請看什麼時候可以安排內城的內應協助我們儘快破城”

“陛下放心,老臣這就親自去安排,最多三日保證可以破城。”文森特躬身道。

凱瑟琳看著站在文森特背後眨眼的莫克差點笑出來,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終於看到勝利的曙光了,也許很快就可以再次見到他了,不知道他的傷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