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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黑暗中的一線光明

東出琉島之後,就是廣闊無邊的東大洋。伊蘿所化的蝴蝶精靈在水面之下數十米的深度飛快的向東行進著。東大洋的面積比西大洋要大上十倍,哪怕是伊蘿和百靈現在合力,要穿越過去可能都要一個月。若是換了普通的人類艦隊,可能要一個季度或者半年的時間,大得讓人難以想象。

當然,東大洋內的資源和寶藏,現在也開發得非常之有限。地圖上只零星的標註出了一些島嶼,至於海面以下的世界,幾乎沒有什麼頭緒。伊蘿雖然不是刻意出來開闢新的世界,但也希望在旅途之中瞭解一點這片海域,因為她發展的事業,在新大陸上建立新的國家,需要大量的資源支援。

“這次總算了卻了心願,將父母的骨灰從犯民陵園中開啟出來。等到了新大陸,將他們在自己的領土之上安葬,他們就徹底告別了犯民的身份。”伊蘿這次的聖瑪諾之行,終於完成了這一生最大的承諾。但是想讓伊和華低頭,讓他真正向自己的父母認錯,還有一段更長的路要走。

黃昏之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閃爍的星辰開始出現在東方的天空之上,皎潔的明月也從海上升起。

西邊的海平線上,已經墜落的太陽只剩下了一片橙紅的光暈,將海面的盡頭染成了一片雲霞。

但是就在伊蘿準備停下征途,準備在海面上休息的時候,原本已經墜落的日光卻突然又燃起了光芒!而且這片光芒再次照亮了天空,竟然在幾個呼吸的時間裡就驅散了天空中剛剛出現的星辰,只剩下了已經失去光明的孤月。伊蘿皺了皺眉,從海面之下飛身躍起,望向了東方升起了大片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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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就好像日頭從西邊的海平線上重新又升騰起來了一樣,給人一種荒謬,卻又神聖的意境!

“小蘿,這是怎麼回事?我好像感覺到了一種不可拒絕的力量,正在向我們接近!”百靈駭然的大喊了起來,因為這樣的力量,已經完全超越了靈師的力量,已經真正達到當初在大格蘭冰島之上,冰封千里的那種氣息。這已經不是靈師了,更是遠遠超過了聖域的境界,而是屬於傳說中的存在。

神域靈師,神的境界!

“是伊和華!”伊蘿化身為精靈魔法師,一對彩翼飛舞,死死的盯著那片光華中隱約靠近的人影。伊蘿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她也知道自己和這個人終究會有一次了結,但是伊蘿也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絲毫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沒有派出任何一個手下再追殺伊蘿,而是自己親自出手。

而且他居然還在聖都沐浴了神器的光芒,將神域的力量帶到了東大洋之上!要知道他和精靈女王一樣,哪怕是發生了聖戰,都不會輕易離開國土和聖都半步,是守護神器的供奉。因為神器的光芒在離開神之領域之後,只能夠維持二十個小時左右,離開國土就相當於把自己和國家,教會的危機全部放在了自己的身後。

但是他居然不惜舍下萬乘之尊,攜帶神器的光輝,親自追殺伊蘿來到了東大洋之上,可見這次他是抱著必殺的決心而來,再也沒有半點猶豫!

這個人,正是奧爾蘭大公爵,光明教會駐聖瑪諾帝國的大供奉,守護神器的神使,被譽為神之化身的男人,伊和華。

“伊蘿,你要到哪裡去?”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海平面上升騰起的光芒已經照射到了伊蘿的面前,光芒中浮現出了一個人影,發出了空靈的聲音。這個聲音,好像是從天空,從海洋,從西面八方傳導出來的一樣,帶著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意境,滲透進了伊蘿的靈魂之中。

伊和華依然穿著紅黑色的鑲金長袍,不過今天長袍之外卻多了七件造型古樸的鎧甲,手上還有一柄造型絕美,好像上古壁畫中一樣的略帶弧度的長劍。不過和當初在奧爾蘭大教堂中看到的伊和華完全不同,他的頭髮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雙眼中閃爍著腥紅色的光芒,哪怕在如此神聖的光芒之下,也讓人有一種窒息的壓迫。

“原來是大供奉。”伊蘿望著離自己只有數十米的這個人影,她的整個人也完全都被籠罩在了對方散發出來的光芒之下,甚至分不清方向,看不見天地。不過伊蘿卻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因為她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面對伊和華,雖然不知道會這麼快,但是伊蘿並不會因此而畏懼。

“大供奉又來找我,不知道有何貴幹?如果是因為我幫助伊禎參與戰爭,獲得了爵位,大供奉想來打壓,未免太心胸狹窄了。您當時不是說,這個爵位有德者居之麼?”

