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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回奧爾蘭

在安迪米奧城域稍適修整,大約住了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伊棠他們離開之後,也沒有再回來生事,一來作為帝國的領主貴族,他們沒有臉在一個地方糾纏太久,最重要的事情則是帝國馬上要和澳兇帝國開戰。在帝國立下戰功,是所有皇子皇孫,世子宗家都不會錯過的大好時機。

伊蘿和伊禎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不過這次回聖瑪諾,伊蘿讓伊遙留在了安迪米奧城域,連提魯尼和三名士官也都留在了這裡,沒有讓他們再和自己一起長途奔波。原本這次出行,伊蘿帶上他們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幫助他們浣血,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以後自然應該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

如此,伊蘿和伊禎的身邊只留下了喬納德這位老管家。穿過混亂城域,路過了聖瑪諾帝國克萊德曼這座邊緣小鎮之後,伊蘿終於重新踏上了聖瑪諾帝國的國土,她的行動也變得更加的謹慎起來。在聖瑪諾這座最龐大的帝國中,每一個州的州長都是聖域強者,伊蘿就算化為蝴蝶精靈,也都儘量走著隱匿的小路。

伊蘿的處事原則,是該出手時就出手,該低調時不囂張。

不過延途下來,他們卻是比海外露營更加方便,每到一座城鎮,都能夠住進旅店休整。而且在許多城域之中,伊蘿他們也看見許多貴族模樣的年輕男女,都在整裝出行,一些駐地的軍營也在操練軍隊,很顯然帝國要發動的大戰已經越來越近了。遇到人煙稠密的地段,伊蘿他們也重新坐上馬車,像其他貴族一樣招搖過市。

“想當初,我離開聖瑪諾的時候,還一文不名,延途都有人追殺。召今回到這裡,卻是一路平安,人生的際遇當真是不能想象。”如此走走停停,大約過了半個月左右,伊蘿他們終於重新回到了奧爾蘭州的領地範圍之內。坐在馬車之中,伊蘿望著窗外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象,忍不住感慨萬千。

“誰說不是,連我都有這樣的感觸。”伊禎望了一眼駕著馬車的喬納德,眼神也是顯得有些迷離。喬納德一直對伊禎忠心耿耿,哪怕現在已經是靈聖強者,但伊蘿感覺得到這並不是奴性,而是近似於一種親人般的關係。當初,也是喬納德代表伊禎找伊蘿尋問習題,從而讓這對年輕相知相識。

“小蘿,回到奧爾蘭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麼……先回以前的國中看看,還有以前打過工的鐵匠鋪不知道還在不在。等安排好儀仗隊之後,就遷走我父母的骨灰,剩下的事情就是幫你一起安排南洋的戰事了。”伊蘿想了想,很快就作出了決定。她不是那種擅長表達感情的人,也沒有回大公爵府的打算,只想完成這幾個簡單的心願。

伊禎聽了,也沒有過多的干涉。很快,馬車就穿過了鄰近的村鎮和農莊,奧爾蘭主城已經近在眼前。

“好厲害,奧爾蘭的主城居然也佈置下了護城結界,而且組成結界的魔晶品質都是聖域級別的!大陸之上,也只有聖瑪諾帝國的幾座主城有這樣的待遇了吧?”馬車在接近奧爾蘭主城的時候,伊蘿很快就感應到了以前不知道的地方,那就是城域周邊設下了極為高階的結界防禦,其品質不在伊棠的裝配之下。

聖域等級的魔晶,組成的七星連壁大陣,這是何等的奢侈,大氣?就是現在的伊蘿,也只能夠洗煉出七階魔晶,伊蘿不能想象這樣的帝國底蘊經過了多少的傳承,才有今天這樣的氣象。當然,羨慕歸羨慕,伊蘿不可能搶奪這裡的財富,畢竟這是守護一方人民的力量,她只希望以後自己也能夠擁有這樣等級的寶具。

馬車行駛在寬闊的泥土路上,路的兩旁都種著整齊的樹木,再往遠處是金黃色的田野。時間已經到了九月了,這是學院開學的季節,同時也是收穫的季節,伊蘿彷彿又聽到了教堂裡熟悉的鐘聲。奧爾蘭城域,依然是這樣的富饒,祥和,生活在這裡的人民也都豐衣足食,臉上都洋溢著豐收之後的笑容。

除去個人恩怨不說,伊蘿其實對大公爵的治國之道也是相當佩服的。雖然這個人表裡不一,但是奧爾蘭城域一直維持著穩定,繁榮,這跟伊和華的勤政愛民是密不可分的。而且有他在聖瑪諾帝國,讓周邊的各大國家,勢力都不敢冒犯,這樣一位大公爵,的確是國家的基石,更讓人民像神一樣的對他崇敬。

只是越如此,伊蘿對他的憎恨就越發難以平息。因為伊蘿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一個人做了錯事,卻被表面虛偽的光環所掩蓋!她的父母被伊和華冤殺,埋進犯民陵園,卻讓所有人都認為伊和華是對的,是正確的,是光明而不可動搖的。伊蘿的父母含冤而死,還要因為伊和華的形象永遠背負著汙名。

“我這次先把父母的墳瑩啟走,不知道伊和華知道這個訊息之後,心裡會作何感想?”眼看連奧爾蘭主城越來越近,伊蘿的心裡也越來越期待,因為她的舉動將像皇帝的新衣一樣,為雅迦達的民眾心裡點上一點光。伊和華並不是神,哪怕他真的是神,他做的事情也不全對,這個世界上有人反抗他的強權!

