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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鐵匠鋪

伊蘿一下翻身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書桌邊,拿起了這張紙牌,臉上的欣喜再也掩飾不住。能夠真正釋放精神力,感知外特,並且影響到輕微的事物,這證明她的精神力已經從虛無飄渺的境界,開始形成了實質,成為了魔術師!魔術師,就和靈者一樣,是跨入到了修煉的基礎,成為魔法師的門檻。

伊蘿穿好衣服,邁步走到了屋外,迎著東昇的太陽,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不枉我費盡心力,壓服了嗜殺的惡靈。果然心魔越大,戰勝之後修為的提升也就越大,這次的突破,比過得之前所有的積累了。”伊蘿知道,這是自己一舉戰勝了心魔,修為突飛猛地的表現。當然,如果被惡靈佔據了身體,她同樣有可能突破到這個境界,但人就會慢慢走向墮落。

從今天起,她的修煉不光是靈者,更是一個魔術師了。精神力修煉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可以去一些小的賭館,和人打打紙牌,猜賭票,大把的贏回一些銀幣。不過這種事情,近乎於無賴,別說是伊蘿,就是其他想要成為魔法師的修煉者也是不屑於去做的。只有心地正直,精神力才能夠更為通透。

眼看天色已亮,伊蘿沒有多耽誤,洗漱之後吃了早飯,便依舊準備先去上學。

“我的鑄造錘扔掉了,但是這次又有了新的進帳,今天放學正好去那所鐵匠鋪裡再買上一把。”

果然,幹掉了那兩個混混之後,古堡之內並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伊蘿在上午學完了文化課程,放學之後也沒有再遇上跟蹤的人。吃了午飯,她信步來到了那所店鋪前,這次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裡面的鐵腥和煙火氣息。不過伊蘿這次卻在店鋪門口發現了一個招工告示:“本店招收鐵匠學徒一名,有意者進內面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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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裡居然在招工?”伊蘿用手摸了摸口袋裡的學院實習證明,心中頓時一動。

伊蘿倒是一直有找個工作實習的打算。雖然這半個多月,每天在外面春遊踏青,修煉學習,的確非常愜意,但在名譽上並不好聽。特別是古堡裡的那些人,一直想找她的差錯,如果真想陷害她,隨便找個什麼案子就能把她牽扯進去。

但有個正經職業就不一樣了。哪怕並不在這裡上班,起碼有個旁證,不會像上次在外面給父母掃墓,別人一句話就能夠攀到她的頭上。“我學的鑄造錘,已經有了一點火候,算起來在這裡打打工也是可行的。就是不知道這裡的老闆收不收?”

伊蘿再次走進了這家小店,櫃檯裡依然坐著上次看到的那個眉目清秀的男孩。

“客人,您是要買鑄造錘嗎?”男孩好像是一個非常會做生意的人,伊蘿只來了一次,他居然就有印象。當然,一個小女孩出來買鑄造錘,也容易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伊蘿卻說道:“是想買一柄,不過我更想問一下,外面的招工廣告還有效嗎?”

“當然。”小店員有些意外的打量了她一眼,當然沒有懷疑伊蘿有沒有這個能力。“客人難道想應聘?”

“我是奧爾蘭第四公立學院,畢業班的學生。學校發了實習證明,我學過一點鑄造的錘法,想在這裡先體驗一下生活。”伊蘿微笑著點了點頭。小店員說道:“這個沒有問題,我先帶您到裡面的鑄造間裡應聘吧。上次看您舉錘的樣子,我就猜到您是學過鑄造,如果能來倒是太好了。”

小店員說著,領著伊蘿出了小店後門,穿過一個小小的院落之後,伊蘿看到了一座比較高大的石屋。這裡已經能夠明顯的用肉體感覺到門中湧出的熱浪了,而且叮叮噹噹的鑄造聲音也一陣一陣清脆的傳出。小店員拉開了一側門簾,叫道:“爸爸,有學徒工過來應聘了!”他說著,伊蘿也跟著一起走到了這間鐵匠鋪裡。

伊蘿看了一眼這座大約有一百平米的大屋子,裡面左右各有五座碩大的火爐,燒著雄雄的烈火。一個個赤裸著上身,肌肉精裝的大漢正掄動著手上的鑄造錘,打擊著燒得通紅的鐵塊。伊蘿吃驚的發現,這些鐵匠用的最小的鑄造錘,居然都是六十二斤的那種,有的更是用的一百斤以上的戰錘。

“我的天,難怪這裡的鐵具質量如此之高。這是個什麼鐵匠鋪?”

