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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人生百年內,疾速如過隙

瑤姬一直沒有出手,她一直都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讓嚴淵有些不解,他著實想不通為什麼她會這麼做,在他最初的預想之中,瑤姬的存在是極為重要的一部分,他不僅安排了小雷霆專門控制她,就連那邊正在準備著血液之法的滄海姐,實際上大半的作用也是為了瑤姬而存在的!

然而瑤姬未曾出手。

——為什麼呢?

嚴淵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這件事情,在他看來瑤姬和巫咸的關係相當好,巫咸為了拯救瑤姬甚至不惜千年時間來尋覓長生不死藥——他都已經長生了,自然不再需要這種東西,可以說他尋覓長生不死藥完全就是為了瑤姬!他都為了瑤姬付出這麼多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也沒什麼奇怪的吧!就算是因為某些原因沒在一起,也是千年的交情與好友了吧?也不至於像這樣見死不救吧?

嚴淵有點想不通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他覺得這些女人好麻煩——相比之下,還是阮殷那個百合女好懂,因為嚴淵就像是瞭解自己一般地瞭解那廝!

不過瑤姬沒有出手對於嚴淵來說是一件好事,畢竟這樣一來嚴淵就可以和阮殷一起安心對付巫咸了!

在戰鬥之中,嚴淵和阮殷其實並沒有地合作,之前對付魚人之神的時候他們兩個勉強算是車輪戰,而後在對灰鼠的時候,他們本質上只是各自砍了灰鼠一刀就讓那廝逃跑了!再審視其他的戰鬥,他們兩個從未合作與一位實力高於己方的對手戰鬥過,與巫咸的戰鬥是第一次!

嚴淵腳下連踏,他的身影拉出無數道難以看透的模糊殘影,忽近忽遠的腳步可能上一刻還呆在距離巫咸三四米的地方,下一刻就來到了巫咸的身側十釐米內,揮刀砍人!上一刻還在揚起手中的櫻隕,下一刻就為了躲避巫咸的巫術而與之拉開了十米的距離!在這場戰鬥之中,他是主攻手,負責用如同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壓制已經重傷的巫咸,讓他發揮不出天階巫覡的實力!而在一旁做著策應手的正是已經身受重傷的阮殷!

本來這個主攻手由實力更高、攻擊更加猛烈的阮殷來擔任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因為她的傷勢比巫鹹更加嚴重——全身多處骨骼被雷劫炸碎!根基因為閻王帖破碎!能量幾乎殆盡!

這樣的傷勢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已經撐不住了,但是阮殷作為南寧阮家的孩子,她身上流淌著些許龍族的血

統,這一份血脈讓她的耐力和恢復力與普通人類截然不同!加上她那如同鋼筋一般的堅韌精神,竟是咬著牙一直跟著嚴淵的身後,用猶有餘力的紫晶短刀和如同第三只手臂一般驅使自如的燭九陰,在嚴淵攻之不及的時候補上一擊,讓巫咸的反擊更加困難!

巫咸的實力斐然、境界超然,但是他的戰鬥經驗實在是太不足了!多用腦力而非使用力量的他被嚴淵和阮殷兩人超乎常人的戰鬥經驗給死死壓制住了!而更加諷刺的是,他之所以陷入了這種絕境,恰恰是因為他沒有將一切可能性算盡,然後一一排除!

他大意了,轉而便陷入了絕境!

——可惡!有什麼辦法嗎?有什麼破綻嗎?!

巫咸瘋狂地轉動著腦筋,他拼了命地想著解決辦法!

——我不能死在這裡!我不能死在這裡!

他轉頭看了一眼瑤姬,接著咬牙!

“寒春之醒啊……”他再度開始吟唱,但是這一次僅僅只是念出了五個字,嚴淵就邁著大步而來!