伊蘿相信終有一天自己能夠扒掉伊和華的這層假皮,讓世間的人都看清這位大公爵醜惡的嘴臉,把他打下神壇。

……

九月初,帝國聖都。

聖瑪諾帝國聖都,位於帝國北方,與奧爾蘭城域相距數千裡,間隔數座州城。九月,是帝國學院開學的日子,而且今年因為南洋海域發生了暴亂,帝國召集各方靈師和軍隊準備奔赴前線,是以今年的聖都比往年都要熱鬧。教堂的鐘聲敲響之後,各地都能夠看到聚集的人流。

此時,皇城的一座行宮之內,寬大的殿堂前跪著一名青年。另外一名少女則垂頭站立在一邊,不敢正眼去看坐在正座之上的人。整個大殿之上,並沒有其他人,寶座上坐的是一位看起來中年開外的男子,他身著簡約的長袍,微卷的棕色長髮,湛藍的瞳孔好像深邃的海底一般,構成了一張清俊,成熟的面孔。

“艾麗莎!你是陛下的愛女,帝國的公主,為什麼由著伊棠在境外城域中胡鬧?”

良久,這名中年男子微微開口,清澈的聲音讓階下的一男一女都是臉色微變。少女連忙也跪了下來,急切地道:“大供奉,此事是晚輩欠缺考慮,請您萬望不要責備伊棠。”這名少女,正是帝國的公主艾麗莎,跪在她身邊的就是剛剛從混亂城域回到聖都的伊棠。而坐在寶座之上的這位中年人,正是奧爾蘭大公爵。

伊和華並不是聖戰元老,但是他憑藉強大的力量和出色的治國才能,繼承了奧爾蘭大公爵的地位,同時也是掌握帝國神器,把握神權的大供奉。在政權中,皇帝是國家的統治者,而在教會之中,各國大供奉的地位卻是比君主還要高。而且這位大供奉的封地雖然在奧爾蘭,但長年來一直都在聖都的光明主教堂,守護帝國的安危。

就連伊棠和艾麗莎也極少見到伊和華,而且每一次見他,都會感到深深的拘束。

“公主殿下,請起身,這裡並不是教堂,不要損壞了帝國的禮儀。”伊和華見艾麗莎為了伊棠求情,原本清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的表情。之後,他又望向了伊棠,說道:“伊棠,你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已經過了少年熱血的年紀。你怎麼能夠到安迪米奧城域企圖打壓伊禎,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

“大供奉,兒臣……兒臣知錯了。”伊棠悄悄望了這位父親一眼,想開口辯駁些什麼,但是很快就把話咽了回去。因為伊和華是一個極其剛愎,強勢的人,他開口的時候並不多,但說的話連皇帝陛下都要採納。在聖瑪諾帝國,甚至說在整個光明教會,現在還沒有人敢反抗這位大供奉的權威。

“嗯……”聽到伊棠沒有辯駁,而是認錯,伊和華的聲音變得溫和了一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高大的身體支撐著教會大祭司的長袍,遠遠看去充滿著一種強大,神秘的意境。“伊棠啊,你是不是以為,你是本座的兒子,所以我就會不遺餘力的袒護你,把你扶上奧爾蘭大公爵的寶座,繼承家族的遺業?”

艾麗莎輕輕的將伊棠扶了起來,二人互相望了一眼,沒有敢作聲。

伊和華說道:“你錯了!奧爾蘭大公爵的地位,不是屬於個人的,也不是屬於某個家族的,它是傳承於光明教會和聖瑪諾的聖戰血跡,只有能夠守護這一方土地和人民的人,才有資格傳承這個位置!可以說目前的伊禎和你比起來,更有守護帝國,造福人民的能力,如果你比不上伊禎,我不會有任何的顧惜。”

“大供奉!”伊棠聽了,感覺心裡驟然一麻,旋即說道:“請大供奉放心,兒臣一定努力拼搏,爭取在這次大戰中立下軍功,證明自己比伊禎要優秀!”

“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

伊和華的眉頭微微一皺,轉過了身,語氣中透著深深的恨鐵不成剛的意味:“教會的司職並不是世俗的權力,而是神賦予的權力!沒有世襲罔替一說,都是選擇賢良繼承!繼承者不要有任何攀比的心態,就算以後伊禎擔任了司職大供奉,成為了奧爾蘭大公爵,你也要抱以崇敬的心態忠心輔佐他,就像今天忠於光明教會和我一樣!”

“你聽不懂嗎?”

“……”伊棠微微咬了咬牙,垂下頭說道:“兒臣明白了。”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他的心裡卻是一萬個不認同,不光是他,一邊的艾麗莎更是不能接受大供奉這樣的觀念。他們都是生活在帝國最高端的貴族,理所當然的認為父親的一切都要由子女繼承,斷然沒有選擇賢良,禪讓出去的道理。

所以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數百年的王朝,教會卻能夠延續數千年。

伊棠動了動嘴,極力的希望能夠改變自己父親這些陳舊的觀念:“大供奉,兒臣這次雖然有過失,但也得知了一些對帝國和教會不利的傳言。”望了伊和華的背影一眼,伊棠見他沒有打斷,知道得到了許可,於是繼續說道:“聽說大公爵府的旁系中,有一位叫伊蘿的小姐,從彼德堡學院畢業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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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和華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雖然並沒有轉過身來,但明顯開始集中了注意力。伊棠心中一喜,說道:“兒臣不知。只是這個伊蘿現在和伊禎在一直,彼此之間關係似乎有些曖昧。”

“有這等事?”伊和華轉過了身,眼神中流露出幾許複雜的光芒。想了想,伊和華說道:“過幾日,我要代陛下頒詔,釋出向南洋出師的命令,要路過奧爾蘭一趟。為了不把事情鬧大,造成不好的政治影響,我還是以家主的身份親自處理一下吧……你們可以退下了,回去好好籌措備戰的事情,不要讓陛下失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