伊蘿原本對自己的修行,已經頗為滿意了,但看到這個鐵匠鋪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算不上什麼。聽到小店員的聲音,一個肌肉雄壯,滿身都是灰火顏色的大漢走了過來,有些意外的打量了面前的伊蘿一眼,說道:“馬瑞你剛才說什麼,有人來應聘學徒工?不會是這個丫頭吧?”

伊蘿的外表實在是和鐵匠扯不上什麼關係。

“爸爸,她就是上次買了鑄造錘的那個女孩。人家可是公立學院的畢業生呢!”小店員笑了笑,顯得很是天真無邪。伊蘿看著他的外表,也覺得他和面前這個像狗熊一樣強壯的鐵匠扯不上什麼關係:“他們居然是父子?不會是隔壁老王……”

不過伊蘿知道,這個叫馬瑞的小孩比外表看起來強得多。

“哦,既然有人來應聘,那就好辦了。我們這裡正缺人手,你叫什麼名字?”大叔倒是個非常直爽的人,這讓伊蘿想到了那些矮人,大概做鐵匠的人都是這樣的性格。“我叫伊蘿。”

“這還真是有緣,我叫馬羅,哈哈。”鐵匠大叔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既然如此,你就先在這裡試用一下,不過可別叫苦哦!你的工作是拉風箱,你可別小看這項工作,所有鐵匠的學徒都是從拉風箱做起的。”

“是。”伊蘿也聽赤須說過有關鑄造的事情,雖然沒吃過豬肉,但也算聽過豬跑。只是她萬萬不會想到,這所鐵匠鋪裡居然水平這麼高,最低階的鐵匠水平都在伊蘿之上!不過有壓力才有動力,馬羅大叔將伊蘿帶到到一個高大的鐵匠身邊,說道:“拉爾,店裡又招了個學徒,以後你不用自己扯風箱了。”

“噢,謝天謝地!要是再讓我自己扯風箱,這鐵具打打停停,質量肯定會下降。”叫拉爾的大叔使的是一把六十二斤的鑄造錘,算是這裡水平最低的那種鐵匠了,不過高大強壯的身體裡也同樣顯示著巨大的力量。但是他聽了老闆的話後,卻沒有發現學徒工在哪兒:“人呢?”

“大叔,我在這兒……”伊蘿頓時一陣鬱悶。我個子是沒你高,但也不至於看不見吧?

“你是來扯風箱的學徒?”聽到了伊蘿的聲音,叫拉爾的大叔低頭望了她一眼,又望了老闆一眼;如此看了幾遍,似乎懷疑他們之間可能有什麼“骯髒的交易”。

不過馬羅老闆非常的忙,自然沒有過功夫解釋這些事情,只對伊蘿說道:“丫頭,你既然決定打工,就好好幹。扯風箱的工作只要堅持下來,飯是管飽的,每個月還有一銀圓的補貼。你可別像那些年輕人一樣,幹個一兩天就跑啊!”

