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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自我實現,第三部分

赫敏現在感覺自己既不善良,也不正義了,她的心裡有一團滾燙的怒火在燃燒,她懷疑哈利的黑暗面是不是就像這樣(雖然恐怕還差得遠),她不該為一個愚蠢的遊戲生這麼大的氣,但是——

她的整個軍隊。兩個士兵打敗了她的整個軍隊。在她醒來以後,大家是這麼告訴她的。

這有點太過分了。

“好吧,”奇洛教授說道。從近處來看,防禦術教授看起來不如她上次去他辦公室的時候健康了;他的臉色更蒼白,動作也慢了一些。但是他的表情仍然和平時一樣威嚴,目光也同樣銳利;他嚴厲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啪-啪。“我猜你們三人當中,只有馬爾福先生猜到了我為什麼叫你們過來。”

“是和高貴和最古老的家族有關嗎?”哈利在她身邊疑惑地問道,“我不會因為攻擊達芙妮違反了什麼瘋狂的法律吧?”

“那倒沒有,”男人用充滿諷刺的口吻答道,“格林格拉斯小姐沒有啟動正確的決鬥儀式,所以她無權要求把你從你的家族中除名。不過自然,我也不會允許正式的決鬥。戰爭裡沒人遵守這些規則。”防禦術教授向前靠去,下巴放在合攏的雙手上,似乎端坐的姿勢都會令他感到疲倦。他的眼睛盯著他們,目光銳利而危險。“馬爾福將軍。我為什麼叫你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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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將軍對抗我們兩人已經不是勢均力敵的戰鬥了。”德拉科·馬爾福靜靜地答道。

“什麼?”赫敏脫口而出,“我們差點就把他們搞定了,如果達芙妮沒有暈倒的話——”

“格林格拉斯小姐不是因為法力耗盡暈倒的,”奇洛教授乾巴巴地說道,“就在你的士兵因為將軍撞到牆上的情景分心的時候,波特先生在她背後施展了一個昏睡咒。但是無論如何還是祝賀你,格蘭傑小姐,只用區區二十四位陽光戰士就差點打敗了兩位混沌士兵。”

她的臉頰更燙了。“那——那只是——如果我發現他穿了盔甲——”

奇洛教授把手指並在一起,凝視著她,“當然,你原本是有可能贏的,格蘭傑小姐。每場輸掉的戰鬥都有獲勝的方式。我們周圍的世界充滿了機會,多到爆炸的機會,但是幾乎沒人注意到,因為這需要他們改變思考的方式;在每場戰鬥中,都有一千根赫奇帕奇的骨頭等著被磨尖。一般地說,如果你想到試試讓大家合力施展咒立停,你就可以卸掉波特先生身上的鍊甲以及所有其他衣物,只有內褲除外;這讓我疑心波特先生沒怎麼意識到自己的弱點。或者你也可以讓你的士兵一擁而上,用武力推倒波特先生和隆巴頓先生,把魔杖從他們手裡搶下來。馬爾福先生的反應不能算思路嚴密,但是他至少沒有完全忽略他的上千種選擇。”一個諷刺的微笑,“但是你,格蘭傑小姐,很不幸地記得如何施展昏迷咒,所以沒有在你優異的記憶裡搜尋十幾個可能有效的更簡單的魔咒。而且你讓你的軍隊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本人身上,所以他們在你倒下之後就失去了鬥志。之後他們繼續徒勞地施展著昏睡咒,被訓練出來的戰鬥習慣支配著,沒能像馬爾福先生那樣打破規律。我不太理解人們在反覆執行失敗的策略時到底在想什麼,但是顯然,意識到你可以另尋他法的領悟是驚人地稀有。就這樣,整個陽光兵團被兩個士兵消滅了。”防禦術教授冷冷地笑了。“這就有點像,五十個食死徒是如何控制了整個魔法英國,以及為什麼我們鍾愛的魔法部還能維持它的統治。”

防禦術教授嘆了口氣。“儘管如此,格蘭傑小姐,事實仍然是,這樣的失敗對你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上一場戰役中,你和馬爾福先生聯合作戰,但是仍然打成了僵局,以至於你和馬爾福先生不得不爬到屋頂上去追波特先生。混沌軍團已經接連兩次證明,它的軍事力量和其他兩個軍團加起來一樣強大。我已經別無選擇。波特將軍,你必須從你的軍隊裡選出八名戰士,其中必須至少包括一名混沌中尉,分給飛龍戰隊和陽光兵團——”

