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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勇氣和執行力

“噢,終於又登上陸地了!”

三月初,伊蘿他們的航船再次來到了塔納島的口岸,停泊之後開始清理保養。希路費都他們也都迫不及待的下了船,就和當初的伊蘿一樣,踩上了堅實的陸地大口呼吸著空氣,同時欣賞著塔納島港口上各處的風光。伊蘿也帶著他們四處參觀了一下,還去回訪了一下蒂梵尼商會和鐵匠鋪。

蒂梵尼商會現在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了,自從跟伊蘿合作之後,她提供了大量的低階魔晶,還改良了武獸裝甲,這讓鐵匠鋪有了更好的商品和市場。雖然伊蘿現在已經創立了自己的事業,不過根基還太淺薄,這個世界上主要的經濟流通依然是把持在靈師的手上,所以伊蘿並非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嗯,伊蘿小姐?”

同行的新秀和老師們都找到落腳的地方休息之後,伊蘿也和巴克利船長等人在塔納島的城域中閒逛。他們這些長期在外飄流的人,並沒有過於疲憊的感覺,因此不像安得拉吉斯他們那樣倒頭就睡。對塔納島上的城域,伊蘿現在也熟悉了許多,不過就在她興致勃勃的參觀蒂梵尼商會的時候,意外的遇見了一個熟人。

“歐亞德長老!”在這裡和伊蘿不期而遇的,並不是別人,而是剛剛結束了新大陸巡訪工作的歐亞德。歐亞德和歐克斯雖然同為奧斯佳王國的王子,不過身份地位差距很大,歐克斯是堂堂太子儲君,大權在握,身邊高手如雲,給人的感覺非常自負,囂張。但歐亞德卻不一樣,他總是一副內斂,平和的樣子。

“這次新大陸又要進行西進運動了,聽說伊蘿小姐所在的彼德堡,還有盧森堡,坦丁堡三座城域都拿到了單獨西進的資格,真是恭喜。”歐亞德看見伊蘿之後,情緒顯得有些提升,他在回行的過程中正在查訪塔納島的事宜。沒有想到伊蘿居然早早的就率部出發,能夠在這裡和他又碰了一次面。

“看來咱們挺有緣份。別站著說話了,一起去吃個飯吧,這次我請客。”伊蘿大方的笑了笑,雖然她現在沒什麼錢,不過伊蘿對朋友一直都很大方。歐亞德也笑道:“飯肯定是要吃的,但是伊蘿你此去新大陸,需要的開支必然很大,隨行的兄弟們下次再請吧。咱們單獨喝杯茶就行。”

歐亞德的身邊也有不少人,但並沒有聖域強者。除了奧斯佳學院那三名靈聖之外,就只有一干連七階實力都沒有達到的新秀學員而已,伊亮赫然就在其中。這也怪不得歐亞德,他並不是什麼實權王子,擔任的職務也是一個閒散的差事,每年秋季出發,春季回國,主要工作就是巡訪新大陸和大洋周邊的海域。

不過歐亞德似乎很喜歡這個差事,他是一個性情平淡,知道隱忍的人。而且他的妻子來自於大海,伊蘿知道他應該每年都會去祭奠自己的愛人。“也好,我現在正在鬧饑荒,就不打腫臉充胖子了。巴克利船長,你先回旅館休息吧,我和歐亞德長老一起敘敘舊。”巴克利點了點頭,知道伊蘿肯定有事和對方商量。

“你們也都去休息吧,我和伊蘿小姐單獨轉轉。”歐亞德也支開了自己手下的一干人等。很快,伊蘿就和歐亞德一起,來到了一處茶室。雖然只是喝杯茶,不過貴族的消費依然高得離譜,一杯茶都要一個金幣的價格,這讓伊蘿感到一陣肉痛。但是出於對朋友的尊重,伊蘿告誡自己一定要真正融入到貴族的生活中。

“歐亞德,謝謝你的舉薦。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在新大陸獲得領地,更不可能有彼德堡和另外兩座城域的聯合。”伊蘿由衷的說了一句。她是一個對待朋友非常真誠的人,而且對方幫了自己,伊蘿肯定會回報。伊蘿更知道歐亞德現在雖然不得志,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任何的想法。

“伊蘿同學不要謝我,其實舉薦新秀分封領地,是我揣摩父王的意思上奏的。巡訪完新大陸,向王國回覆巡訪內容,並提出建設性的意見,是我的工作職責,當時父王的確是有這種想法的。”歐亞德毫不介意的揮了揮手,並沒有拿這種事情賣人情。“如果伊蘿同學要感謝,還是要感謝奧斯佳王國。”

“可我並不這麼認為。”伊蘿笑了笑,望著桌上一金幣一杯的茶水。“歐亞德學長能夠揣摩到國王的意圖,想必應該能夠知道他為什麼會賣這個順水人情吧?雖然這樣評價你的父親並不禮貌,但國王分封我們幾個新秀領地,其實並不是想收買我們,而是做給別人看的。所謂殺雞儆猴,賞雞也能儆猴嘛。”