櫻隕被他歸入刀鞘,但是嚴淵的手一直握在櫻隕的刀柄之上從未放開,他整個人的重心稍稍壓低,那詭異而迅速的腳步幫著他一瞬間來到了巫咸的面前,接著又是詭異的一頓!巫咸雙眼死死盯著他的動作,天階巫覡的視力足夠讓巫咸看清嚴淵所有的動作,但是看清未必就代表能夠躲開!也不代表他能夠接下!

嚴淵那詭異的一頓讓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彷彿停了下來!

下一瞬間,長刀帶著刀光出鞘!

詭異!

上一瞬間,嚴淵的刀還老老實實呆在刀鞘之中,下一瞬間,嚴淵的刀竟然已經完成了揮動!

這兩個瞬間之間彷彿突兀地缺失了一幀一般,哪怕是巫咸也沒有看清這兩幀動作到底是怎麼銜接成功的!他只知道,一道絢爛的刀光已經朝著自己胸口上的傷口再度斬來!

他根本不敢懷疑這一刀會不會殺死自己!他只能儘可能地謹慎,巫咸停下了口中的吟唱,雙手在胸口前做了一個快速的結印,接著一道光芒擋在了他的面前——轉瞬!破碎!

“仲夏之眠啊……”

“人生百年內!”嚴淵腳下再度往前跨了一步,為了追上巫咸往後踏了的一步距離,同時口中如同催眠自己般地念著詩句,“疾速如過隙!”

櫻隕再度歸入刀

鞘,然後再度斬出了如同暫停了時間的刀!

刀光!斬碎了突然抬起的泥土石塊!

巫咸抬起了按在地面之上的雙手!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難看,他快速改變的這一道泥土牆壁估計是為了將阻擋嚴淵的攻擊,但是並沒有起到他所預期的效果!但是這一瞬阻攔依舊讓他念出了下一句咒文:“金秋之落啊……”

“什麼東西?!”嚴淵咬牙,剛剛那兩刀對他的消耗似乎極大!但是就算是消耗再大,他也不願意巫咸將他那個一聽就知道牛逼壞了的咒文唸完!他緩緩地吐出了自己肺中最後一口氣息!他將自己身體之中的潛力一點點地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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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第三刀與第四刀同時斬出!

時間彷彿變成了嚴淵能夠掌控東西一般,這兩道刀光之間的時間彷彿被嚴淵特意控制並且給跳了過去一般!這兩刀幾乎是同時斬了過去!從兩個最詭異的角度將巫咸的所有退路全都封鎖在了這兩道刀光之中!

巫咸咬牙,他的雙手合十為一,他的嘴唇不斷地翕動著,用極快又極小的聲音儘可能嘗試完成著他的咒文:“暖冬之行啊!一年四季之旅已渡!歲月時光匆匆略過!我之……”

他的確是儘可能完成著自己的咒文,但是他並不是為了完成咒文而打算硬吃嚴淵的那兩刀!嚴淵那詭異而恐怖的刀已經一共揮了四次了!前兩次讓巫咸抵擋得頗為狼狽,但是讓一位天階巫覡見了四次的招式真的能在第四次成功嗎?

——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那合十為一的雙手一瞬間帶出了巨大的空氣波動!那氣體波動並沒有攻向嚴淵,而只是在巫咸和嚴淵之間起效!那空氣的波動讓那兩道刀光發生了極為細微的偏轉,接著他竟然主動接近了嚴淵!僅僅只是一彎腰便從那兩道刀光之間鑽了進去!

“阮殷!”

“明白!”

嚴淵第一時間便心中暗道不好,同時高呼一聲求助!而與他心領神會的阮殷一下子衝了過來!她腳下一踏,帶著那一副殘破無比的身體,揮著那一把已經有些破碎的紫晶短刀,斬向了巫咸!

但是已經晚了。

“我之所知,既是春夏秋冬,亦是醒眠落起!”

他的咒文在猶豫之間,吟唱完整了。

“呼——”

下一瞬間, 滿山化作了蕭瑟初春之景!