“什麼?”赫敏再次脫口而出,她瞥了一眼另外兩位將軍,看見哈利和她一樣震驚,而德拉科·馬爾福只是一副認命的樣子。

“波特將軍比你們倆加起來還強,”奇洛教授平靜地以準確的語氣說道,“你們的比賽結束了,他贏了,現在到了重新平衡三支軍隊實力的時刻,好給他一個全新的挑戰。”

“奇洛教授!”哈利說道,“我沒有——”

“這是我作為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戰鬥魔法教授的決定,沒有商量的餘地。”用詞仍然很準確,但是奇洛教授的眼神讓赫敏的血都涼了,儘管他瞪著的是哈利,而不是她。“而且我覺得很可疑,波特先生,你一希望把格蘭傑小姐和馬爾福先生分離開來,讓他們追你到屋頂,就正好能準確地殺死那麼多他們的聯合部隊。這正是我在今年開始的時候對你的期望,我很生氣,你在我的課上居然一直沒盡全力!我看到了你真正能做到的事,波特先生。你已經遠遠超過了馬爾福先生或者格蘭傑小姐可以和你公平戰鬥的水平,你不許假裝不是這樣。波特先生,我要以教授的身份對你說:為了激發你全部的學習潛力,你必須竭盡全力,不可以因為任何原因有所保留——特別是不能孩子氣地顧慮你的朋友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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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的時候,軍隊擴大了,尊嚴卻變小了,她像一隻被踩扁了的可憐的小蟲子,正在非常非常努力地不要哭出來。

“我沒有留有餘力!”在他們離開奇洛教授的辦公室,拐過第一個彎之後,辦公室的木門剛剛消失在石牆後面,哈利就趕緊說道,“我沒有假裝,我從來沒有讓過你們任何一人!”

她沒有回答,無法回答,如果她試著說話,一切就會土崩瓦解。

“真的嗎?”德拉科·馬爾福說道。飛龍將軍仍然是一副認命的表情。“因為奇洛教授說得對,你知道,確實很可疑,你一決定要讓我們爬上屋頂追你,就忽然打敗了我們兩個軍隊的幾乎所有人。而且你當時不是說了嗎,波特,我們必須在你認真戰鬥的時候打敗你?”

灼燒的感覺漫上了她的喉嚨,等漫到她的眼睛的時候,她就會痛哭失聲,從此以後她在他們面前就只會是一個愛哭的小姑娘了。

“那——”哈利急迫地說道,她沒有看他,但是從他的聲音聽起來,他的頭好像轉向了她。“那是因為——我那次要努力得多,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我是迫於無奈,所以我用掉了平時攢的很多妙計——而且——”

她一直都是竭盡全力的,每次都是。

“——而且我,我釋放了在防禦術課上很少使用的一面——”

所以即使她就快贏過哈利了,如果這件事真正重要的話,他只需進入他的黑暗面就可以碾壓她,是不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當哈利變成那種嚇人的樣子的時候,她連看他都不敢,怎麼可能真正打敗他?

走廊在前面出現了分岔,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馬爾福走向了左邊通往三樓的樓梯,而她轉向了右邊,她都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裡,但是她現在寧可在城堡裡迷一會兒路。

“抱歉,德拉科,”哈利說道,然後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別管我,”她說道,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顯得很嚴厲,但是她必須閉上嘴,把嘴唇緊緊地抿著,屏住呼吸,才能阻止淚水洶湧而出。

那個男孩堅持跟了上來,跑過她,攔在她的前面,因為他是個傻瓜,這就是為什麼,然後哈利說道,聲音變成了絕望的尖聲低語,“你在除了掃把飛行課以外的所有課程上都比我強的時候,我可沒有跑掉!”

他不懂,他永遠不會懂,哈利·波特永遠不可能明白,因為無論他輸掉什麼比賽,他仍然是大難不死的男孩,如果你是哈利·波特,而赫敏·格蘭傑打敗了你,那麼所有人都會期待你因為這個挑戰強大起來,而如果你是赫敏·格蘭傑,而哈利·波特打敗了你,那就只能證明你什麼也不是。

“這不公平,”她說道,聲音在發抖,但是沒有哭,仍然沒有,“我不應該需要和你的黑暗面戰鬥,我只有——我才——”我才十二歲,她當時是那麼想的。

“我只用過一次我的黑暗面,而那次是——是迫於無奈!”