伊蘿嘿嘿笑了兩下,她雖然不是領袖,但也不是傻子。

有的人給朋友好處純粹是發自真心,有的人則是收買人心,而奧斯佳王國即不是論功行賞,也不是賣人情,而是做給別人看的:看吧,我向來有功就賞,有錯要罰,你們這些奴才好好賣命,為其他的奴才樹立良好的榜樣!只不過他們這一手做得並不漂亮,不光是伊蘿,很多人都不買這個帳。

這並不是奧斯佳的國王水平不夠,而是諸如梅奧拉等私心太重的人缺乏執行能力,把戲演砸了。這就像工廠裡的工人辛苦勞動了一個月,明明可以正正當當的領到工資,你偏要在發工資的時候數落他一頓,好像這不是他應得的報酬,而是你賞賜的東西一樣。工人的心裡必然會怨恨,痛恨,憎恨,仇恨到極點。

說通俗一點,就是拿人不當人。

但是踩人是要看物件的,起碼伊蘿不是想踩就能踩的人。所以這件事情的結果,就是導致伊蘿暴走,不光重創了地稅大臣霍爾魯,最後連總督梅奧拉都給宰了。而彼得潘他們也坐在一邊吃瓜,看熱鬧不嫌事大。

“哈哈,伊蘿同學當真是率真,而且正直。”歐亞德聽伊蘿這樣評價國王,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奧斯佳王國的人逼死了人魚公主,歐亞德失去了至愛,對他們沒有怨恨那是假的。“不過我這次去新大陸查訪,一直到年會結束,總督梅奧拉都沒有露面。我只想問一下,伊蘿小姐清楚這件事情嗎?”

歐亞德現在終於說出了這次新大陸發生的大事,總督失聯了。這可是驚動朝野的事情,一位統管大陸十餘州,數百上行城域,莊園的總督,王爵領主,居然憑空不見了。歐亞德回到奧斯佳王國,肯定要上報這件事情,所以他心裡必須要有個底。或者說,這才是他找伊蘿最重要的事情!

“他死了。”伊蘿直截了當的回答了一句,之後故意神秘的湊到了歐亞德的耳朵旁邊:“是我殺的!”

歐亞德感覺伊蘿的氣息噴在自己耳朵邊上,癢癢的感覺,一時也童心大起,同樣也對著她的耳朵低聲說道:“幹得漂亮!”隨後,歐亞德和伊蘿再次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從人魚公主去世之後,歐亞德就很少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直到遇見伊蘿之後,他逐漸拾回了消失了許久的熱情。

“伊蘿啊伊蘿,你的膽子真是太大了。有時候我都會瞧不起我自己,為什麼沒有你這樣的勇氣?”

“有時候人缺乏的並不是勇氣,而是執行力。”伊蘿望著歐亞德,感覺他和伊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們都是那種心地正直,也有理想的人,不過伊禎是少年,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而歐亞德已經是中年人了。加上喪偶的打擊,仕途的不得志,使得歐亞德的性格更加深沉,但這並沒有消磨掉他的本性。

“執行力……”歐亞德細細品味了一下伊蘿的話,發現自己這些年的確是喪失了執行的動力。伊蘿說道:“歐亞德學長,我知道你肯定是一個有理想的人,缺少的只是機遇。作為朋友,我伊蘿不能容忍有人騎在自己兄弟的頭上,所以我們更應該抱團取暖,這並不是為了單純的利益。”

歐亞德抬起了眼睛,聽見伊蘿分明地說道:“我要為人魚姐姐報仇!”

“……!”

伊蘿的這句話,似乎刺中了歐亞德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讓他的視線一下就模糊了起來。歐亞德永遠忘不了那天清晨,人魚公主化為了大海上的泡沫,只留下了靈魂印記獻祭給自己,歐亞德的心在那一刻幾乎已經停止了跳動。太子歐克斯正是始作俑者,他讓歐亞德失去了愛人,還因此得罪了國王和獸人帝國。

“歐克斯……”歐亞德死死的捏著拳頭,沉寂的怒火終於被伊蘿點燃。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連她的仇都不能報,這算什麼男人?“伊蘿,我一定要殺了歐克斯這個畜生,奪回太子的地位!你既然是朋友,我相信你會幫助我的,我今生不斬下歐克斯的狗頭,如何對得起死去的阿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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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歐亞德,我永遠會站在你這一邊的。”伊蘿看著歐亞德即將暴走的狀態,感覺一陣一陣的興奮!雖然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伊蘿說要為人魚公主報仇卻是發自真心的,正所謂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也只有伊蘿這樣發自內心的意願,才能夠真正感染到另一個情感真摯的人。

此時歐亞德的心態,開始回覆到年輕時候的激情了。原本像他這樣的高階靈師,肉體就和年輕人沒有什麼分別,只要心態能夠回覆,重整旗鼓並不是一句空話。伊蘿也發現自己雖然話不多,但語言卻極具煽動性,去年發表開學演講也是這樣。有時候伊蘿都懷疑,是不是真的可以成立一個教會,宣傳一下“神教大法好”。

不過想殺一個王國的太子,談何容易?伊蘿和歐亞德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他們這樣的人控制自己的心情非常的自如。

“謝謝你小蘿,我現在心情舒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