“我會堅持下來的。”伊蘿保證了一句。

“行了,別廢話了,爐火都要冷了。”拉爾大叔催了一句,叉著腰望了伊蘿一眼。伊蘿點了點頭,馬上將一個鐵製踏板放在了爐火的風箱前,踩上之後抓住了風箱的把手,試了試距離,發現剛剛好。於是她兩腳一踏風箱,身體猛然崩緊,雙手死死的抓住風箱的把手一拉一推,使出了鑄造神錘中的“風箱式”。

拉爾大叔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不知道是被突然旺盛的膛火照亮的,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

“嗯,拉爾那家夥憑什麼有學徒工拉風箱?”旁邊的一些鐵匠,有的停下了活自己扯風箱的時候,發現了這裡的異常,頓時有些羨慕。拉爾也很快回過了心神,舉起了碩大的鑄造錘,開始繼續敲打著那塊燒紅的生鐵。

而伊蘿在拉動了幾下風箱之後,也發覺這個風箱比她想象中的要沉重許多,才拉了十餘次,她的胳膊,腿,腰就有了明顯疲勞的感覺。不過也只有這樣等級的風箱,才能夠支撐鐵匠的鍛造:“好厲害的鐵匠鋪,難怪鑄造業雖然傳遍了大陸,但最高明的鑄造術卻依然掌握在矮人的手上。不說別的,單是拉風箱的體力,多少人都幹不來!”

要知道伊蘿已經是一個初級靈者了,而且還會專門的落米格風箱式,都覺得吃力,就別說是一個普通人了。

不過再次拉過了幾十下風箱之後,伊蘿已經真正感覺到了勞累,竟然比她用鑄造錘修煉功法還要消耗得厲害!而且一陣陣的熱浪撲襲,加上身上的疲勞,伊蘿的汗水很快就打溼了頭髮,最後從領口一直漫延到了全身,整個人變身溼淋淋的。而拉爾大叔依然在忘我的鑄造,絲毫沒有注意到伊蘿的狀態。

感覺自己實在是堅持不住了,伊蘿只得先停下了手中的活,拿出“粉紅瑪麗”悄悄喝了一口,再次拉動了風箱。烈酒的熾熱和爐火的熱浪混合在了一起,讓伊蘿頓時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的整個人好像變成了一塊鐵,被灼熱的鑄造爐開始慢慢的淬鍊;身體的柔弱,雜質,似乎都隨著汗水一起,一點一滴的滲出了體外。

再次喝了一口粉紅瑪麗,用鐵鍬往膛口裡添上了一些碳。撲起的火星和碳灰嗆得她一陣咳嗽,身上一下就蒙上了一層灰色,沾在被汗水打溼的皮膚和衣服上,擦都擦不掉。大叔也被伊蘿的咳嗽驚醒了過來,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啊小妹妹,我太投入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可是,膛火怎麼辦?”伊蘿一臉的黑色,只露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巴著望著拉爾大叔。鑄造爐裡的火,是需要風箱和鑄造師相互配合的,不可能自動化,那樣鑄造不出相象的鐵器。大叔笑道:“我自然也要休息一下了。有你在,剛才一下就節約了將近一半的時間,咱們倒是可以輕鬆一下了。”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伊蘿聽了,也顧不得髒,盤膝在地上坐了下來,開始進入到了靈之力的冥想修煉。拉爾大叔也在火爐的另一側坐了下來,拿起鹽水杯大口的喝著水。大約一刻鍾之後,大叔先醒了過來,乘著餘火做了一些簡單的鍛造,直到伊蘿重新恢復了過來,二話不說,重新回到了風箱的面前。

剛才的修煉,讓她感覺到又有了明顯的進步!果然,鑄造神錘的功法最好的修煉環境,就是在鐵匠鋪裡。

雖然身上的汗水被爐火一烤,已經幹了許多,沾著炭灰非常的髒,但是伊蘿絲毫沒有在意,而是重新蹬上了踏板,再次拉動了風箱!這樣一起持續到了天黑,她都已經忘了自己到處休息,修煉了幾回,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溼了幹,幹了又溼,直到最後整個人都有些麻木的時候,老闆馬羅才過來宣佈熄了火。

“大家今天,幹得都不錯,再次提前完成了任務。馬瑞已經叫了飯碗,大家洗洗手,擦把臉,一起吃晚飯,今天我請大家喝麥酒!”鐵匠們聽了,都熱烈的歡呼了起來,最後馬羅也過來按了按伊蘿的肩膀:“小丫頭,幹得漂亮。”

“呵呵……”伊蘿微微喘著氣,現在的她累得連功法都冥想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