“所以你今天是作為哈利打敗了我的整個軍隊嗎?”她仍然沒有哭,她很想知道她的臉現在是什麼表情,到底是一個憤怒的赫敏,還是悲傷的赫敏。

“我——”哈利說道,聲音放低了一點,“我沒有……當時並沒有想到真的會贏,我知道我說了我是不可戰勝的,但那只是在嚇唬你們,我真的只是想稍微拖住你們一下——”

她繼續向前走,直接走過了他身邊,當她走過哈利的時候,他的臉繃緊了,就好像他要哭了。

“奇洛教授說對了嗎?”從她身後傳來一個絕望的尖聲低語,“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就要一直害怕比你強,因為我知道否則就會傷害你的感情?這不公平,赫敏!”

她吸了口氣,憋住,跑掉了,雙腳飛快地踏過石板地面,在模糊的視線中儘可能飛快地跑掉了,她一直跑,好讓別人聽不見她的哭聲,而這一次哈利沒有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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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娃正在批改星期一交上來的變形術作業;她剛剛在一個五年級學生的羊皮紙上扣掉了兩百分,因為那個錯誤可能導致有人死亡。在她成為教授的第一年,她對高年級學生的錯誤感到義憤填膺,但是如今她已經認命了。有些人不僅從來不會吸取教訓,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可救藥的,一直積極樂觀地繼續嘗試。有的時候,當你在他們從霍格沃茨畢業之前告誡他們,永遠不可以嘗試任何不尋常的實驗,必須放棄自由變形,從此只使用變形魔咒時,他們會相信你;但是有的時候……他們不會。

她正在分析一個特別複雜的答案的時候,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現在不是她的答疑時間,但是在擔任格蘭芬多的院長以後,她很快學會了不要過早下結論。你總是可以在事後扣學院分。

“請進。”她乾脆地說道。

走進她辦公室的小姑娘明顯哭過了,而且在之後洗了把臉,希望別人不要看出來——

“格蘭傑小姐!”麥格教授說道。那哭紅的眼睛和浮腫的臉頰令她過了一會兒才認出這張臉。“怎麼回事?”

“教授,”小女孩用發抖的聲音說道,“你曾經說過如果我覺得擔心,或者對任何事感到不舒服的話,我應該立刻來找你——”

“沒錯,”麥格教授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女孩開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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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靜靜地站在旋轉的樓梯上,這個旋轉的螺旋體原本不應該能帶她去哪裡的,但在事實上卻帶著她一直上升。赫敏覺得這似乎是永無止盡的樓梯法術,於1733年由阿拉姆·薩貝提巫師發明,他住在當時麻瓜還爬不上去的珠穆朗瑪峰的峰頂。只是這是說不通的,霍格沃茨要古老得多——也許這個法術被發明了不止一次?

她本該感到害怕才對,本該為和校長的第二次會面感到緊張。

事實上,她確實為和校長的第二次會面感到害怕和緊張。

只不過赫敏·格蘭傑想過了;她想了很多,當她的肺部像火燒一樣,再也跑不動了以後,她靠著牆倒下了,蜷成了一團,用背靠著冰冷的石牆,抱著雙腿一邊大哭,一邊想。

就算她輸給了哈利·波特,她也永遠永遠不可以輸給德拉科·馬爾福,這是完全絕對不可接受的,而奇洛教授稱讚了馬爾福將軍,說他沒有忽視他的上千種選擇;所以赫敏在哭完以後,想出了十四個她本該對哈利和納威嘗試的魔咒,然後開始懷疑,她會不會在其他事情上也犯了同樣的錯誤;這就是為什麼她最終過來敲了麥格教授的門。並不是來請求幫助的,赫敏目前還沒有什麼計劃需要人幫助;只是把所有的事告訴麥格教授,因為她想到,這似乎就是奇洛教授說的上千種選擇中的一種。

於是她告訴麥格教授,哈利·波特是如何在鳳凰停在他肩上的那天之後就變了,大家如何越來越把她看成是哈利的附屬品,還有哈利是如何跟同一學年的所有其他人越來越疏遠,有的時候,他帶著一種悲傷的表情走來走去,就像是失去了什麼一樣,而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麥格教授告訴她,他們需要和校長談一談。