“伊蘿,你果然了不起。看到我全部實力而沒有納頭就拜的人,你是第三個。”伊和華的聲音似喜似悲,但光芒之後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這種肉體毫無波動,但語氣上卻又充滿人性化的氣息,在隆隆的迴音之中給人一種非常空洞,恐怖的錯覺,好像伊和華的身體和靈魂,並不是來源於一個人。

伊和華,他原來是一個擁有兩副面孔的奇怪男子。

“我說過,大供奉的地位,我只傳給有德之人。世俗中的爭鬥,本座也不會參與,不過只有一件:你把伊坤夫婦的骨灰留下來。伊蘿,這是我最後的警告。”

伊蘿聽了,卻只是冷冷一笑:“我說大供奉怎麼沒有一上來就下殺手,原來是想搶奪我父母的骨灰?不過他們已經得到了教會的寬恕,準備遷葬,大供奉要骨灰做什麼。”

“當然是讓他們重新回到犯民陵園,繼續長眠,贖罪。”伊和華身上光芒輕微的波動,似乎在尋找著骨灰的下落。不過骨灰並不是寶具,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就好像河邊的石頭,哪怕是神也不可能一下就找到。伊蘿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說道:“大供奉,當時在奧爾蘭大教堂,您不是已經同意遷葬了嗎?”

“我沒有同意。”伊和華死死的盯著伊蘿的靈魂體,好像想把她看透一般,雙眼中腥紅的光芒好像兩團燃燒的血。“伊蘿,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讓我知道了自己還有你這樣一個‘女兒’,還要這骨灰有什麼用?你和伊坤夫婦一樣,最大的心願不就是攀附宗族嗎?你們這群賤戚!”

“什麼?”

聽了伊和華的話,伊蘿的眼睛也逐漸開始漲紅,因為她沒有想到直到現在,伊和華還固執的抱著這種想法!

“伊和華,我現在告訴你,我的父母從來沒有攀附你的意願,我更沒有,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要償還他們一個清白!我們雖然出身於賤戚,但是我們的靈魂並不卑賤!你掌握帝國神器,不光殺害我的父母,還要汙衊他們的靈魂,我就是要讓他們入土為安,洗涮掉這份恥辱!”

“你就等著在教堂禮拜,向光明教會的英靈懺悔吧!其中就有我的父母,這是不可改變的!”

“伊蘿,你存心求死麼!”伊和華的聲音驟然提升了許多,好像天空中的雷鳴一般,東大洋之上的海水也好像被煮沸了一般開始翻滾起來。

“伊蘿,你果然是和伊坤夫婦一樣,都是不懂得知恩圖報的卑賤小人!明明出身為賤戚,明明妄想攀附權貴,又何必裝得那麼清高?伊坤如果不想攀附我,為什麼把你養大?你的母親如果不攀附我,為什麼又要生下你?你如果不想攀附伊禎,為什麼要成為靈師,為什麼又要回奧爾蘭!”

“你說夠了嗎?”伊蘿猛然打斷了伊和華的話!“當初是你利用權勢,奪走了我母親的初夜權,如今反倒把過錯推到她的身上?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是她在勾結我!一直是你的母親在勾引我!”

伊和華一聲大喝,周圍數里的海面之上已經湧起了巨大的浪潮!

“你的母親從十三歲開始,就在勾引我!當時我已經成婚,是有婦之夫,可她用自己的容貌不止一次的引誘我!但每年朝會,這個下賤的女人都假裝不想看我,甚至拒絕參加朝會,最後讓我頻繁的來往於下等人才居住的古堡之中!然後她還裝成不願見我的樣子,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伊和華說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頭,雙眼之中血紅的光芒好像兩盞長明燈,刺得周圍的神聖光芒都鍍上了一片血色。

“伊蘿,交出伊坤夫婦的骨灰,讓他們回到犯民陵園繼續贖罪,這是你唯一的選擇!不然的話,你將和你父母的骨灰一同化為宇宙的塵埃,連贖罪的資格也都會失去!”

伊蘿死死的看著伊和華,最後終於吐出了一口氣:“你終於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這才是真正的你吧?”

說出這些話之後,伊和華也平靜了許多:“現在你知道了吧?這一切都是伊坤夫婦的錯。如果不是你的母親勾引我,我又怎麼會在她和伊坤新婚的時候,取得她的初夜,進而生下你這逆子?原本我以為,他們能夠用自己的死,洗涮這段罪惡,但沒有想到你這逆子居然違背教會神權的審判,企圖將他們遷墳,陷我於不義。”

“是啊。”伊蘿點了點頭,“我現在終於知道了,你是一個掌握神權,人格扭曲到達極致的惡魔。不論是人還是神,都無法和你進行溝通。我只能告訴你,我父母的骨灰不可能再進犯民陵園,因為他們無罪可贖!你大可以將我和我父母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抹殺掉,但叫我低頭,絕對不可能。”

“什麼?”伊和華移開了扶住額頭的手,雙眼中光芒一閃,隨後分明的聽見了伊蘿的回答:“伊和華!哪怕你真的是神,也不可能屈服我的人格!去你嗎的老天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