赫敏原本感到擔心,但是她接著想起來,哈利·波特就不會害怕校長。哈利·波特只會橫衝直撞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想她或許也應該試試這樣子,不去害怕,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然後看看會怎樣,反正也不可能更糟了。

永無止境的樓梯停了下來。

沒有人觸碰,鑲嵌著古銅獅鷲的橡木大門自動開啟。

辦公室裡有一張黑色的橡木桌子,上面鑲嵌著面向各個方向的成打的抽屜,而且抽屜的裡面似乎還有抽屜,銀鬍子的霍格沃茨校長阿不思·珀西瓦爾·伍爾弗裡克·布賴恩·鄧布利多坐在桌子後面的王座上,赫敏和那雙和藹而閃亮的眼睛對視了三秒種,就被房間裡的所有其他東西吸引住了。

一段時間以後——她不確定過了多久,但是她已經把房間裡的東西數了三遍,仍然得不到相同的答案,雖然她的記憶堅持沒有東西被加上或者減去——校長清了清喉嚨,說道,“格蘭傑小姐?”

赫敏猛地把頭轉了回去,感到臉頰有點發燙;但是鄧布利多看上去一點也沒有不耐煩,只是很安詳,半月形眼鏡後面的眼睛露出溫和的詢問神情。

“赫敏,”麥格教授說道,老女巫的聲音很溫和,一隻手鼓勵地搭在赫敏的肩膀上,“請告訴校長你對我說過的有關哈利的事。”

赫敏開始說了,即使在她的新決心下,她的聲音仍然因為緊張有些發抖。她描述了自從福克斯站在哈利的肩上之後,他在最近幾個星期的變化。

當她說完以後,校長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我很抱歉,赫敏·格蘭傑,”鄧布利多說道,那雙藍眼睛在聽她說話時變得悲傷了一些,“這很……不幸,但我不能說是意料之外的。你所看見的是英雄的負擔。”

“英雄?”赫敏說道。她緊張地抬頭看著麥格教授,發現變形術教授的臉繃緊了,但是她的手仍然鼓勵地握著她的肩膀。

“是的,”鄧布利多說道,“在我成為神秘的老巫師之前,在我對抗格林德沃的日子裡,我也曾是一個英雄。你讀過歷史書吧,格蘭傑小姐?”

赫敏點點頭。

“嗯,”鄧布利多說道,“這就是英雄必須做的事,格蘭傑小姐,他們有自己的使命,必須堅強起來才能完成這些使命,這就是你看到的正在哈利身上發生的事。如果有人能做些什麼,讓這條道路不是那麼艱難的話,那麼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是你,不是我。因為很遺憾,我不是哈利的朋友,我只是他神秘的老巫師。”

“我——”赫敏說道,“我不確定——我還想當——”她的聲音停住了,這樣說出來似乎太可怕了。

鄧布利多閉上了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看上去比之前蒼老了一些。“如果你選擇不再做哈利的朋友的話,沒有人能阻止你,格蘭傑小姐。至於這對他會有什麼影響,你可能比我更清楚。”

“這——不公平,”赫敏說道,聲音在發抖,“就因為他沒有別的朋友,所以我只能做哈利的朋友嗎?這不公平。”

“友情是無法強迫的,格蘭傑小姐。”藍色的眼睛似乎看透了她的內心,“感情要麼在,要麼不在。如果在的話,你可以選擇接受或者否認。你的確是哈利的朋友——選擇否認會嚴重地傷害他,也許永遠無法治癒。但是格蘭傑小姐,你怎麼會走到這樣的極端呢?”

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她總是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如果你離哈利太近的話——你會被吞沒,再也沒有人能看見你了,你只是他的一件附屬品,大家都認為整個世界是圍著他轉的,而且——”她無法描述。

年老的巫師緩緩地點了點頭。“我們確實生活在一個不公正的世界裡,格蘭傑小姐。整個世界的人都知道是我打敗了格林德沃,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是伊麗莎白·貝克特犧牲了自己,開啟通道讓我進去。但是人們仍會紀念她。哈利·波特確實是這出戏的主角,格蘭傑小姐;這個世界確實在圍著他轉。他註定要做偉大的事;我預見在將來,大家會記得阿不思·鄧布利多這個名字是因為我是哈利·波特的神秘的老巫師,而不是我本人做過的什麼事。大家或許也會記得赫敏·格蘭傑是他的同伴,如果在你的日子裡,你的事蹟能配得上這個榮譽的話。我告訴你一句實話:你獨自獲得的榮耀絕不會超過作為哈利·波特的同伴所能獲得的榮耀。”

赫敏很快地搖搖頭。“但是這不是——”她知道自己無法解釋清楚,“這不是榮耀的問題,這是存在的問題——作為其他人的附屬品存在!”

“所以你覺得,你寧可自己做英雄?”年老的巫師嘆了口氣,“格蘭傑小姐,我也曾經是一個英雄,一個領袖;如果我能成為像哈利·波特這樣的人的附屬品的話,我會比現在快樂一千倍。一個比我更堅強的人,去做那些困難的決定,並且仍然配得上領導我。我曾經以為我找到了這樣的人,但是我錯了……格蘭傑小姐,你根本不知道和英雄比起來,像你這樣的人是多麼幸運。”

火熱的灼痛感再次湧上喉頭,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無力感,她不懂麥格教授為什麼把她帶到這裡來,校長又不準備幫她。她瞥了麥格教授一眼,從她的表情來看,好像她也開始懷疑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了。

“我不想做英雄,”赫敏·格蘭傑說道,“也不想做英雄的夥伴,我只想做我自己。”

(幾秒鐘以後,她意識到她其實也許確實想做一個英雄,但是她決定不收回之前的話。)

”啊,”年老的巫師說道,“這是很苛刻的要求,格蘭傑小姐。”鄧布利多從王座上站起身,來到辦公桌外面,指向牆上的一個標誌;這個標誌太常見了,以至於赫敏的眼睛之前自動忽略了它。這是一面褪了色的盾牌,上面刻著霍格沃茨的紋章,獅子和蛇,獾和烏鴉,用拉丁文鐫著她不懂的話。然後,當她意識到盾牌所在的位置,以及它看起來多麼古老的時候,赫敏忽然意識到,這恐怕是原版——

“赫奇帕奇會說,”鄧布利多說道,用手指敲了敲褪色的獾,令赫敏為這種不敬的行為畏縮了一下(如果真是原版的話),“人們沒有成為真正的自己,是因為他們太過懶惰,沒有完成所有的工作。而拉文克勞,”他敲了敲烏鴉,“會引述比蘇格拉底還古老的哲人的格言,認識你自己;[1]他們會說,人們沒有成為真正的自己,是因為他們的無知和缺乏思想。而薩拉查·斯萊特林,”鄧布利多皺著眉頭敲了敲褪色的蛇,“呃,他說人要成為真正的自己,就必須追逐自己的慾望,無論這些慾望通向何方。他也許會說,人們沒有成為真正的自己,是因為他們拒絕去做為了實現他們的野心必須做的事。但是我們知道,幾乎所有出身於霍格沃茨的黑巫師都是斯萊特林。他們成就了真正的自己嗎?我不這麼想。”鄧布利多用手指敲了敲獅子,轉過身來面對她。“告訴我,格蘭傑小姐,格蘭芬多會怎麼說?我不用問也知道,分院帽向你建議過這個學院。”

這問題似乎不難。“格蘭芬多會說,人們沒有成為真正的自己,是因為他們膽怯。”

“大多數人確實是膽怯的,格蘭傑小姐,”年老的巫師說道,”他們一輩子都被極其嚴重的恐懼約束,無法完成原本可能完成的事,成為原本可能成為的人。害怕說錯話,做錯事,害怕失去身外之物,害怕死,尤其是,害怕別人對他們的看法。這樣的恐懼是極為糟糕的,格蘭傑小姐,知道這一點非常重要。但是戈德裡克·格蘭芬多並不會這樣回答。人要去做正確的事,格蘭傑小姐,才能成為真正的自己。”老巫師的聲音很溫和,“那麼告訴我,格蘭傑小姐,你認為正確的選擇是什麼?因為那才是真正的你,無論那條道路通向何處,那才是你應該成為的人。”

長長的停頓,中間只有那些數不清楚的儀器發出的聲音。

她在思考,因為她是一個拉文克勞。

“我不認為這是正確的,”赫敏緩緩說道,“讓一個人像這樣生活在別人的陰影裡,是不對的……”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不對的,”年老的巫師說道,“問題是對你來說,正確的應對是什麼。赫敏·格蘭傑,我會破例不像一個神秘的老巫師通常會做的那樣隱晦,而是直白地告訴你,如果哈利·波特身邊的事出了岔子的話,你無法想像事態會糟糕到什麼地步。如果你知道他的使命,你連做夢都不會想到離開他。”

“什麼使命?”赫敏問道。她的聲音在發抖,因為校長想要的答案很明顯,但是她不想給他這個答案。“哈利當時怎麼了,為什麼福克斯會站在他的肩膀上?”

“他長大了,”年老的巫師說道,眼睛在半月形的眼鏡後面眨了幾下,面容忽然顯得格外蒼老。“你看,格蘭傑小姐,時間的流逝不會讓人長大,讓人長大的是成年人的境遇。這就是那個星期六在哈利·波特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他被告知——你不能把這個資訊透露給任何人,懂嗎——他被告知,他必須和某人戰鬥。我不能告訴你這個人是誰。我不能告訴你為什麼。但是這就是在他身上發生的事,以及他為什麼需要朋友。”

一個暫停。

“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赫敏說道。即使有人把電線插到她的耳朵裡,她也不至於這樣震動。“你準備讓哈利去和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戰鬥?”

“不,”年老的巫師說道,“不是她。我不能告訴你是誰,或者為什麼。”

她又考慮了一會兒。

“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趕上哈利嗎?”赫敏問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說我會這麼做,但是——如果他需要朋友的話,我們能做平等的朋友嗎?我能也成為英雄嗎?”

“啊,”年老的巫師說道,笑了,“這件事只能由你決定,格蘭傑小姐。”

“但是你不會像幫助哈利那樣幫助我。”

年老的巫師搖了搖頭。“我並沒怎麼幫助他,格蘭傑小姐。如果你在向我要求一個使命的話——”年老的巫師苦笑了一下,“格蘭傑小姐,你才霍格沃茨一年級呢。不要那麼著急長大;今後做這些事的時間長著呢。”

“我十二歲了。哈利才十一歲。”

“哈利·波特和別人不同,”年老的巫師說道,“這你是知道的,格蘭傑小姐。”半月形眼鏡後面的藍眼睛忽然犀利起來,讓她想到在攝魂怪的那天,鄧布利多的聲音曾經在她腦海裡說過,他知道哈利的黑暗面。

赫敏抬起手,碰了碰麥格教授一直有力地握著她的肩膀的手。然後赫敏說道,很驚訝她的聲音沒有破碎,“我想走了,現在,好嗎。”

“當然可以。”麥格教授說道,赫敏感到肩上的手輕柔地帶著她轉過身,轉向了橡木大門。

“你已經選好了你的道路嗎,赫敏·格蘭傑?”就在大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永無止境的魔法樓梯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點點頭。

“是什麼?”

“我會,”她說道,聲音哽住了,“我會,我會——”

她咽了口口水。

“我會做——正確的事——”

她沒有說其他的話,她做不到,然後永無止境的樓梯開始再次在她身邊旋轉。

在下樓的時候,她和麥格教授都沒有說話。

當水流石製成的石像鬼讓開路,她倆走進霍格沃茨的走廊的時候,麥格教授終於悄聲說道,“非常非常抱歉,格蘭傑小姐。我沒想到校長會對你說這些話。我想他真的已經忘了身為孩子的感受。”

赫敏抬頭看著她,看見麥格教授似乎要哭出來了……不過並沒有,但是她的臉繃得很緊,讓人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如果我也想做一個英雄,”赫敏說道,“如果我也決定做一個英雄,你能幫我什麼忙嗎?”

麥格教授很快搖了搖頭,說道,“格蘭傑小姐,在這一點上我不覺得校長錯了。你才十二歲。”

“好吧。”赫敏說道。

她們向前走了一會兒。

“對不起,”赫敏說道,“我可以自己回到拉文克勞高塔嗎?我很抱歉,這不是你的錯或者任何事,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當然可以,格蘭傑小姐。”麥格教授說道,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赫敏聽見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在她身後轉身離開了。

赫敏·格蘭傑走開了。

她走上一層樓梯,隨後又上了一層,尋思著在霍格沃茨還有誰能給她一個成為英雄的機會。弗立維教授的回答會和麥格教授相同,即使不同,他恐怕也幫不上忙,赫敏不知道誰能幫上忙。好吧,如果她花掉足夠的奇洛點的話,奇洛教授會有一些聰明的點子,但是她有種感覺,問他不是一個好主意——防禦術教授無法幫助任何人成為值得成為的那種英雄,而他都無法理解其中的分別。

就在快要走到拉文克勞高塔的時候,她看見了一抹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